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沂用围巾盖住半边脸颊,压低嗓音:“盛京择在这边住院,我就是过来看看情况。”
光线透过枝丫,映照于白灰相间的墙面上,金黄的光斑浮游跃动,风推着空气,树影微微摇晃。
阮舒不明白,像陆星难他们这样的人,是怎么会被这些小事而束缚住手脚的。
或许真的是碍于团体的利益,亦或是想要保全陆家的名誉。究竟李雨藤以前的事,曾惊动过整个衡京。
但是她始终没能明白,像陆星难这般心思深沉的人,习惯于把一切置于掌中的人,又怎么会因为区区小事而自困牢笼。
这所有的起因,不外是归结于一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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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后她见到陆星难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
衡京天气重复不定,雪花绵绵。
老式洋房门口,有一道清瘦的身影,玄色的裤管下,露出的脚踝骨嶙峋明白,男人的头发微长,在光照下,颜色格外乌黑。
这天正逢上阮舒调休,她一觉睡到大天亮,太阳光流进窗帘漏洞,撒满地光照。
当她迷迷糊糊打开门的时候,一股熟悉的红茶香气围绕而来。
即便他裹得再严实,透过那双眼睛,也照样能一眼分辨出他。
阮舒嗓音有点哑,睡得昏天黑地的,脑袋都有点昏沉。
“你怎么过来了?”阮舒道。
陆星难抬起手,摘下口罩,装进兜里,沉声说:“有事要告诉你。”
阮舒还迷蒙着,声音糯糯的:“进来说。”
刚说完,门旁边又窜出来了个陈嘉沂。
他随着陆星难来的。
阮舒愣了半瞬,然后去厨房接了两杯水,放桌子上说:“你们要告诉我什么?”
陆星难接过水杯,水温正好,他抿了一口,眼皮轻掀,玄色的瞳孔映着水波。
“这一周以来,我们一直在处置惩罚盛家的事情。”陆星难忧愁的皱着眉,捏着水杯的手徐徐用力,“但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理想。”
他神情微僵住,犹豫着要不要往下说。
阮舒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情,顺着他的话问:“现在什么情况?”
陆星难说:“关于李雨藤阿姨的身份以及过往。”
他看着她,目光初次含着歉意。
“我没能处置惩罚好。”陆星难说这话时,声音低到不能再低,甚至有些自责。
当年的事一旦经历二次流传,对于当事人造成的伤害依旧是很严重的。
阮舒呆住了,双眼逐渐的放空。
她缓了好半天,嘴角的笑容硬邦邦的。
阮舒说:“盛家掌握的都是哪些事?”
陆星难凝着她,微微开口:“基本上,都知道。”
“……”
六个字,换来半晌的缄默沉静。
须臾,阮舒又笑了笑,说:“好吧。”
她似乎也没措施,笑的很无奈。
深埋在黑黑暗的过往,总会被掘客。
陆星难见她笑的十分勉强,眉眼微动。
陆星难说:“我会尽量制止这件事情的发生的。”
阮舒漠然道:“怎么制止?”
话是好说,但实际又能怎么制止?难不成真要凭据陈嘉沂所说,把团体的几个相助大头分给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