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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拾光

《人间》第二十一章 意外

人间拾光 蛋壳小仙 2583 2021-05-18 08:20:44

  初三,全家人一起来给莲儿的哥哥们贺年,提了两瓶好酒,一些牛奶和坚果,“过年好!过年好!”龙辰和莲儿还没进门就喊道,两个哥哥笑意盈盈的出门迎接,“过年好!快进来!”两个哥哥都不善言辞,一般只有酒后才会打开话匣和龙辰聊上几句。

  年老今年年过六旬了,依然下田干活,上山砍柴,因为过于劳累,身体落下了咳喘的病根,背更是佝偻得厉害。“年老,你这身体,明年就别干活儿了,就在家喝点小酒打打牌。”莲儿知道年老不听劝,但是每年都市说同样的话,“不干活怎么养活自己啊?”年老总是笑着,年老这一生贫苦,但一直乐观。

  “来,先吃点水果”二哥端来一盘已经削好的水果,“年老有我照顾,小妹你还不放心吗。”二哥拍了拍莲儿的肩膀说,“如果不是你们住得近,我还真放心不下年老。”莲儿平时和二哥走得更近一些,二哥身体结实如牛,每年家里农忙的时候,二哥都市来资助,一来二去,兄妹俩的情感愈加深厚,相比和年老的相处更是多了几分随性。

  临走时,莲儿给哥哥们塞了两个大红包,并嘱咐道:“二哥,照顾好年老啊,我会经常再来看你们的。”“好,你们路上注意宁静。”哥哥们挥手作别。

  很快到了梦梦和梦瑶开学的时间,梦梦上了高中,梦瑶另有一年就要上初中,学武和小群感受压力倍增,于是小群开始接一些零碎的手工活儿,学武就去县城的工厂做短工。

  青春期的梦梦开始变得有些叛逆,上课总爱走神,结果也是直线下滑,龙辰每个月都市来学校给梦梦送一些牛奶和零食,这天,听老师说了梦梦的情况,等梦梦下课,他把梦梦叫到一边说:“我听老师说了你的情况,是不是因为坐在后排,有些受影响?结果下滑没关系,你学习基础好,我相信你会慢慢跟上的,要不要我跟你们班主任说说,看能不能给你调个靠前一点的座位?”这种不会无端的责怪,只会为你考虑的教育方式,一下戳中了梦梦内心,她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嗯,我会努力的,爷爷。”

  一个月后,梦梦的班主任打电话给龙辰说:“梦梦逃学了,你们能不能过来学校一趟,我们找不到她,担忧会发生意外。”“什么?梦梦逃学了?”莲儿大吃一惊,“梦梦不会出什么事吧?怎么突然就逃学呢?她一小我私家会去哪里呢?”体贴则乱,莲儿忍不住妙想天开起来。“我了解梦梦,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们先已往看看再说。”龙辰依然那么镇定。

  来到梦梦班主任的办公室,等了半个小时后梦梦照旧没有泛起,龙辰开始给梦梦打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班主任立马有所察觉,问道:“她是不是有手机?”“是的,我给她放假时用来打电话的,今天从家里来之前我没找得手机,想着应该是被她带到学校来了。”龙辰不想隐瞒。

  十分钟后,梦梦泛起在办公室门口,看见龙辰和莲儿,内疚的低下了头,瞬间泪如雨下,班主任直言让龙辰把梦梦接回去,这样的学生他是不敢再收。“梦梦老师,我们有话好好说,我知道您也在气头上,您看这样好欠好,我把先梦梦带回去,七天后,如果她的态度照旧没有转变,我们就来治理退学。”“行吧,你们把她带回去,我就上课去了。”班主任大手一挥,拿起教案,转身出了办公室。

  梦梦回抵家,做好了被龙辰责骂的准备,但是龙辰一句责怪的话没说,只是和梦梦聊些日常琐碎的事,就似乎逃学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七天,莲儿白昼过音,龙辰除了翻译就去钓鱼打牌,梦梦待在楼上除了看电视就是玩手机,就那样渡过了七天,她发现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无趣的。第七天的晚上,龙辰来到梦梦房间,问:“明天去上学吗?”“嗯……去!”“那我明天早上叫车送你去。”

  “这就好了?照旧你有措施啊。”一直在门口等着龙辰出来的莲儿说,“梦梦一直都是灵巧的孩子,只是她那倔脾气上来,一时间没想明白,所以我给她时间,想清楚了自然就好了呀。”龙辰一脸自得的笑。

  第二天,二哥来龙辰家给棉花打农药,龙辰这几年开始种棉花,但是他和莲儿基础忙不外来,所以请二哥来资助,一般是吃完早饭过来,忙到天黑收工。“这几个月,年老身体还好吧?”晚饭的时候,莲儿问二哥,“好着呢,年老他就是闲不下来,不干活就不自在。”二哥抿了一口酒答道。

  二哥回抵家,远远的就听见屋里传来的哭声,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里,看见满屋子的人,有医生和护士,邻居也来了好几个,他看见年老睡在床上,“你年老走了。”大嫂悲痛欲绝,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二哥还没缓过神来,他问:“怎么会这样?我才出去一天,怎么一回来就酿成这样了?”“年纪大了,身体确实不行了,这个年纪还在田里干活,很容易发生意外,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呼吸已经很微弱了,马上打电话叫了医生。”邻居们边说边叹了几口气。听了这话,二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医生,“医生,我年老怎么样?”“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请节哀。”二哥强忍的泪水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莲儿听闻消息赶来,进门后看到年老的一瞬间,泣不成声,她不敢相信她最亲的年老就这样离她而去了,她第一次感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厥后很长一段时间,莲儿整日以泪洗面,年纪越大,越难以蒙受失去至亲的痛,她经常回忆起他们的小时候,越想越难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残缺了一块,再也补不回来。

  莲儿待在佛堂的时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久,她时常问自己:人生在世,在世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年老辛苦忙碌一辈子,没好好享受过生活就这样离开了,她想不出答案,所以开始日渐消沉。龙辰看着莲儿这幅模样很是心疼,但是他知道,只要多给她点时间,她自己会慢慢走出来。

  于是,两个月后的一天,龙辰见莲儿状态逐渐稳定下来了,他决定和莲儿好好谈一谈。“人这一生总会失去许多工具,亲人、朋友或者是康健、财富,这些都不行制止,我们也无法改变,但是唯有当下,我们能好好掌握,尽量让自己不留遗憾。”莲儿长吁一口气,看了看龙辰没说话。

  “我知道你这两个月来都很惆怅,我也知道,我能做的就是静静的陪在你身边。生活还在继续,你应该振作起来,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因为,你自己也知道,许多人都只能陪我们走一段路,怙恃、子女、兄弟姐妹,他们一定会在你生命的某个时间段离开,或者是,你一定会在他们生命中的某个时间段离开,最终陪伴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所以要善待自己,善待自己的身体。”龙辰继续说着,“生命是一个轮回,我们在不停的失去,也在不停的获得。我还陪在你身边,我们的子女也都平安康健的生在世,日子还长,要更珍惜我们正拥有的一切才是。”

  莲儿点颔首,说:“谢谢你,龙辰,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起风了,风吹落了树叶,树叶落在地上,又被风吹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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