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始皇口谕
如今百越暴乱，让长令郎扶苏为首的权利派系不得不尽数出动，使得九江郡寿春城力量空虚，让更多的牛鬼蛇神搅合了进去。
而在北方，匈奴放肆扣关，三王女赢天秀更是每天驰骋沙场，从战场东边砍到西边，再砍个来回。
隐藏在这样局势下的，却是“龙师火帝，鸟官人皇”这则星象预言带来的暗潮汹涌。
赵高通过前几日罗网传回的消息得知，在寿春城四周，匈奴和百越的势力都已经潜入。
百越一方的首领更是台甫鼎鼎的人物，曾今的百越废太子，如今百越联盟的龙蛇将军。
“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哪怕是有百家谈判此事吸引各方注意，也定会被陛下听到消息，引得他的不满。”
“就算有胡亥令郎说情，怕也是少不得一番责罚。”
赵高对自己和罗网的定位很清楚，罗网之所以能生长为令六国恐惧的杀器，是因为依附在帝国这棵大树下、追随始皇这条祖龙的结果。
如今要是惹得始皇生厌，那在帝国越发安宁的时期，罗网的价值便会大大的缩水。
虽然在这次的行动中，罗网已经损失不小，但始皇的态度，才是关乎罗网生存之基础的工具。
所以，要实时止损。
一念至此，赵高不由地叹息一声，就要唤来手下，将取消夺剑任务、放弃刺杀流沙之人、全员退出寿春的命令转达下去。
却不想家中小厮先一步赶来禀报：“大人，丞相李斯登门造访。说是携陛下口谕，让您马上去接旨。”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
虽然消息受限，但是赵高照旧本能地察觉到一丝不妙。某种令人恐惧的推测不由地自心底升起，让他遍体生寒。
他喃喃道：“希望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咸阳城中，赵高府邸，丞相李斯悄悄地来，也悄悄地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然而那则始天子的口谕，却留了下来。
“朕于宫中静坐，有感中车府令赵高之辛劳，恐伤其身。克日起，命中车府令赵高居家修养三日，不得外出！”
简朴的言语下，却足以推测出足够深的蕴意。
当丞相李斯的马车悠悠驶去，站在门口恭送他离开的赵高修长挺拔的身形瞬间佝偻下来。
莫大的恐慌骤然涌上心头，名为绝望的情绪在心底滋生酝酿，让他在这个艳阳高照的时分，背后冷汗津津。
“我一直把控着罗网的缰绳，没有让其违背始皇的意志。”
“结果，却依旧走向了灭亡的结局。”
“帝国，已经不再需要罗网了嘛……”
身为始皇曾经的近臣，赵高自然能明白这则口谕背后隐含的意义。
联想到近些时间罗网异常地大规模加入夺剑一事，他才后知后觉——
原来，始皇早已加入了这件事！
而如今，罗网的覆灭已成定局。
挫败、攻击、迷茫、惊骇，庞大的情绪充斥于心中，可那又能如何呢？
帝国，终究是始天子说了算。
他需要罗网时，罗网才气活；他不需要时，罗网便得死！
一直依仗的事物骤然间被完全摧毁，就算是以赵高那深沉的心思都难掩脸上的落寞和郁结之气。
正当他飞快地转动着大脑，想要谋划一条脱身保全之策时，带着小同伴出来逛街的张子阳“恰好”路过赵高的府邸。
小小的少年站在大门前，指着转身走回厅堂的赵高，笑嘻嘻道：“天明你看，他这样子似乎一条狗哎。”
若是在以往，赵高受到此等挖苦绝对会接纳一些血腥的手段，哪怕对方的身份并不简朴。
可是现在，他却只能故作不闻，加速脚步，身影消失在张子阳的视线中。
他是罗网这一杀器的掌控者不假，他能操控江湖朝堂无数人的生死也是真；
可在始天子面前，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臣子，连近臣都算不上。
即即是一句口谕，也足以让他坐卧不宁，坐立不安。
“切，你要是那个一门心思帮着朋友的高要的话，我们绝对会帮你。可惜，你不是。”望着赵高消失的背影，张子阳摇头感伤。
而在他身边把玩着一个小巧机关造物的荆天明眼珠子转了转：
“子阳，罗网虽然不是好工具，但是上面那位既然要弄掉罗网，你们流沙就不担忧自己吗？”
闻言，张子阳心情惊奇地看了看自己的小同伴，他伸手抓住荆天明的脸蛋，左右转了转，再用力扯了扯，似乎在审察眼前这人是不是别人的伪装。
“你干嘛？”被扯到脸的荆天明含糊不清地问道。
“差池劲啊，你的智商和悟性不是全点在武功和机关术上面了吗？！剩下的那么点点的脑容量竟然能联想到这个？”
“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家伙，不是别人伪装的？”
听出了小同伴的惊疑，荆天明拍开脸上的手，自得地挺了挺胸：
“哼！虽然大叔教我的工具除了武功剑法之外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些工具照旧知道的。”
“始皇陛下看样子是要为了接下来的帝国盛世消除一些不稳定的因素，罗网作为最顶尖的杀手组织是其一，能和罗网抗衡的流沙也是如此吧？”
“虽然罗网和流沙算不上唇亡齿寒，但都算是杀手组织吧？”
这下，轮到张子阳翘起鼻子了。
他双手负在身后，洋洋自得道：“歉仄，卫老大和韩老大早在一年之前，就在上次的百家谈判结束后，给始皇陛下交了一份流沙转型计划，获得了他的认可。”
“在这次百家谈判之后，我们流沙就要转型了！我们之后对外的名号，叫做【六扇门】！”
“六扇门是什么工具？厉害吗？”
看着荆天明逐渐露出大智慧的眼神，张子阳就知道照旧不应对他的智商抱有期望。
莫名的情怀充斥胸膛，张子阳马上双眉一挑：“你问我六扇门是什么工具？”
“现在我就来告诉你，法家破不了的案由我六扇门来破！”
张子阳踏出七步，以手指天：
“另有，你听好，罗网不敢杀的人我杀，影密卫不敢管的事我管！”
“一句话，别人管得了的我要管，别人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这，就是西厂……呸，这，就是六扇门！”
霸气侧漏的说辞使得一旁的荆天明双眼放光，口直心快地赞叹道：“好厉害！”
张子阳一甩袖子，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
踩点完毕，找卫老大汇报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