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遽忙忙回到村委会,陈谦详细的咨询了陈老酒家庭情况,陈老酒本名陈大发,五十一岁,早年丧偶,膝下有三子一女,除了女儿外嫁,三个儿子均是王老五骗子一根,算上陈老酒一门“四懒汉”,陈老酒一家正事从不见身影,破事件件有他家,响当当的四大杠精,远近闻名的“搅屎棍”。
“陈老酒一家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可要做最坏的心里准备。”王明江看着眉头紧事的陈谦,善意的提醒,同时也悄悄期待陈谦如果给钉子户过招。
“骨头就要啃嘴硬的,这样才有嚼劲。”陈谦一咬牙,攻坚克难就要打掉最结实的碉堡,宜快不宜迟,说干就干。
陈谦雷厉流行,王明江定当义不容辞,两人结伴踏着泥泞的公路风风火火的赶往陈老酒家。
“嗨,小伙子,差池,小村长,你怎么又上山了,你们是来找陈老酒的吧。”早上山间相遇的老人陈大财从山中返回,恰好遇到去而复返的陈谦。
“陈老爷子我们又晤面了,今天没有抓到竹鼠,真是遗憾,据我了解陈大发,也就是陈老酒是你的幺弟(最小的弟弟),对吗?”陈谦热情的招呼询问道。
“他不是我弟弟,我也没得那样的弟弟,有他这样的弟弟老子是倒了八辈子霉。”说道自己的幺弟,陈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处,咬牙切齿,火冒三丈。
“大财伯,莫要生气,陈老酒在差池也是你幺弟,今天我们就是来找他的。”王明江抚慰情绪有些激动的老爷子。
“说来不怕小村长见笑,陈老酒是我妈快要60岁生的第九个娃儿,老来得子溺爱的不行,养成一个祸殃,我妈临死前把兄弟都赶出老房,自立门户,更太过还把棺材本都给老幺娶了一个媳妇,结果爸妈死了照旧我们出钱安葬,陈老酒这个祸殃一块钱都没出……”
听着陈老爷子连绵不停的诉苦和诉苦,陈老酒这座碉堡预计又臭又硬,外部强啃定要崩了牙,只能从内部突破,引发陈老酒的内生动力。
“大财伯,这是陈谦,新来的村主任,之前你们似乎见过面,下次再聊,我们就先去你幺弟家了。”说起陈老酒的混账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王明江只能打断,带着陈谦向陈老酒家进发。
“小村长,有空到我家坐坐,我也很困难,陈老酒懒汉不值得帮,也不知好歹,资助我们这些苦干实干的人才是真。”陈老爷子嘟囔道,悻然离去。
陈老爷子话糙理不糙,陈谦苦笑,王明江同样苦笑道:“大部门群众不理解,以后你还会遇到许多这样的事情,你怎么想。”
“一个都不能少,脱贫路上不能少,致富路上也不能少,这是不正是我们的初衷和宗旨吗?”陈谦反问道。
“哈哈,境界不低,冲这一点你有资格做好一名村长。”王明江拍了拍陈谦的肩膀,心里很是欣慰。
“陈老酒,在家吗?”王明江大步流星的走到一座老旧瓦房门口喊道。
老旧瓦房,已经粉刷为白墙,整体看上去古朴,美中不足的就是整栋屋子物品杂乱,生活垃圾四处堆放,一进屋老鼠乱窜,家电污渍沉积,床上用品整体泛起出玄色,散发着淡淡的汗味和霉味。
“大中午,咋过还在睡觉,妙手好脚,一天睡到晚上,你们就能娶到媳妇了,你老爹跑哪去了。”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王明江恨不得拿鞭子抽眼前三个睡眼惺忪的懒汉。
“跑了,你们是来干啥,我给你们讲,我们老爹可没有推村长到沟里。”陈老酒的大儿子陈金说道。
“对头,那天我们一起喝得酒,是村长自己跳下去的。”陈老酒的二儿子陈银增补道。
“差池,是村长要推我老爹下沟,反而自己掉沟里的,我们没找村里面麻烦,你们反而先来找我们麻烦,是不是见我们好欺负。”陈老酒的三儿子陈铜说道。
懒汉、泼皮、无赖,陈谦对眼前三个衣衫不整的家伙,忍不住想一人给上一拳,忍字头上一把刀,陈谦咬牙忍住。
“三位年老,我是新来的署理村长。”陈谦说完,主动伸脱手握手。
看着陈谦悬空的手,三兄弟面面相觑,最终老大陈金咽着咽喉,手在玄色的被子上擦几遍,双手抓住陈谦的手,笑的合不拢嘴。
尊重,久违的尊重,三兄弟向来被人看不起,随处受人冷眼,每每遭人讥笑,他们横、赖基础上是不被尊重的应急反映,这一点陈谦在心理学上掌握住了三兄弟。
王明江一旁看着,没有到陈谦来这一手,瞬间就获得了三兄弟好感,越看越觉得陈谦有点道行。
“廖村长说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还要谢谢你们一家人把他送到医院,今天我们来就是想问问你爹,赌约还作不作数。”陈谦自己找了一条凳子坐下问道。
“赌约,什么赌约。”陈银不知是装傻照旧真不知道。
“赌钱会不会,陈谦老弟,你要不要我教你耍钱。”陈铜笑道。
“把陈老酒叫出来,问问他就清楚了。”王明江看着眼前耍赖的三个家伙心里就来气。
“我给你讲,我爹跑山去了,求神保佑去了,你们自己去找他吧,登门造访也不知道带点工具,不得礼数。”陈金冷不丁老一句,能把人气升天。
“陈金,太过了,不知……”王明江最终照旧没有说出“廉耻”,跟眼前三个懒汉留了一丝脸面。
“不送了,走走走,要找我爸自己去山里找,别延误我们睡觉。”陈金赶人。
撞一鼻子灰是一定,但是人都没见到就灰溜溜的回村委会,出师倒霉四个字不在陈谦的字典里。
“走,我们进山去会会是哪一路神仙能让陈大发发家致富。”
陈谦劲头上来,不信马列信鬼神在农村不在少数,享受着党的恩惠却膜拜庙里的神佛,虽不能限制信仰自由,但是信仰共产主义,信仰实事求是的陈谦知道自己需要做一些事情,思想上的滴水穿石日久弥坚。
“陈谦,你真要去。”王明江问道。
“真去,正悦目看我们五宝村的好山好水。”陈谦笑道,但王明江的心情确很怪异。
“那我们得准备干粮和水,来去一趟预计得一天,人很亏损的,你等我给村委会见告一声。”王明江说出实际困难。
“我卧过山间、睡过江边,不怕累不怕苦的,难道王支书你怕苦怕累。”陈谦笑道。
“啥子,我侦察兵,我会怕苦怕累,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老兵。”王明江身上军人的不平输劲头上来,爽利的允许。
“陈谦我得问你一个问题,你为啥子定要今天进山找陈老酒,真不能徐徐,即即是老道的山民,贸然进山也是也艰难的。”王明江迟疑了一下,照旧开口说道。
“王支书,我认可我考虑不周,我们确实可以等陈老酒出山在来找他,但是我必须要争分夺秒,所以我执意要进山。”陈谦的话很暖心,暖的王明江眼眶湿润。
“你等着我,我去借点干粮和水。”王明江扭头快走,不想让陈谦看到他眼中的水珠。
神秘的赤水河呦悄悄在流淌
风情万种一路芬芳
神奇的赤水河呦源源流长
波涛万里酿美酒醉了四方
哟嗬嗬来噢来噢赤水河
哟嗬嗬来噢来噢我的家乡
美丽的赤水河呦天天在赞美
这首不老的歌回荡在我心上
神秘的赤水河呦悄悄在流淌
风情万种一路芬芳
神奇的赤水河呦源源流长
波涛万里酿美酒醉了四方
哟嗬嗬来噢来噢赤水河
哟嗬嗬来噢来噢我的家乡
美丽的赤水河呦天天在赞美
这首不老的歌回荡在我心上
这首不老的歌回荡在我心上
“王支书,来我们再唱一遍,唱给青山,颂给绿水。”幽谷纵横,森林密闭,山鸣水啼,陈谦不觉心旷神怡,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陈谦,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唱《赤水情》。”再次拥抱大山幽谷,王明江脑中万千烦恼稀释在清新的空气中。
“我计划来四渡就开始了解这里的一切,越是了解,越是爱上这里的山山水水,越是想要来山水之间走一遭。”陈谦笑道。
“你那是旅游者心理。”王明江说完,有些失落的看了看陈谦。
“王支书,我不是旅游者,我现在是五宝村署理村主任。”陈谦坚定的说道。
“我们已经完成脱贫前半段(脱贫攻坚),是时候让你们这些年轻人带着五宝村走上致富奔小康的后半段(乡村振兴)。“王支书感伤道。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王支书可不能撂挑子,扶上马送一程涩。”陈谦笑道。
“你们年轻人是向阳,就像……”王明江沐浴在霞光之中。
“就像……”陈谦抬头,乌云骤开,金光斗射,映照山崖,五柱山峰托起半壁悬崖,霞光返照如佛光普渡,让人神魂寂静,不念不想,不卑不亢,感巧夺天工,觉世间神奇。
”这是、这是……“陈谦惊讶的不能言语。
“佛光岩,已往有过说法,犯过错就到这里忏悔,如果佛光照耀,就能获得原谅。”王明江说道。
“那陈老酒是来这里忏悔的。”陈谦有些意外的问道。
“哈哈,我看他是在这里等忏悔的有缘人的。”王明江笑道。
“什么意思?”陈谦问道。
“陈老酒,另有一门本事你还不知道。”王明江笑道。
“什么本事?”陈谦迫切的问道。
“这不佛光岩景区开发了,陈老酒有一门看相、算命的本事,如果他好好干也算是一门营生,可陈老酒心比天高,命比草贱,预计又在景区招商引资,做大做强。”王明江说道。
“招商引资,做大做强,不是很好嘛?”陈谦疑惑的问道。
“他放着踏踏实实的算命先生不在,非要去做装神弄鬼的神仙,说白了就是做骗子,凭据电视上的说法就是想做传销。”王明江说道。
“人才啊,王支书能够给我好好讲讲吗?”陈谦格外意外。
“涩,人才啊,他就是空手套白狼,就因为这些,进公安局都好频频了。”王明江说道。
“陈老酒,用得好的人才,用的欠好就是祸殃,棘手的人物啊。”陈谦暗道,继续询问关于陈老酒的过往。
……
沿着景区绕了四个小时,王明江突然抓住陈谦的手,指向山崖岩壁下。
山崖岩壁下,石窝密布,大巨细小都有,小的能放下鸡蛋,大的能躺下做床,陈老酒如睡佛一般躺在一个大石窝中。
“王支书,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会会五宝村的这位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