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野蛮向导
“不吃人，那他杀这么多人干什么？”
女孩惊得站了起来，右肩伤口又裂开了，乌黑血液渗出来，疼得龇牙咧嘴。
三脚猫扶住她大叫：“医生！伤口裂了医生！”
女孩麦色瘦削的脸透着一股藐视的神情：“你们杀这么多人又不吃，太野蛮了。”
18号一声叹息，无地自容。
悄悄盘算，修好“刑天”舰需要大量的零件，哪怕是仅仅修复到可以开的状态，也需要不少燃气轮机零件。这期间水手们需要大量补给，还要躲过洛米达人可能的搜索。唯一的要领只能是以攻代守，让萨玛港入侵行动酿成一锅粥。这样他们才不会注意到一艘5000吨的战舰就停在20年前就废弃的潜艇基地里。
这就意味着，人数不多的“刑天”小分队必须进入市区联系上还在反抗的志愿者，然后想措施搞点破坏并为他们提供一些武器。如果可以，为“刑天”找来替换零件，这就意味着必须要有靠谱的当地向导，混迹在森林与都市边缘的食人族是最合适的选择。
“我听说，你们进过城里？”
女孩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个打了自己一枪的男人。
“往北走一个白昼就到了。今天我刚回来。”
“你看到了什么？”
女孩若无其事的描述着所见所闻。
“许多人，有一群穿着很厚衣服的人，把尸体丢进海里，然后我就去挑了成色比力好的。”
18号自觉一阵反胃：“那个……你能给我带路吗？”
“不要！”
“为什么？”
“你打了我一枪。”
额……
18号赔笑道：“战场上嘛，你死我活。现在纷歧样啦，我们是朋友了。”
“我才不要同杀人魔做朋友。”
18号怒了，你个吃人魔鬼还美意思提杀人？
“你没杀过人？”18号讥笑着问。
“没有。原来今天想杀第一个的。”
三脚猫听见两人对话，生怕自己热不失事端来，猫嘴里就吐不出象牙。
“哎呀，要不你们拜堂吧，一个卖力杀一个卖力吃，天生一对。”
没想到他这一句鬼话，女孩脸就红了。
“滚！”18号推开死胖子，“我也不白要你资助，你给我带路，我给你……和这个胖子一样重的肉罐头。”
“不许忏悔！”女孩突然跳起来，明显同意了，胸前一条大大的黄色链子高高飞起，又重重落下，晃了三下才停止。
这么沉？黄金？
“你咋不把咱当肉罐头送咯？”三脚猫藐视着搭话，将18号拉回现实。“这是任务细节，立即出发。”
18号打开信息，基地有一条高速公路与市区相连，可惜早已因为年久失修和塌方无法通行，所以他们必须步行穿越原始森林，进入市区。
在舆图上，这段直线距离有40公里，凭据日常行军速度需要8小时。
“武器够吗？”
三脚猫取出一挺刚刚煮透了的67式通用机枪。基地封存着不少枪械，虽然都是几十年前的旧货色，不外除掉厚厚的防锈油和新的没有区别。
“你那把狙丢了，这个拼集着用吧。”
18号瞥了一眼：“我有更好的。”
一小时后。
三脚猫汗如雨下，舌头外吐，翻白眼，歪脑袋，一副要死的样子。18号搀扶着他，背着一杆巨长的无后坐力炮筒，走在队伍最前面。
外骨骼电池支撑不了八个小时，帝国水兵们基本上回到了无动力外骨骼的时代，倒霉蛋三脚猫没法穿着这种老型号，只能靠一身肥肉硬撑。
“你叫什么名字？”18号没头脑的询问女孩。
“乌西卡，用帝国语说就是风吹来的仙女。”
风，呜呜的吹。好形象。
“你呢，傻大个。”
“我？”18号耸耸肩，“他们叫我十八。”
“你们都是数字辈的？”
三脚猫的三，自己的十八，似乎真的是。
“啊！是的，随便起的诨名，好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这样尬聊着继续旅程。他们以一条直线穿越蜿蜒的公路，逐渐向市区靠近。
四小时后，公路上已经可以看到一些车辆了。
“所有人对表！”
18号架设晴天线，将这里作为与沈渊联系的中继站。
十二名陆战队员无一落后，对表后开始任务剖析。
“首要目标是找到还在反抗的士兵。次要目标是武器库，我们手上的家伙都是几十年前的，没法反抗装甲队伍。第三目标是搜索可用的燃气轮机零部件。”
“现在不停有民用车辆离开都市，我想总会有放弃的。”18号看着已经彻底瘫倒的三脚猫，心想也只能给他找辆车子。“乌西卡，你看到的那些……你还认得么？”
乌西卡点颔首，那双清澈的眼睛大大的，帝国人管这个叫杏眼，很是可爱。
说话间，头顶上响起喷气式飞机的轰鸣声。
18号心生警觉，将所有人按住，只见公路上的车子明显急躁起来，几辆运输集装箱的卡车疯狂加速，将喇叭按得震天响。
啸声凄厉，几个黑点从天而降。
“操！”
骂声中，集束炸弹交替炸开，鱼贯而行的汽车突然被一片遮天蔽日的黑影笼罩。火星四溅，惊恐惨叫如海浪起伏，连绵不停。
三脚猫捂住乌西卡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这恐怖的画面。
“下去搜寻生还者。”18号命令道。
集束炸弹攻击之下，其实很难找到完整的尸体，他们完全放弃了投弹中心的车辆，只在头尾车队里搜寻。
约莫半个小时，陆战队员抱来一个断了手的男人。
“这支车队似乎是运输冻品的。可能……”
“不重要了。”18号摆摆手，“我找到一辆能开的卡车，走吧。”
平安符悬，血迹犹在，主人却已经躺在车厢里，装进了一个橙色袋子。
仍旧有数不清的车辆逃出城外，看来缺乏补给让洛米达人的行动受到很大阻碍，至少他们没有在城西和城南设置岗哨，截停这些带走粮食的平民。
“那个地方在海边。”乌西卡畏惧得像一只小猫，惊骇的看着窗外烈火与残骸。
“十八，洛米达人，在那个超市的偏向！”
18号侧眼看去，果真在左侧大道上有一辆军用卡车，几个洛米达士兵在搬着超市里的工具。
突然，一枚火箭弹凭空在楼房里飞出来。压电引信撞在篷布上，没有引爆。一条火龙径直穿透车身篷布，在地上炸出一团火光与白烟。
洛米达士戎马上反映过来，以手里的自动步枪还击，榴弹发射器眨眼睛就打回去一发榴弹。
嘭！
一声闷响，适才还发射火箭弹的窗户炸得浓烟滔滔。伏击者用种种火器居高临下向敌军扫射，洛米达士兵很难找到掩体，被迫在倒霉的情况下对射。
18号可以明显看到有士兵被打中了好几枪，但是身上的防弹衣发挥了作用，反抗军的老式子弹打在这种防弹衣上简直就是挠痒痒。
“下车！”
18号跳下副驾驶，陆战队员迎面将那支无后坐力炮抛来。
“真正的狙击手，只需要瞄准镜。”
话音未落，18号手中的无后坐力炮喷出一团乌烟。
洛米达人的防弹衣再厚也是针对步枪的，在82mm炮弹面前那就是纸片。这一炮下去，就地将卡车炸成两段，依托车体掩蔽的洛米达士兵非死即残，一时晕头转向不知炮弹来自何方。
陆战小队从背后开火，很快就肃清了这七八个士兵。
18号快步冲上去，将尸体上的无线电设备全部取走，又向楼上挥手。无后坐力炮发射的消息很是大，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相信这些人不会把自己当成敌军。
很快，楼上有了回复。
“走，已往！”
一名身穿迷彩服的矮个子士兵在一楼接人，双方都没有外交，而是直接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