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师父真上道
杭城的商演很顺利,郭德刚和于慊定时回到了燕京。
第二天。
中午刚过,俩人都来到了剧场。
同样的,关在休息室里。
加上唐云风,两大一小,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常事情……翻报纸。
有些日子没干这活了,桌面上的报纸杂志,堆了可是不少。
唐云风一边照应着茶水,一边利利索索地查找消息。
旁边的于慊这回满意了。
一边品茗,一边乐不行支。
“这好,热闹多了嘛。”
“十次返场,哈哈!”
“德刚,你瞧瞧你帮子人都急成什么样了?”
“欺师灭祖,嘿,他们还让你滚出相声界,咱偏走着出去,哎!”
“哼,让三爷把你的字儿给摘了,这些人也没脑子,不知道三爷比你还强势呀!”
“……”
自嗨中的慊大爷,也不需要人接茬,自个儿就玩得很开心。
而且,你瞧瞧他都嘀咕了些什么话,这怎么接?
“嘿,大爷说得对!”
“他们骂得好!”
“我师父要不爬着出去算出了!”
这些话,只要唐云风敢接上半句,指定下一秒,能把郭德刚给气死。
郭德刚呢?
他自己就是苦主。
真不知道被这么多人骂,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不外,唐云风照旧开心的。
这师父真上道呀!
不愧是相声界的圣斗士。
这回的十次返场,可不关他的事儿啊,他自个儿那会还搁医院躺着呢。
全是眼前这俩半老头,不知道怎么合计完,自个儿折腾出来的。
所以说呀,人呐,经不住勾通。
甭管是良家女子,照旧风尘太妹。
一勾通,准有事儿。
要不被人打死,要不就此一发可收拾。
而郭德刚和于慊,他们属于……嘿嘿嘿嘿!
除了这一点,另有更让唐云风开心的事。
这一波的骂声,比上波来得更猛烈。
虽然,有打压,就有反弹。
同样,对立面的夸赞之声,也愈发猛烈。
就这么几天时光,网上的对骂,报纸上的互驳,开始进入白热化。
不管有理没理,横竖就是谁都不平谁。
如果文字能换成口水,那预计够让太平洋上涨那么一小截,也不说定。
而且规模还在扩大。
不说网上,只说地面媒体。
以前充其量,也只是燕京规模的媒体,现在可不是了,连不少外地的媒体,也纷纷加入战场。
这代表什么?
代表着德芸社的名头,已经突破四九城,要开始走向全国了。
这难道还不是好事吗?
天大的好事!
艺人不怕骂,就怕不着名。
况且,今朝不比往昔。
一味打压诋毁的声音,想要做到一边倒,他们也得问过那些支持派的人才行。
愈演愈烈的舆论声势,也终于让“相声”这两个字,被越来越多人提起。
相声这门传统的艺术,开始再次迎来了自己崛起的曙光。
虽然,这也仅仅只是曙光而已。
现在的谐戏山河,依然照旧小品的天下。
郭德刚依然不说话,一脸严肃的浏览着消息。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预计是熟人,直接接通了。
“喂,我是老郭。”
“嗯。”
“什么?”郭德刚语气加重。
让旁边的于慊和唐云风,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自此,他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听着。
过了好一会儿。
“好,我知道了!”
郭德刚挂了电话,脸色不是严肃,而是阴沉。
瞧这模样心情,准是又发生了什么欠好的事情。
于慊担忧道:“德刚,这是怎么啦?”
“呼~”郭德刚长吐了一口气,沉声道,“有人要举报我们!”
于慊一听,反而放下心来。
“嗨,不是一直都有人在举报我们吗?”
郭德刚摇头道:“这回差异,不是几小我私家,而是一帮人。”
“一帮人?”于慊有些纳闷。
“嗯,适才有朋友给我来电话,说有一帮人,正在梳理咱们以前说过的段子,准备联名向官家举报。”
话一点即透,于慊脸色开始变得严肃。
一人难成行,三人易成虎。
老祖宗们几千年前总结出来,一直流传到现在的话。
这不是原理,而是……真理!
别说一个小小的德芸社,就连古代那些天子的大好山河,有几多因为这个丢的?
这还只是第一层,让人担忧的地方。
第二层,就在于相声自己。
别看它现在人模狗样,登堂入室,后头还挂个“艺术”二字。
但它说到底,压根就不是什么身穿燕尾服,手拿指挥棒的工具。
地面抠饼,劈面拿贼。
你雅致一个试试?
打它降生的那一天起,里里外外就粘满了泥土,开口缄口就是市井俚语。
要不是厥后八旗子弟弄出来一个清门,那整个相声就只有浑门的存在。
粗俗段子,荤黄笑话,随处可见。
虽然,相声生长到现在,在内容上自然改良了许多。
但它的底搁那儿摆着呢,怎么可能就完全变得仙女下凡、不染纤尘了?
倘若真要挑毛病,那不行能挑不出来。
连流传千古的古诗,都有被折腾成文字狱的事情,还不少。
这怎么说得清楚?
所以,这事儿,说大就大,说小也小。
要害在哪儿?
要害在于官家的态度。
官家要较起真来,那什么都得灰飞烟灭,连根毛都可能剩不下。
电视剧里的床戏吻戏,男女之间摸来摸去,荤不?
二人转里的捆大嘴巴子,穿着大裤衩子演出,俗不?
管,它就有问题。
不管,就爱咋咋地。
原理,是这么个原理。
可事情来了,就得琢磨着怎么应对。
于慊猛抽了几口烟,试探着开口道:“要不找我师父和三爷,请他们这些有身份的老辈人出来说说话?”
郭德刚摇头道:“慊哥,您在体制内呆得时间长,里头的门门道道,您还不清楚吗?”
“也是,规则太多了。”
“其实呀,如果事真闹大了,他们自然会知道的。只是我师父现在这个身体情况,我是真不想让他随着费心着急的。”
“你琢磨得对,可咱得想招呀!”
“是啊,咱们是得合计合计,免得慌了手脚。”
于慊叹了一口气:“唉,主要是这帮孙子就知道玩阴的,这太膈应人了。”
这话让郭德刚感同身受。
就是这样,只玩阴的,没人敢跳到明面上来。
哪怕就是知道了是谁在背后捅刀子,见了面依然半点事儿没有。
握握手,好朋友。
你好,我好,各人好!
恶心人不?
两位尊长,毫无心思的喝着茶,脑子在琢磨着对策。
只是,良久,也没人吭声。
一旁的唐云风同样在脑子琢磨着,不时,他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