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日行一善，夜屠一尸
镇妖司高级领导亲临现场，一众捕快校尉跟在后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嗯......也确实不敢放。
冰霜美人宛若仙女落尘，在她面前放屁岂不是亵渎神明。
他们不敢放，但李隐敢，连环屁一个接着一个，胡言乱语，乱来的白霜霜恻隐之心泛滥成灾。
“上官有所不知，我兄妹二人自幼孤苦伶仃，相依为命，经常是饱一顿饿一顿，万般无奈下，在下唯有放弃举仕，做了个猥贱的屠者，以此为生，养活小妹，实在是......”
白霜霜冷笑，编，继续编。
“如今，一场横祸......祖上的衡宇坍毁不说，日后怕是流落街头，不外大人放心，破坏的妖尸在下定会赔偿的。”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点困难压不垮一个真正的男人。”
说真的，看着李隐慷慨激昂的演讲，要不是事先知道他的身份配景，白霜霜差点儿就信了。
“你家不是九代单传吗？”
“你不是文不成武不就，才做的屠者吗？”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没想到你另有如此诗意。”
呃......
李隐一时语塞，看了眼偷笑的小水，手又痒了。
“啪！”
“你还笑，还不给几位大人致歉。”
小女人哭了，哭得很伤心，应该是痛哭的。
至少白霜霜是这么认为的，没好气的瞪了眼李隐，又柔声道：“小妹妹别伤心，我们不会责怪于你......”
“你为何会与他同住，他可曾对你无礼。”
“你是那边人士。”
一只芊芊玉手抚在小水的头顶，马上，一股清凉惬意的气息从手掌涌出，自百会下至四肢百骸。
淡然的神情徐徐褪去，带着几丝温和，怜爱。
玉手顺着一头秀发，向下捋动，小水一脸惬意，眼睛眯在一起，心中感应莫名得舒服。
你搁这撸猫呢！
她们舒服了，李隐很不舒服，这只猫是我家的。
临到嘴边的“让我来”被咽下，满脸谄笑的想着怎么逐客。
“仙子日理万机，您看......”
白霜霜眼中闪过不悦，放下撸猫的手，意犹未尽。
想了想，沉声道：“此间事倒也不能全怪你，就依你所言，妖尸照旧得赔。”
“啊......还要我赔啊。”
“有问题？”白霜霜冷声道。
“没，日后定要好好酬金仙子。”
一阵寒风扑面，都给冻萎缩了，又哪敢有问题。
“那她我就带走了。”
“嗯？”
“嗯？”
李隐和小水同时抬头望去。
白霜霜没搭理李隐，反而皱着眉头看向小水：“你不愿意？”
小女人又将头埋在胸前，酿成鹌鹑，不说话了。
“也罢，他若......敢欺负你，就到镇妖司寻我。”
“多谢白姐姐。”
有时候，女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李隐觉得八成是二人对上了眼。
白霜霜性子淡漠，也不会勉强，只嘱咐了几声，正欲离开时，穿锦服，挂青玉的镇妖师进到院里，拱手行礼。
“白玉使，幽州有消息传来。”
“回去再说。”
喧闹的人群散去。
烈日当空，一片废墟上。
忙碌了两个时辰，李师傅开始休息。
祖宗牌位。
六把宰割刀
半袋子小米儿。
满屋子的家当，只寻到这几样。
小水蹲坐在废墟上，一言不发。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戳土玩，感受到李隐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闷闷道：“是我的错，我会卖力的。”
李隐倒很少见她这种神情，目光空洞无神，脸上说不上是忧虑照旧悲悼。
似乎自认识以来，她一直都是个没心没肺的开心果，不由轻声问道：“你准备怎么卖力？”
“我......横竖我会卖力的。”
也行吧！总不是那种出了事，就会栽到别人头上的人。
但李隐也不觉得她会有什么措施。
“走吧！”
拍落身上的灰尘，走到小水身前。
“去哪？你不怪我吗？”
娇小玲珑的身子，被阴影遮挡，抬起晒得通红的脸颊，目光定在李隐的脸上。
削瘦的身影，将灼灼烈日反抗在外，显得有些高峻，目光炯炯，没有一丝一毫埋怨，嘴角甚至挂着一缕笑意。
清澈的、温和的、反照着她身影的那一双眼眸。
微风掠面，秀发飘扬，红彤彤的小脸上，一双如水似的眼眸，闪耀着异样的神采。
或许有人觉察，亦或是没有。
心跳声，变快了。
突然，豪爽的笑声破坏了气氛，小水稀有的没有生气，微微低头，隐约中，带着几分羞涩。
脸更红了。
如果小水知道他为什么笑，脸一定会更红，生气的红。
一道看不见的清气，自天地间蕴起，钻入李隐眉间。
此为世间至善之念。
神格面具以七情六欲为补，而收留无家可归的少女，肯定算是行善。
虽然，前提是没有非分之想。
小水虽然自称是碧玉年华，年方十六，在奉乾王朝律法中，已经可以嫁人了。
但在李隐眼中，她仍然是没长大的孩子。
非分之想？不存在的，我又不是失常。
视察到那道善念之气，被神格面具吸收，李隐终究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以后，日行一善，夜屠一尸。
就算妖魔放肆，九州浩土，也大可去得。
带着萝卜头，搬到隔邻王屠家中。
说是搬，其实也没剩几多家当，就两小我私家，不外幸亏一切都是现成的。
打开门，迎面扑来灰尘的气息，夹杂朽木的腐臭味，桌子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房梁上蛛网密布，透过门外的阳光，泛着银色的微光。
“对你的处罚还没完......”
小水警惕的护住臀部，讪讪道：“你打上瘾了不成。”
你别说，看起来是个皮包骨头，屁股上照旧挺有肉的，手感还挺好，不外这会儿，李隐没那个心思。
一本正经说道：“在我晚上回来之前，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一尘不染。”
“这就是我给你的处罚。”
小水不平气了，自己跑出去玩，却留我在家里干活。
“那你呢？”
“我有事！”
“又去拯救失足妇女？”
“呃......少空话，这是给你的处罚。”
看着李隐远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又左右看了看。
小脸瞬间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