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之前沈信的立威,天牢的守卫在他拿出金牌时便已经恭顺重敬的将沈信请进去,谁也不想率先冒犯眼前的这位大爷。
沈信走进牢房,发现里面景色大变,四周都是焦黑破败的烧痕,甚至地面另有未干水迹,走进去一股焦糊的味道扑鼻而来,呛的人捂着口鼻,眉头高皱。
牢房内的监犯更是无精打采,对昨夜发生的事情惊慌不已,见到官差前来,有人高声喝骂,有人缄默沉静不语,也有人哭号恳求。
沈信越过这群人徐徐朝最深处行去,一路的烧痕一直延续到远方。
“这是最先起火的房间?”
听到沈信的问话,身前领路的守卫一愣,连忙答道:“对的,不知为何这个房间突然起火,一直蔓延起来才被人发现,”
沈信回过头。
“差池,牢房起火难道守卫看不见,四周的监犯也看不见吗?”
守卫眼神左右闪躲,最后迫不得已才尴尬的答道:“此地的牢房刚空出数间,还并没有人被关在里面,至于守卫则是小小的喝了点酒,所以才......”
沈信明白了,这些人早有计划,先是派人吸引守卫让其松懈,然后点燃牢房制造杂乱,最终那群人乘隙混进牢房。
望着那被烧的近乎坍塌的牢房,沈信道:“我想进去看看。”
守卫仅仅犹豫了片刻就将沈信带了已往,说实话这里已经被众多妙手搜查了数遍,就连灰烬也都翻的差不多了,在多一小我私家进去也无关紧要。
沈信率先走了上去,手中一挥,心中文气自生,一道乳白色光线笼罩在他身前,同时他又悄悄取出一枚符箓,握在手中。
身后扶苏与百户江恒跟在身旁,其余人留在外面。
手握腰刀的江恒看了沈信一眼,突然道:“沈令郎,照旧小心的好,要不我先进去吧。”
沈信道:“好,小心牢房坍塌。”
说着沈信抬起脚步,踏过被烧烂的栏杆,进入了牢房。
漆黑的灰尘不停在空中飘散,眼前的牢房除了框架还在,其余早就随着火海付之一炬。
沈信竭力的向前走去,想要看清出里面的模样,试图找到起火点。
牢房皆为石墙夹杂着木质,承重的石墙是有着明显的断裂,随着烟尘起伏,沈信转头看了一眼,是江恒与扶苏跟了上来。
江恒同样来到裂缝处,视察着详情,心里似乎有了判断,但他并没有选择说出,而是一直视察沈信的反映,似乎想要推测他的判断。
这时,江恒发现沈信来到了右侧的第二间牢房,走到了墙壁的另一侧,而扶苏则走向了左侧。
他犹豫了一下,向沈信的偏向跟上,他越往前走越发现四周烧损的情况越轻,江恒慢慢追随,发现沈信已经出了这片牢房,但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呼,他心里一慌,想要上前寻找,却发现基础找不到沈信的身影,越往深处走去气息也就越深沉,到最后江恒也就不在寻找,而是原路返回。
他刚走出漆黑的牢房,一边扫下身上的灰尘,一边左右视察环视众人:
“沈令郎似乎往天牢深处去了,我跟丢了,没有找到。”
沈信很快就来到了天牢的最深处,他身上的白气已经换成了淡淡的黑气,手中掐着神行符快速的略过每一个房间,直到他在一个特殊打造的牢房外停下了脚步。
这间牢房以陨铁为基,一块块不规则的石柱以某种奇特的顺序排列,上面每一个都刻有淡淡的银纹。一名沧桑的中年文士盘坐在中间,这似乎是一个特殊的牢狱。
望着里面的人,沈信眼中有些哽咽。
“方师,文言来看你了,您受苦了!”
“文言....”
方从文见到来人,慢慢的睁开眼,区区几日时间不见,他原本头上的乌发已经变得花白,身上的孤高执傲之气竟消散了许多。
反而泛起的是看透一切的沧桑。
两人晤面,望着前方的那一道身影,沈信慢慢将最近的事说与他听。
“当今圣上已经允许我查探此案,学生一定会全力帮方师解除眼前的危机,还您一个真正的清白。”
方从文听完久久不语,他没想到沈信会做到如此田地,少年意气,一腔热血,为了救他掉臂生命危险替他叩阍伸冤,与朝堂上的各部大佬正面反抗。
这足以看出沈信的为人品性完全完全是上上之选。
看向眼前的人方从文满脸欣慰,但却充满叹息的摇了摇头。
“文言,你不应来这里的。”
“把你带到身边是我这一辈子最自豪也最忏悔的事情。”
方从文苦笑,尔后面色严肃道:“此番救我,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危机。”
“永州之事便皆由我一人肩负,由我开始便由我结束吧,”
听到方从文的话,沈信怔了怔,他竟然在方从文的眼中感受到了心灰意冷。
“方师,你?”沈信总感受他这是在托付临终遗言,差池,到底在牢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改变自己的性格,而且宁愿赴死?
沈信躬身深深一拜口中郑重的说道:“无论方师是因为什么说此话,但学生一定会尽全力救你出来,方师姐还在家等您,我允许过她,要把您宁静的带回去,洗清冤屈。”
不等方从文回覆沈信再次一拜,然后转身离去。
就在沈信走后不久,一道紫袍身影徐徐自天牢深处走出。
“你这是何须呢?”
“事情在我这里开始,便就在我这里结束吧,这不也是你们所想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牢内徐徐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