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金一诺

　　2017年过得尤其漫长，电子版论文发给他的那一刻，突然间好怕生命中再也没有他的轨迹。也许情感不是勤能补拙，一分辛劳一分才的事，莽撞地逆天改也许是要支付价钱的。但我真的不能失去和他的所有交集。

　　一、重庆与南京

　　“我和导师今天去重庆了。你论文好好写啊！”上飞机前，他发了一条微信给我。那条信息其实没什么特别，但可能就是在每个习惯于有他的日子里，突然意识到他也会飞走的，他是可以消失在我的生活中的，甚至可以没有劈面的离别。那一刻，觉得内心有种很是强大的力量推着我，下一秒，我就开始预谋帮他咨询南大申请考核博士的事了。

　　“方清羿同学，很遗憾，张三金同学的年纪不切合我的招生要求。”“方清羿，很歉仄我不招收非应届博士。”“清羿，同你相比他的条件不满足我的期待，不能通过，建议他另选导师。”在他和导师飞去重庆的第二天，我找遍了南大心理系所有导师的邮件联系方式，凭据每个导师的研究偏向特色，编辑了差异的套磁邮件，都发完邮件的那一刻觉得眼睛都要花了。但很遗憾，陆陆续续收到的邮件都是南大的博导们因为种种理由拒绝接收他。

　　那真的是比自己申请考核不通过还要惆怅，那就惆怅就似乎是事故性丧偶，就好比说，这个老伴是因为我120抢救打得不够实时而突发疾病去世的一样。

　　他想去南大，但却发现这种通过的几率险些没有。所以在厥后他再问我如何去南大的时候，我经常无话可说。我真的希望他跟我去南大，那里烟雨江南，金陵唱晚。但现实总是这么残酷，如果他不能和我去金陵，那江南景色也不外是一冬一夏而已。

　　所以，他那几天在微信里跟我分享在的种种快乐，我都只是简朴地打了一个字“哦。”就草草回复完。纵然他给我拍了重庆台甫鼎鼎苍蝇馆子的麻辣暖锅，我都没有什么兴致。

　　“你的墙报给你做好了，淡蓝色，怎么样？”他见我对重庆不感兴趣，爽性换了话题。

　　“还不错，你这张不够清晰，做好的PDF发我。你帮我签到也要拍照。”

　　“你这小我私家啊，一提到跟学术有关系的事就有精神了。”他开始教训我。

　　“张三金你够了！”他去不了南大的失落加上他不以为意的开玩笑，真的让我有点生气。

　　“叫师哥，哪有直呼大师哥名讳的？”他这么说的时候，字里行间总觉得他是窥探到了什么，也可能是自己心虚，我这小我私家很奇怪，心虚的时候喜欢装着有底气。

　　所以为了撑住局面，我只送了他一个字“滚！”。

　　“嗯。”虽然他只回复了一个字，但却瞬间心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纵然他只回复我一个字，也知道他这个字代表的差异寄义。

　　现在他给我做的聚会会议墙报电子版还在微信收藏里。也许因为，那或许是他为我做的第一件需要用心的事，至少我觉得这是第一次，虽然他总说那不是第一次。但那种内心翻腾浪花一样的小窃喜，今生或许不会有第二次了。

　　唉，既然他去不了南京，那就我去找他吧。这或许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没有让自我利益最大化的决定，但却自我效能感出奇的高。其实，南大的学术气氛很浓厚，那里的导师都是可以称为先生的。金陵城的人间烟火气，鸭油烧饼、盱眙小龙虾、桂花糕......吃货的世界就是这么简朴。因为一些垂涎欲滴的美食，而爱上这座城，因为想恒久在这座都市吃，而选择留在这里继续求学。

　　而这个男人和我一样，出于同样的理由，喜欢吃。

　　二、BJ

　　2017年的11月，为了好好写论文，我申请了要回家。导师原本是不想我那么早回的，但无奈大师哥张三金给我做了担保，这照旧导师在电话里吐槽的时候跟我说的，说他相信我在哪都可以完成课题申报。为了不影响我写论文，他还亲自上手做起了本该我这个硕士小师妹完成的前期文献综述事情。那个时候的我，真的以为他只是热爱科研，只是为了我们导师的考博推荐信。

　　回家的火车上，微信响了，锁屏界面显示收到一条新消息。我右划开屏幕，是那个长颈鹿头像蹦出来的消息。他的微信头像配景一片白，正中间有一个钥匙串，上面穿着一只很可爱的长颈鹿。这个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长颈鹿和小白兔的故事，百度一下吧，是个酸酸的恋爱故事。

　　在没加上他的微信之前，我的头像就是一只小白兔，他刚加上我微信的时候就是这只长颈鹿。也许，这就是所谓心照不宣的缘分吧。

　　“我决定还去BJ啦，还考心理学的博士。”他可能是见申请南大无望，我想他这个时候才告诉，想必自己也是发过邮件去申请过的，不知道那些老师会不会提及我这个还资助推荐过的小师妹。

　　哈哈，时机来了，我一定要去BJ，其时就在内心坚定了信念，但却只是简朴回给他两个字“好的。”连心情包都没用，我真的是够直的。

　　那天回家，我跟前任说，要去BJ他事情的都市读博士了，他竟然开玩笑一样地问我，“是因为你们大师哥照旧因为我啊，哈哈。”一语成谶，这种选择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覆。原来前任其时的缄默沉静是这样的原因，不是两个都想要，而是不忍心伤害前一个，究竟他也没什么过错，是个好人。

　　前任见我缄默沉静，便岔开了话题，问我报名的国际马拉松角逐什么时候，让我注意劳逸结合。我也就顺水推舟，继续聊起了杂七杂八。

　　但那天晚上，我看着卧室天花板上的星月灯，握着遥控器从最亮调到最暗，从最冷调到最暖。放空的时候适合思考一些决定人生命运的事。在南京和BJ之间的选择，真的那么容易吗？南大已经申请过了啊，北大万一笔试考不外，怎么办？香港中文是高中时候的梦想啊，如果报了北大的考试，香港中文占用的名额和奖学金就要退还了，北大的博士四年结业，还多浪费一年时间，到时候心仪的单元还会接受我吗？这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突然间想明白了一个原理，便用遥控器关了卧室的等，倒头就睡。

　　不管了，横竖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时机，能做他的同学，还能做四年。

　　如果只是牺牲一场考试，值得。

　　三、考试竞争怎么办？

　　总有人问我博士考试怎么做到考三个大学的博士都能乐成？可能因为爱，却始终不是恋爱。

　　既然他决定考本专业，制止竞争我就换一个吧。

　　温习考博的日子总是煎熬且孑立的，前任也理解不了学生的苦楚，可能因为他还带着高中时候勤学生的骄傲。但人都是会进步的，而前任就似乎把自己永远定格在了高考600多分的那个辉煌时刻。他虽然本科结业就在BJ事情，月收入1.5W，但在我读硕士的这三年，他的人为也只是到1.9W，频繁跳槽，换的游戏公司越来越小。他一直在原地，但我却一直在向前疯跑。

　　所以，跟张三金相互吐槽分享的日子填补了我这小我私家无论怎样都孤苦的空白。他的生活经历富厚，也很智慧，在他眼里我这个小师妹小且幼稚，预计还傻吧…方方面面他总是能够出谋划策，他会提醒我B大的书店有整理好的温习条记，他会提醒我今天是距离考博的第几天。我确实喜欢他的成熟，或者说经历，但我一直没有问李珊巾师姐，他也没有提。

　　在某一个雨天，在我和他的日常聊天里，我终于告诉他，“不用分享心理温习资料给我，我要去学教育学了。所以博士我们可能不是一个专业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心理学？”他的语气里满是震惊。

　　“没有，就是觉得万一考上，跟你在一个专业，天天在一起，我的天，我会烦死。”我这小我私家越喜畛亟说反话。

　　“哦。”以多年的默契，他发这个字的时候，预计内心已经一万头草泥马飞跃而过。

　　我没有给他那个真实的理由。

　　说真的，我怕和他竞争，因为我是应届硕士，年轻，本科绩点4.5（满分5），本科发过paper、做过课题、加入国际聚会会议。北大的心理学博士导师只有四个，其中三个喜欢本校的学生，外加要和我们硕导熟悉，那就只能是北大的心理学招牌，学科带头人张老师，而张老师每年的老例都只带一个博士。所以，如果学了心理学，我和他，最好的结果不外是只有一小我私家上线。

　　但我要我们在一起，读博士。

　　所以，那个唯一的时机必须是他。

　　四、那时候我眼中的你

　　写到这的时候，我在听陈亦云的《此去经年》，有句歌词很赞。

　　“爱过几小我私家，大过频频胆，频频不遗憾。”

　　有些话，劈面羞于开口，临时在这里写给你吧:

　　有时候我觉得你跟我是一种人

　　有时候我又觉得不是

　　有时候我会期待你的回复

　　有时候我又会不想听你说话

　　但了解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知道你的无奈，明白你的艰辛

　　也许就不仅仅是喜欢了吧！

　　岁月如滴水穿石，汇聚成流。

　　一点一点的对他的喜欢比朋友多许多，但总是恋人未满。终于，我们相互扶持，坚持到了博士考试的那天，那几天还要硕士结业论文答辩，简直祸不光行。我不记得自己怎么挥笔写完的考卷，但却永远记得出考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