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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大人快快起身。”
伸手慌忙相迎,项剑南想不到中年男子会有如此举动,在林震和郭师爷的资助下,扶起中年男子时手忙脚乱。
确实应付不来,就是师傅,说不定也不敢蒙受中年男子这一拜。
兴师动众的将自己抓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这件事情吧?前后反差太太,一时间有些反映不外来。
“本官这一拜,是替大周朝的黎民谢谢小道长。”
被林震搀着身子微微前倾,中年男子话说的不清不楚:
“那么多年也就小道长敢为众人所不为,相较之下,让本官觉得内疚。”
这帽子戴的简直吓人。
看着两句话将事情提升到一个很高水平的中年男子,项剑南并没有因为他的赞许而泛起情绪颠簸。
密林被烧一事自己至今都没有亲口认可来,在听完中年男子的话后,他只是觉得自己更应该坚持最初的想法。
师傅说那密林是武将所布之局的最后一道屏障,中年男子将自己捧的越高,麻烦事来时自己就会摔的越惨。
只因为别人几句话就断定事情是自己做的,结论下的未免太过坚决。
我项剑南不是傻子。
“这位是孙知府,今天特意放下公务从首县赶过来的。”
见小道长半天没什么反映,林震在一旁忍不住提醒道。
他觉得项剑南有时候比他师傅还要没眼力界,知府大人都说的那么动情了,你这半天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一方要员给一个勉强算是初露头角的小羽士行大礼,在他们大周朝,这属于了不得的荣誉。
要知道文人都有傲骨,想要他们主动弯腰,是一件何等难的事情。
“孙知府,那密林被烧一事,其实并不像众人口中所说的那般。”
被林震一嗓子介绍说的立马想要解释,觉得事情一定要说个清楚,项剑南也不管这所谓的知府大人来之前有没有进行过视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烧密林的那把火其实是鬼王放的。
自己,算是加入。
这事现在只有他和安文胜是知情人,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有些困难。
原先还只是执着于烧毁林子在大周朝算不算是犯罪,现在看来,自己纠结的点从一开始就差池。
不管孙知府信不信,事情的真相他必须说出来,自己是被一个名叫安文胜的城隍骗已往的,只不外在之后的处置惩罚上,泛起了一点意外。
没想过会是那种结局。
“不重要,本官向来只在意结果。”
完全不想给项剑南解释的时机,往旁边挪了几步,孙知府继续笑道:
“小道长不必担忧,那群莽夫,服务可不如我们这般迅速。”
一句话说的项剑南心里更不是滋味,看着牢内神采飞扬的三人,脑海中不停飞快想着对策。
莽夫应该是指武将团体,真好,莫名奇妙又惹到一群实力强悍的敌人。
自己极于撇清关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谁还不会说点瞎话啊,不管有没有用,先透露出去再说,弄欠好他日被抨击之时,还能因此留个全尸。
“原来是要请小道长去府里的,只是路途遥远,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左右将牢房仔细审察了一番,孙知府继而转身对林震付托道:
“等会派人将这里扫除一下,任何人都禁绝再踏进这里半步。”
“是。”
这是要自己在此地留宿的意思?
见孙知府没有要将自己放了的意思,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项剑南只能在一旁干等着。
再不济也要先把我放出去吧,来那么久,一口水都还没有喝上。
适才的大礼难道是用来送自己上路的?孙知府,有话为何不明说。
“今日就先到这里,等明日升过堂后,我再亲自为小道长接风洗尘。”
说话间示意林震可以先出去办正事了,拉起项剑南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孙知府的行动让小道长一阵犯迷糊。
升堂?这照旧要定自己的罪啊...为官者,还真是会吊别人的胃口,爽性直接来吧,受不了这种折磨。
“明日升堂是做给外人看的,小道长不要多想,今晚,好好休息。”
一眼便看出小道长思绪万千,孙知府这才说出几句话替他稳放心神:
“走个过场而已,没什么大碍。”
“火烧密林真的冒犯了律法?”
此时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一直弄不明白的事情,在孙知府让自己不要担忧之后,项剑南只能没话找话。
他找不到切入点,更不想再因为哪句话把自己陷进去。
明日升堂是做给武将看的?这句话应该早点说,会保证我的宁静吧。
“那要看是谁处置惩罚了。”
似乎因为项剑南的问话心情随着小小的愣了一下,之后流露出一种尽在掌握的神色,孙知府自信道:
“此种事情可大可小,有没有冒犯律法,全看主事人的一张嘴!”
“虽然了,本官也不会想出如此不入流的罪名,这一点,请小道长放心...”
......
“羽士,他们走了?”
在孙知府等人离开牢房后很长一段时间,一直蜷缩在劈面牢房的地上一动不动,那名喊冤失败的男子突然间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隔着木柱向外面看了看,语气压得很低。
这时候的项剑南才刚刚在新扫除好的牢房里坐下,听到劈面传来声音,心里难免好受了点,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文武两方目前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这安文胜,可真是贻害不浅。
那孙知府最后几句话说的,让自己感受他也是个狠人。
玩弄他人生死于股掌之间。
“走了,你没关系吧?”
尽管因先前的事情对劈面牢房内的男子心存鄙夷,见他竟然还能够挺过来,项剑南也是暂时放下芥蒂。
有人说说话挺好,这种时候,确实不能一小我私家瞎琢磨,越想越觉得心烦。
“我就说你是被冤枉的,明日升完堂,出去以后又是自由身。”
坐在地上不停揉着身体,劈面牢房里的男子隔着木柱子笑道:
“小羽士你究竟做了什么事,竟然惊动了知府大人?烧的哪片林子?”
“你都听到了?”
“装死的时候听到一些,这些做官的,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太相信。”
爬到角落将身下的干草胡乱理了理,劈面牢房里的男子随后便不再发作声音,侧身靠墙,不久便像是沉甜睡去,看的项剑南等了半天,想要问一声,最终照旧没有张开嘴。
先睡吧,明日升堂,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希望那孙知府没有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