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曦光初露,一个身穿夜行衣、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潜入了越府。
他看着越贵寓下平静宁和的气氛,大为震惊,蹲在墙头看了好半晌,最终才犹犹豫豫地扒在房顶,轻悄悄往前厅的偏向去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被钉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右护法。
那人警惕地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监视之后,连忙从墙上翻下来冲了上去:“右护法,右护法你这是怎么了?”
右护法艰难地睁开眼睛,声音听上去倒像是快要气绝了,“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人语速飞快地说:“教主传令,若是越青芷不愿同你回圣教的话,不必强求。另有,不得伤越贵寓下一根汗毛,我怕你下手太快,连着赶了三天三夜的路——”
右护法“噗”地喷出一口血。
他奶奶的!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早说不要为难越青芷,我至于沦落到这个田地吗!
传信的人行动灵敏地避开了这一口血,讪讪地说:“不外现在看起来,越贵寓下应该没出什么事……”
右护法:空话,有事的是我!
那人挠了挠头,问:“不外,右护法你怎么会被打得这么惨啊?是不是越家的人找了什么武林妙手来资助?”
右护法轻轻地震了动手指,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虚弱地说:“先、先把我救出去再说……行吗……”
再聊下去我就要嗝屁了!
“哦哦!”那人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是适合讨论的地方,他蹲下身,仔细检察了一下把右护法钉在地面上的木棍,惊道:“这是谁干的,扎得好深呐!”
右护法又想起那个把自己扎进地里的女人,脸色忍不住扭曲了几分。
那人没有注意到右护法幻化的心情,他看着那根木棒思忖了片刻,从身后拔出一把刀来,朝木棒钉在地面上的那头用力一斩——
右护法脸色愈发扭曲起来,又猛地喷了一口血。
他忍着全身上下似乎撕裂般的疼痛,咬牙说:“快、快离开这里!”
“是。”黑衣人用力将右护法扶起来背在背上,又像来时一样,蹑手蹑脚地从原路翻墙翻出越府,又马不停蹄地奔着最近的医馆去了。
006忍不住摇醒了正打坐的林真,焦急地说:“宿主,那个魔教的右护法跑啦!”
“跑了就跑了,”林真平静地说,“我又没说要关着他。他要是跑回魔教就最好不外了。”
006:“为什么呀?像这样的坏家伙,就应该把他直接一刀砍了!”
林真无奈摇头:“你这系统怎么比我这个剑修杀气还重啊?放心吧,他逍遥不了几天,自然有人收拾他。”
“真的?谁啊?”
“真的。”林真笑着说:“如果十天之后他还在世,我亲自脱手解决他,如何?”
“唔……好吧!”
“真乖。”
经过一晚上的修炼,越青芷体内的经脉已强劲了许多,林真心情大好,随手挽了个发髻,推门准备在小院内再练一练剑法。
然后就和蹲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女对上了视线。
左边那个脸圆嘟嘟的侍女惊得打了个嗝,眼睛瞪得圆圆的:“女人,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林真抬头看了看清晨的曦光,内心十分疑惑:这也算早吗?鸡都叫过三遍了!
另一个身材高挑的侍女抿唇笑道:“女人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呢,等梳洗过之后,可要去花园走走?”
“不必。”林真忙摆了摆手,她不明白花园有什么悦目的,有这时光还不如多练一会儿剑呢,“给我拿柄剑来就好。”
“是。”
两位侍女很快呈上了梳洗的用具,另外还挑了一柄细长秀丽的长剑一并送了过来。
林真草草地装作用水擦了一把脸,实际上用了一个净尘术,然后对睡眼惺忪的两个侍女说:“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你们且去休息一会儿吧。”
打发走两个侍女之后,林真又在院中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才终于到了越府众人正常的起床时间。
她估摸着越家主和越夫人的作息,计划等他们或许吃过早饭之后就已往一趟,顺便说一说自己准备出远门的事情,结果越家主和越夫人就先过来找她了。
越夫人一进院门就拉住她的手,上上下下地审察了一番:“青芷,你觉得怎么样了?可好些了吗?”
“没事,我感受许多几何了。”如果不是怕吓着越夫人,林真甚至可以给她演出一个倒拔垂杨柳。
越家主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她:“脸色照旧不太好,不行掉以轻心。”他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递给林真,“我请秋医生改良了一下之前的药方,重新制了些养心丸。你带在身上,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就吃一颗。”
“好。”林真把瓷瓶放入袖中,没有铺垫,单刀直入地对越家匹俦说:“父亲,母亲,我担忧魔教还会继续来找我,我想出去避一段时间,也顺便散散心。”
她记挂到越夫人脆弱的心灵,特意找了个其他说辞,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是去魔教砸场子的。
结果越夫人居然没有担忧,她一脸赞同的心情:“魔教确实放肆,青芷照旧去外头避一避比力好。”
越家主也说:“魔教势大,为了宁静起见,确实是该去躲一躲风头的。”
林真:你们突然变了口风是怎么回事?感受还挺不习惯的。
越夫人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说:“青芷,你猜这是什么?”
“……”林真看了看她,“我猜是……一封信。”
“哼哼!这可不是普通的信!”越夫人语气骄傲地说:“这是写给剑圣的信!”
林真一脸“就这”的莫名:“我也能写……”
越家主在一旁解释道:“你母亲与剑圣……曾经有一些友爱,剑圣留给她一块玉佩,说若有什么难事可去寻他资助……”
听起来这背后似乎有什么故事。
越夫人从腰间摘下那块神鸟纹玉佩,放到了林真手中,说:“你拿着玉佩和这封信去昆仑山找剑圣,有他的呵护,魔教一定不敢再来找你。”
林真拿着那块玉佩,只觉得有点烫手:可是我不计划去寻求剑圣的呵护——
越夫人看她良久不言,便当她同意了,说:“好了,你就去昆仑待上三年五载的,就当是去求学了。等时间一长,魔教自然就把你给忘了。”
不,不需要三年五载。林真心想:不需半年,魔教会彻底消失在这个江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