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女主看上去情况还不错。
林真捏了捏这具身体的手臂,哇,结实,孔武有力,和上一个世界越青芷弱柳扶风的身体不行同日而语。
再站到镜子前一看,目如寒星,眉飞入鬓,乌发随意地束起。
虽不算是什么天姿国色的美人,但只一抬眼,目光凛凛如刀剑,久经沙场的杀伐气息迎面而来,看得林真心动不已:“啊,这个妹妹我好喜欢。”
006:“禁止垂涎任务工具的美色!”
“行,知道了知道了。”
林真看着这位女主的气质,觉得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被虐身虐心的样子,感应十分好奇:
“世界线调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剧情?”
这个世界的女主,叫做萧臻,是镇北王萧长缙的独女,自幼在边关长大,是个杀匈奴像切瓜砍菜般的狠人。
她十六岁那年,带着一支百人小队误打误撞摸到了匈奴王庭,非但不惧,甚至还顺势一路冲杀已往,斩获契朵可汗首级,尔后扬长而去。
此役之后,萧臻之名天下皆知。说是当世名将绝不为过。
萧长缙和萧臻镇守边关,匈奴畏二人如虎,今后不敢南下。
“好酷哦!”006赞叹作声。
再往下看,情况就有点不妙。
萧臻斩获匈奴可汗首级这样的大捷报,自然被人快马加鞭地传到了天子的御案上。
天子龙颜大悦,说:“萧臻立下如此大的劳绩,朕该如何夸奖她呢?”
便有人在一旁出主意:“萧臻究竟是女子,先前已在镇北军中独领一军,若再加官晋爵,颇为不妥。萧臻如今正是青春年华,陛下倒不如给她指一门好亲,这即是最好的夸奖了!”
天子大笑,“若说好亲,朕的这些儿子们倒也算是相貌堂堂。等萧卿回京来,朕便让她好好挑一挑,看上哪个了,朕便为他们赐婚即是!”
众皆唯唯称“是”。
于是天子便下旨召萧臻回京。
萧臻基础没有想到这次回京述职居然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她栉风沐雨地赶到京城,脸都没洗就往御书房去见天子——
然后就被留下来用午膳了。
用午膳也就算了,天子的七八个儿子居然也全都在,就连那个刚满十二的九殿下都没落下。
萧臻腹诽道:不是,你们的家宴为什么要留我一个外人在这呢?还怪尴尬的……
但是随着一道道菜流水似的摆上来,她马上把这点奇怪的感受抛到了脑后,一心一意地吃起了菜:
托付,这可是御膳诶,我还从来没吃过呢!我去,真他妈好吃!
横竖,当日萧臻吃完这顿御膳之后,什么也没有做,就溜溜哒哒地回府了。
天子让她在京城多待些时日,她也乐得清闲,每日去母亲院里陪她聊聊天,说说父亲在领土过得如何,军营里有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要不是隔三差五地就有皇子上门来邀请她去哪里游玩就好了。
几位皇子知道父亲有意给这位女将军赐婚,更明白娶了这位女将军代表的是什么——
可以这么说,谁娶了萧臻,这皇位基本上就铁板钉钉是谁的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意皇位的皇子谁不是卯足了劲往萧臻身边转悠:
今天你邀请萧臻去游湖,明天我就得邀请萧臻去踏青;大皇子送了萧臻一块玉佩,二皇子赶明儿就颠颠地送去一套宝石头面……
每日里这么忙上忙下,不亦乐乎。
只有萧臻一小我私家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诉苦:“京城里的往来可真麻烦,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的聚会,多浪费时间啊。”
男主七皇子在这一群人中显得格外奇特:
他不给萧臻送什么珠玉首饰,也差异萧臻去游山玩水,每次一晤面就是高谈人生和理想;
但他口才确实还不错,讲的也是天花乱坠,唬得萧臻一愣一愣的,打心底里觉得——七皇子真是个有理想有理想的有为青年啊!
话聊得投机了,萧臻难免和七皇子走得近了些,其他皇子看在眼里,不禁一阵咬牙。天子确对此乐见其成,七皇子再话里话外一体现,天子立马下定了决心——
他敏捷给七皇子和萧臻赐婚。
萧臻接到封她为七皇子妃的诏书时另有点发愣:这次回京不是来述职顺便探亲的吗,怎么突然就赐婚了?
照旧萧夫人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袖,萧臻才回过神来,领旨谢恩。
总之,萧臻和七皇子的亲事就这么定下了。一年后,两人大婚。
婚后七皇子依旧装得不错。
萧臻虽然不怎么喜欢他,倒也觉得他还算贤明,未来若能登位,约莫也能是个纵横睥睨的英主。
又过了几年,天子驾崩了。他死前留下遗诏——传位于七皇子穆行。
穆行终于如愿登上了皇位。
他登上皇位后对萧臻冷淡了不少,甚至没有册立萧臻为皇后。虽然萧臻并不在意,但朝臣们对此议论纷纷,不少人上折进谏,他都置若罔闻。
这些事情萧臻都可以置之不理。
直到她发现穆行在密谋除掉镇北王和北境镇守的精锐。
这事并不难查。
萧臻虽然在人情世故上不太敏感,但对这些军队调遣之事十分上心。
她偶尔知道穆行偷偷调动梁州守兵北上的消息,再一想北境刚传来的战况,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查下去,穆行想要做什么并不难猜。
但正是因为猜到了,她才更觉得震惊——
穆行初登皇位,天下未定,便要谋害守边诸将,就因为镇北王势大,功高震主?
但凡你等手中权势稍微牢固一点,朝中诸事安宁之后再下手呢?我都不至于这么藐视你!
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如此目光短浅!
萧臻不禁长叹:“此非明主也!”
是不是明主也已经不重要了。
穆行下手很快。在萧臻发现阴谋给镇北王传出信后的第五天,他带着人来到了萧臻的寝宫,把一个木匣丢到她面前,说:“萧长缙死矣!”
萧臻看着木匣中父亲熟悉的面容,眼眶一红,忍住没在穆行面前落下泪来。
她抬起头看着穆行,认真地问:“父亲身死,陛下欲使何人守雁门?”
穆行勃然震怒:“尔以为除了萧长缙,偌大的雍朝便无人守得北境不成?”
萧臻疲惫地闭上了眼。
穆行冷冷地拂衣而去。
今后以后,萧臻被打入冷宫。
她听不到宫外的任何消息,但只看穆行隔三差五便来冷宫发一通脾气的样子,她也知道,穆行这个天子,当得约莫不太顺心。
穆行来发脾气也就算了,萧臻基础不想理他。
但他又要来萧臻这儿打打砸砸,又畏惧萧臻的武力——于是他把萧臻的手筋脚筋给挑了。
很疼。但是萧臻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她只想看看这蠢工具到底什么时候能意识到,雍朝已经开始慢慢瓦解了呢?
不到十年的时间,雍朝民意沸腾,刀兵四起。领土匈奴一路南下,眼看就要攻破国都。
这时候穆行倒是想起萧臻来了,“匈奴已兵临城下,臻臻,求你帮我……”
萧臻把手腕上的伤疤露出来给他看,眼神中透出一股鄙夷:帮不了,等死吧。
穆行看到那道伤疤,心里也感应一丝忏悔:早知如此,当日便不应……
他压下心中心烦意乱的念头,说:“匈奴惧你怕你,只要你泛起在城墙上,他们说不定会退去的……”
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萧臻闭了闭眼,照旧同意了:“我是为了京城的黎民,不是为了你。”
当萧臻身披战甲泛起在城墙上时,匈奴果真泛起了一阵骚乱。
为首的将领是契朵的儿子扎尔木,他在阵前喊话:“萧臻久居深宫,武艺疏废,有何可惧!为契朵可汗酬金,正在今日!”
虽然是为了鼓舞士气所说的自己都不相信的豪言壮语,但却意外地戳中了萧臻如今的处境。看来想让匈奴不战而退是不行能的了。
还能怎么办呢,打呗。
萧臻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调兵遣将的本事照旧在的。
她将京城的城池整治得如铁桶一般,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挑拨匈奴各部之间的关系,终于在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匈奴某个部族的首领叛变了。
那天晚上,京城外火光冲天,喊杀各处,匈奴军队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扎尔木幸得身边亲信舍命相救,刚刚拼死逃出。
那之后,穆行收敛了许多,至少没有动不动就去冷宫打砸工具的喜好了。
但他那刻薄寡恩、性情多疑的性子又岂是一时能改得过来的?
没过几年,就有人造反了。
这次,穆行再找到萧臻,萧臻说:“若是匈奴来犯,我自然义不容辞。天下人兴义兵吊民讨伐,我有什么可阻拦的呢?”
“朕是天子,他们这是造反!”穆行暴怒,“什么吊民讨伐,你想说,朕是昏君不成!”
萧臻冷冷地看着他。
你不是吗?
穆行被她的眼神激怒了,一时间怒气上头,拔出剑刺向她的胸口。
萧臻不闪不避,甚至往前迎了上去,长剑刺去胸膛,发出“噗呲”一声轻响。
萧臻的影象到这里就结束了。
多好的一个女主啊。
她明明是可以横刀立马,纵横沙场的名将,结果一生就这么在深宫中蹉跎了。真可惜。
至于穆行,林真对他的评价是:皇位上拴条狗都比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