“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陆云舒道:“从前王爷跟我提过钟相,说他才高心气也高,但为了朝廷受了不少委屈,还一度想要请他出山去临眺,但是厥后却寻不到他的踪迹了。”
“大夏很大的,有才的人千千万,像我等这样汲于名利的不少,但另有许多云淡风轻、憧憬采菊东篱下生活的修士。”
顾掩对此似乎很有感伤,继续道:“有的时候,还真想学学他们,把一切不甘和恼恨都放下,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心境啊……”
他的话里充满了憧憬,但很快又低下头,冷静下来。
他掀起帘子看向车外,外面行人急遽,看到他们这辆车大多退避,但鲜有人围观驻足。
大夏的黎民生活大多困苦,唯有仙门世家掌管的城池里还能看到黎民的笑脸,只是大多行色急遽。
灵气的泛起让修行的人生活慢了下来,寿命长了,一闭关短则数月,长则数年,周岁的生辰许多人都不再过了,往往只过整岁的。
然而黎民却似乎急躁了许多,忙着生活、忙着生存。
只是不知道这份急躁是天地看在眼里的,照旧顾掩看在眼里的。
“对了,妙手榜的事情是夫人提前知道了吗?”顾掩眨了眨眼,转头问道。
“我比力好奇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定昭。”陆云舒笑得稍微有点勉强,“给我送了三万灵石,我觉得这个交易做的不错。”
顾掩却没在意这个,一针见血道:“你和姜令郎的问题好办,都是逐利的性子。他们是怎么征得姜宗主和你家王爷同意的?”
陆云舒:“……”
“什么叫做我和姜淮都是逐利的性子?”陆云舒正色道:“请顾二令郎正面回覆我的问题。”
还不等对方回覆,她继续反驳道:“定昭虽是个杀手组织,但是也是有门派道义的。”
顾掩笑道:“若不是为了那灵石,你们会多看定昭一眼?”
“另有,你说他们有门派道义?指的是那两条划定?不杀手上没沾血和十岁以下的孩童?”
陆云舒点颔首,算是回覆了第二个问题,继续道:“定昭近些年杀人生意接的少了,也是有意想要扔掉杀手这个身份,走到明面上来。”
“姜宗主那边我不知道是怎么同意的,横竖我家王爷对此是挺开心的。杀手组织,听上去就不是很正面。”
“并肩王的心胸自然不是我能及的。”顾掩特别淡定的夸了一句,好奇道:“那定昭不做杀手了,以后做什么?”
“卖情报吧!”陆云舒想了想,道:“否则还能卖烧饼吗?”
顾掩嘴角抽了抽,分析道:“这次大夏妙手榜确实是个不错的噱头,一来,证明定昭的情报收集能力不错;二来,把你们这些大人物笼络其中,也足可见他的人脉。”
陆云舒约莫是想过这一层——敢拿澹明和临眺的主君少君做文章,为自己扬名,定然是与这两家关系匪浅。
只是并不十分在意。
至于说平衍司,只要你不杀普通人,怎么编排他都是不管的。
可以说是很是的云淡风轻了。
不得不说,定昭这次闹出的消息很大,陆云舒的归途中随处都可听到关于这方面的讨论。
主要是在妙手榜第一到底是谁和宣布妙手榜的到底是哪方的人?
等到陆云舒和顾掩到了临眺的时候,定昭的消息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特别是澹明和临眺的新门生,个个愤愤不平……差池!是摩拳擦掌的希望家主和魏莫(姜宗)能够打一架,让人看看这天下第一到底是谁家的!
不外显然这两位大佬都没兴趣满足底层小门生微薄的愿望。
所以只能靠他们自己的想象愉悦身心了。
临眺城
陆云舒掀开了帘子,对着守城门的修士露了露脸,对方跪倒在地行礼,“加入巨细姐!”
“起来吧!”
车子轱辘轱辘继续前行,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修士。
“巨细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过年吧,或许。”
“那她是不是还带了那个……良人!”
“说不定咧,我还真想见见,能让我们巨细姐心甘情愿嫁已往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两个修士的话自然瞒不外刚刚离开的两人,陆云舒脸色有点黑。
顾掩则是不知道自己该笑照旧该脸红,最后忍了忍,道:“这两个看门的人要不换换?”
陆云舒忍了又忍,最后道:“照旧算了!他们整天看守预计也是无聊了……而且放着定昭的事情不去聊,单单聊我们俩,算是给面子吧?”
顾掩:“……”
陆云舒道:“好吧,真实原因是,选择守城的修士这件事是闵光堂那边的人在管,我也欠好因为这点事情去驳倒别人。”
“你在临眺原来不是一言九鼎的吗?还能因为被你骂了几句就散人心?”
陆云舒瞥了一眼顾掩,眼神有些微妙,直看得对方心慌起来。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陆云舒没有正面回覆,反问道:“我听说你当年被人下毒之前,岚光城有不少人都知道此事,但并无几多人脱手阻拦,对吗?”
顾掩悻悻然,道:“是啊,但是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不得不说,这件事虽然已往多年,但在顾掩心中,仍是一个解不开的结。
陆云舒矜持的叹了口气,道:“这就难怪了……”
顾掩有些不自在,“什么难怪了?”
“若真如你说的,我不管掉臂的把那两个门生处罚一顿,会有什么结果?”
“第一,这两名门生一定会对我心怀怨恨,说禁绝他俩之前一直认真卖力,只是今日偶尔偷了个懒。”
“第二,守门门生的人选归闽光堂管,也就是袁易管,我现在下令换了这两小我私家,就是不给阿易面子。”
“第三,阿易失了面子,不管怪不怪我,回去定然是要罚人的,如此一来,上下这么一罚,岂不是上下都被我给冒犯了遍。”
顾掩:“……”
“你在临眺不是一言九鼎吗?怎么连处置小我私家都不行?瞻前顾后的!怎么会这么件小事就要被群起而攻之?”
“这么件小事虽然不至于。”陆云舒道:“但是这种事情能避则避,一旦日积月累下去,很有可能就造成大问题。”
“我登上了高位,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看着,一个无意的举动就有无数人私下里琢磨到底是何深意。”
“很可能只是打十个板子的过错,被我提出来,就是一百大板都纷歧定能够。”
“所以,更要规则己身。临眺行事自有其规则,不需横加干预干与。”
顾掩愣了愣,有些缓慢的说:“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陆云舒摇摇头,快速的写好一张便签,道:“虽然不是。我会送封举报信去刑罚堂,自有人来视察此事,按规则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