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司正显威
这面城墙临近北门，恰好离着长寿街不远。
如此惊天动地的阵势，只怕整个京城都能听见，长寿街屠者自然是首当其冲。
李隐二人正在烫暖锅烤妖肉，妖尸满屋，全是就地取材，饶是小水怎么吃，都不行能吃完。
只要不在一只妖兽身上薅羊毛，雇主就不行能觉察。
吃得正尽兴时，一声巨响，脚下大地震动，煮肉的锅忽被震飞，汤汁四溅，衡宇瓦片横飞，险些再次坍塌。
随后，警觉的李隐便觉察城外浓烈妖气弥漫。
“诶，地龙翻身了吗？”小水好奇问道，可怜兮兮的看着地上的锅......和肉。
“你在家里别乱跑，我去看看。”
小水虽然本事不弱，一身装备整齐活了，堪比钢铁侠。
但她却不能与众目睽睽之下亮出法宝，李隐便又丢下她，独自行动。
架起遁光，裹在黑烟之中，变身持国天王魔礼海，向城外飞去。
被这剧烈的声响震动的可不止他一人，隔邻自称青牛村的农夫也纷纷起身，凑在一起。
十多个老少爷们，围成一堆，光着膀子，皆身纹禽兽，色彩鲜艳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当中的是个瘦弱老人，脸上带着诸多老人斑，身躯在众多肌肉猛男中略显单薄，胸前纹着一只扬起前蹄的羚羊。
只见他轻捋山羊胡，遥看夜空中赫立的城墙，若有所思。
“那边开始了，咱们准备行动。”
他正自付托，忽觉心神微颤。
一道声音自天际飘来，声音平淡，虚幻悠远，却如重锤击在心头。
“竖子敢尔！”
众男惊恐愕然，虽在计划之中，却仍忍不住料想，那蛇妖认真能缠住他吗？
“快，立刻行动。”
众人立刻咆哮起身，消失在茫茫夜色。
白霜霜忙碌一整天，刚刚歇息，便被巨响惊醒，急遽架起剑光赶赴城外，听闻此声，忍不住心中激荡，热血翻腾。
“司正脱手了。”
清云山，大成书院。
书院后山儒圣祠内，在儒圣雕像前盘坐一人，亚圣方为。
儒圣雕像满脸带笑，着儒衫，戴儒冠，身上有少许裂纹，真是前几日司正的手笔。
身后闪过四道人影，正是书院的四位大儒。
青衫磊落张之安，白衣胜雪许不平，诗画双绝陆有为，守礼尊道吴六子。
这即是书院的四儒，撑起奉乾文坛的四位顶级文人，花坊民间流传的诗句，也都出自四人之口。
“亚圣，司正脱手了，咱们......”
大儒张之安开口说道，话未说完，就被亚圣抬手打断。
“他们成不了事，我们照旧不去掺和为好。”
许不平白衣无暇，生性好强，现在沉不住气了。
“当日，司正如此羞辱我等，现在怎可当缩头乌龟，亚圣若......”
话音刚落，清光涌现，亚圣方为轻吐禁止。
“禁言！”
许不平依旧喋喋不休，却再无声音传出，气得它面红耳赤，胸腔难平。
质疑两句就禁言，是不是玩不起。
方为徐徐起身，面对四人，问道：“当日，司正所施手段，你们觉得如何？”
“难以匹敌。”张之安说。
“宛如仙人。”陆有为说。
“以法乱世。”吴六子说。
“......”许不平说。
“如此，你们觉得，当世可有能与之匹敌者？”亚圣问道。
“无......”四人齐言。
方为轻笑，面带苦涩。
“司正一日不死，我儒道永无出头之日，但他们妄想以区区妖王之力与司正缠斗，认真是异想天开。”
“星辰怎敢与日月争辉，注定无法乐成，我们又何须趟这个浑水。”
亚圣说完，手指一挥，许不平终于能够说话了。
“亚圣大善......”
方为冷声喝道：“下次再敢口出秽言。”
“永封......”
皇宫，清元殿。
乾元帝坐在大案后，神情疲惫。
作为帝王，他也算尽职尽责，纵然深夜仍在批阅奏章，放着后宫中的三千粉黛不理，陪着那个李隐见过的老阉人。
皇城处在京城中心，当惊天声响滔滔而至时，已是气势渐弱。
“今年闹的可真够凶的。”乾元帝笑道。
“有司正脱手，料也无妨。”
“是啊，闹吧！死的人越多越好。”
……
城外，荒原。
夜风轻拂。
三清观众人蜂拥着清风道长，却已是无法转动。
当天空中那道虚幻的声音飘来时，似乎整片天地都被其气机锁定，被困在原地。
纵然是那条巨大的蛇妖，被称为赤练妖王的顶级妖魔，也是满目惊恐。
为什么情报差池，他......他这么强？
不由得，妖王心生去意。
蛇躯盘旋，只扬起高高的蛇头向空中飞去，但无论妖力如何滔天，气势怎么盛，宛如无形的枷锁加身，始终无法离开这片天地。
“我说过......”
似适才那道声音一般响起，只是这次更为真实，因为说话之人就在眼前。
一步一步，就这么走了过来。
“猎杀时刻，你们在城外如何肆虐，我都不理......”
随着话语，司正徐徐前行，一身月白宽袍映在赤练妖王眼中，巨大的妖躯竟不自觉微微哆嗦。
司正身躯高峻，但却抵不外蛇妖冲天般的妖躯，纵然这样，那道在他眼里很小的身影，似乎弱不禁风的身影，是那么可怕。
司正站定，污浊双眼变的明亮。
“......敢有侵犯城池，跨越红线者......”
“必杀！”
夜风带着“必杀”二字，击在赤练妖王心头，他哪里还敢反抗，巨大的妖躯拼命的朝天空飞去。
但，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遮挡眼前，直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敢停下。
“轰！”
无形的墙似乎被他撞碎，妖王血眼泛起喜色，巨大的身躯猛然窜上天际......
不意，眼前一花，一道人影挡在身前。
赤练妖王眼中闪过戾气，掉臂一切的，拼了命的，硬着头皮撞去。
苦难并不会带来收获，拼命只会让自己没命。
一腔热血，换来的却是透骨的阴寒。
一根手指。
似乎自天际伸出的一根手指，轻描淡写，似乎不带丝毫的力量点在蛇头的短角之上。
……
风停，云开。
皎洁月光挥洒。
时间似乎定格，挟着万钧之威的撞击，似乎没有重量，只在手指与蛇首交汇处，空间似乎扭曲，荡开一圈无形灵气。
静谧无声。
随后......妖躯寸断，自身躯到神魂全部寸断，以至于惨叫都没有一声。
无数碎肉自夜空轰然下坠，砸落凡尘，污血浸染大地，绿草瞬间枯黄，焦黑。
反观司正，提着蛇头，悬浮在天际，气机敏气飞旋，宛若天人。
三清观门生看的瞠目结舌，刚刚还威风八面，不行一世的妖王，竟被他一指灭杀。
这认真是人所能掌握的力量吗？
至于白霜霜，她刚刚赶到此处，就见到那根自天际伸出的手指，只轻轻一点，便将妖王击杀。
心中对司正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至于李隐，远远瞟了一眼。
随即，急遽离去。
原因无他，只惊鸿一瞥就可肯定，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必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