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耀武扬威,震住战王殿一干人,连倪虹和华章也不敢妄动。
别人还讲几分原理,陈旭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和他理论随时可能一巴掌扇来,谁能不怵?
战王殿士气降低,正要离开,忽见远处跑来两人,一个是去而复返的魏竞,另一名青年脸色苍白,气质阴冷,穿玄色武士服,像一头残忍的豹子,一步一步走近猎物。
战王殿门生面露喜色,叫道:“严师兄来了!严师兄来了!”
刘语樱脸色微变,轻扯陈旭衣袖,低声道:“此人叫严英杰,和华章一样,是朝廷重臣之子,他爹比华章的爹官高一级,是目前合和宗排名前五的人物。”
陈旭付之一笑:“不管这些,刘前辈说有好工具送给燕寻,你带了吗?”
刘语樱颔首道:“带了,等会给你,老祖对燕寻太好,那是刘阀至高无上的圣丹,把我父亲和祖父羡慕死了。”
陈旭道:“谢了,转头送你一份礼物。”
刘语樱豪爽一笑,眼神却有些扭捏,道:“咱俩谁跟谁,不用客气。”
陈旭笑道:“真的不要?”
“要!”刘语樱脱口而出,随即脸一红,难为情地笑了笑,问道,“是什么呀?”
“总之是好工具,包你满意。”陈旭拍着胸脯说道,其实自己也没想好送什么。
那黑衣男子听华章和倪虹说完经过,瞥一眼陈旭,淡淡道:“合和宗有数百帮派,你说加入风雷派就加入风雷派,哪有这么简朴?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拿出信物来。”
刘语樱冷笑道:“你算老几?要证明也是向合和宗长老院证明,凭什么给你?”
黑衣男子徐徐道:“在下严英杰,战王殿次徒,别人或许不知,刘巨细姐应该认识在下。”
倪虹擦去鼻血,狠狠瞪一眼陈旭,说道:“我来介绍一下。战王殿焦点门生有七人,二师兄严英杰,三师兄华章,本人为四门生,陶涛为五门生,魏竞为六门生,裴娇为七门生。另有一位含冤而死的大师兄,即是被这个恶徒残忍杀害的展翩!”
她戟指陈旭,战王殿门生士气大涨,齐声大吼:“严惩恶徒!血债血偿!”
陈旭讶道:“倪女人,你这两位师兄我不了解,可你们四人的实力我十分清楚,令我疑惑的是……你们也能做战王殿的焦点门生?”
风雷派众人哈哈大笑。
牧空道:“战王殿也不外如此嘛,弑仙途交锋一败涂地,连一个王错也打不外,嘿嘿,你们可知王错最后败给了谁?”
战王殿门生马上语塞,王错败给陈旭,却凭一己之力战胜倪虹四人与楚光等人组成的团队,高下一目了然。
倪虹道:“严师兄和华师兄闭关,我们经验不足,败给王错也很正常。你们休得岔开话题,现在要说展师兄的命案,陈旭犯下如此恶行,人人得而诛之!”
牧空道:“不久前刘圣人刚说过,战场上杀人通情达理,你们若不平,尽管摆擂交锋就是,少拿展翩之死做文章。”
严英杰冷冷道:“摆擂交锋也要有资格,你们拿不出风雷派信物,有何资格与战王殿交锋?”
“兀那小子!你说谁没有风雷派信物?”
远处传来一声大喝,一名青衫书生大摇大摆走来。
陈旭向众人招招手,当先施礼道:“门生参见司空长老。”
众人心领神会,齐齐抱拳道:“参见司空长老。”
这书生正是司空流年,抚须颔首,故作正经状,一双眼睛却滴溜溜乱转,高声道:“免礼。尔等身为风雷派门生,当严守门规,严以律己,严如鈇钺,严气正性,记着了吗?”
他连说四个“严”,似乎专门针对严英杰。
陈旭十分适时地问道:“不严又如何?”
司空流年瞪眼道:“不严者,只会徇私舞弊,无理取闹,如何成得了英杰?”
陈旭心悦诚服道:“门生受教了。”
严英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司空流年借用他的姓名讥笑奚落,偏偏无力反驳,论斗嘴他哪里是书生的对手,只好把这口恶气憋在胸中。
司空流年环视众人,露出尊长对晚辈的平和之色,道:“今日不止有你们这些门生,另有四位长老加入风雷派,便让她们给你们发表信物,今后无论在合和宗哪座山哪座庙,都可以堂堂正正告诉人家,你们是风雷派的人。”
后方走来一男四女,男子是司徒三秋,战王殿门生并不陌生,四女却是生面孔。
第一女丰满白皙,第二女微黑结实,第三女清瘦纤秀,第四女娇小漂亮。
她们穿粗布裙,脚踩草鞋,头戴斗笠,各背一个竹箱,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格外清醒自然,带来奇特的田园风姿。
她们是田小稻、麦幼禾、谷穗儿、米可醇——农家四女。
陈旭笑得合不拢嘴,抱拳道:“门生向四位长老致以最热烈的接待!”
四女齐笑,米可醇取出一块令牌,上书“风雷”二字,道:“拿去吧,风雷派大师兄。”
陈旭接过令牌,喜道:“终于找到组织了,兄弟姐妹们,快来领牌。”
赵耕、赵樵、赵渔上前施礼道:“参见师傅。”
田小稻笑道:“别让人误会,我们是长老,不是师傅。这是你们难得的时机,要好勤学习,拿去吧。”说着给了三人风雷派令牌。
潘逸飞等人曾在醉梦船之战中见识过四女的本事,纷纷上前施礼,领了自己的令牌。随后是池无缺、牧空、秋默扬,领了五块令牌,包罗未到的方清歌和江枫眠。
正热闹间,倪虹插话道:“合和宗每一个门派的长老我们都认识,为何从未见过这四位女人?司空长老,司徒长老,你们禁绝备给个说法吗?”
司徒三秋笑吟吟道:“小女人真不懂事,说到辈份,四位长老比你展师祖还高,你要叫她们一声太祖师姑。”
“笑话!”倪虹冷笑道,“合和宗在职者中,有谁辈份高过我师祖?”
司徒三秋道:“我且问你,合和宗开山老祖风青谷比展瞻湛高几辈?”
倪虹道:“风老祖收徒五人,设立五殿,我们师祖是战王殿主的徒孙,如今五位殿主仙逝,除了风王殿、冰王殿两位师叔祖,以及风老祖的独女,我们师祖的辈份高于其他所有人。”
司空流年摇头道:“错错错,你把我们的师傅忘了?”
倪虹道:“岁寒剑客柴廷贵早已逝世,你们三兄弟最近加入合和宗,自然不算在内。”
“无论如何,辈份切不行搞错,”司空流年语重心长道,“想当年风青谷有一个结拜弟弟和一个结拜妹妹,弟弟是我恩师柴廷贵,妹妹又是谁?”
“田园女侠傅小苗,这我虽然知道……”倪虹说到这里突然一怔,向农家四女看去,涩声道,“她们……她们是……”
司徒三秋道:“没错,她们就是傅小苗的徒儿,人称农家四女。柴廷贵傅小苗和风青谷同辈,农家四女和五位殿主同辈,所以她们比你展师祖足足高两辈。”
司空流年笑道:“论礼数,你们战王殿门生都要向她们四人下跪行礼,尊称太祖师姑,这下你们明白了吗?”
陈旭喜道:“这么说来,我也比他们的师祖辈份高喽?”
倪虹脸色煞白,正要反驳,严英杰挥手道:“我们走!”
“别走啊,”陈旭道,“我看倪女人另有许多话,不妨说完再走。”
华章踏上一步,挡在倪虹面前,道:“三天后擂台上见分晓,就此别过!”
“小严小华真多事,我想和熟人叙旧,你们插什么嘴,”陈旭转向陶涛、魏竞、裴娇,笑呵呵说道,“小陶,小魏,小娇娇,小虹虹,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倪虹道:“别跟他厮闹,我们走!”
陈旭笑道:“既然小虹虹急着回去向师门亲友离别,我就不阻拦了,三天后履行我的约定,给你们每人身上添四个窟窿。”
陶涛魏竞心中紧张,躲到严英杰背后,裴娇气道:“这算什么约定?谁允许你了?”
陈旭指指石上青,道:“你们看,小石身边少了个形影不离的师弟,就是我们可爱的孟撩兄,他无法加入所和宗盛会,至今还在养伤,每念及此,我心情恶劣,这正是四位的杰作。为了给小孟出一口气,咱家非戳你们四个窟窿不行,这叫一报还一报,谁也逃不了!”
石上青黯然叹息,孟撩的惨状他看在眼里,今日旧事重提,盟友万尊毕胜等人一言不发,倒是陈旭口口声声给孟撩出气,委实令他心情庞大。
倪虹四人被吓住了,他们领教过陈旭的手段,敢说就敢做,只怕真要戳四个窟窿才罢休。
华章见势不妙,高声道:“战王殿向长老院报备,三日后擂台交锋,请各殿长老做裁判,所有合和宗门生皆可旁观。”
严英杰道:“把焦点门生也请来,交锋者不得违规,否则就地严惩!”
陈旭兀自瞪着倪虹四人,恶狠狠道:“那也要戳四个窟窿,让你们知道小孟的痛!”
秋默扬推波助澜:“戳完窟窿再毁识海,让他们知道燕寻的痛!”
牧空又加一句:“毁完识海再拿光他们的钱,给燕寻做营养费!”
四人面如土色,急急离去。
严英杰凑近华章,轻声道:“你发现了吗?这帮人基础不怕把事闹大。”
华章颔首道:“早有察觉,换成别人绝不敢如此冒犯师祖,陈旭或有大靠山。”
严英杰道:“是刘圣人照旧……姓风的魔女?”
华章苦笑道:“如果只能二选一,我宁愿是刘圣人。”
严英杰斜瞥陈旭,道:“放心,燕寻醒不外来,他不敢厮闹。”
华章道:“刘圣人也加入治疗,你确定燕寻醒不了?”
严英杰道:“别忘了,世上不止刘相北一个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