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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白

第二十四章 凭契机

簪白 孟妆 2179 2021-06-09 23:00:00

  折腾的这好一番时光后,赵幼白照旧进了那间屋子,即便绛苏一脸的忧心忡忡,照旧没能制止住她。

  屋子里的陈设并不算太华贵,部署出来的家居皆是朴素典雅的,赵幼白骨子里的教养让她没敢多乱瞟审察,只将将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令郎可能送我二人出去,日后必当铭记令郎相帮。”

  赵幼白并不计划与这人闲聊,言语间直言不讳,她现下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干耗着,出去见到九公主,托付她资助才是要紧的事儿。

  只可惜,那面如冠玉的令郎却并不能体会到她的迫切心情,他落座在桌前,身边不知从哪里来的,还立了位面上没有多余心情的侍女。

  在赵幼白话落片刻后,屋子里是一片属于缄默沉静的平静,寂静之中,瞧着那对没说话的主仆,便令人有了些寒颤的诡异气氛。

  男子不理会赵幼白的话,自顾自地提了桌上的翡青茶壶,往自己面前的茶杯里斟了一杯,茶水自壶中倾泻而下,茶的浓郁香气四散开来,扑鼻诱人。

  赵幼白不由蹙了蹙眉。

  许是察觉出了她的焦躁情绪,男子抬眸朝赵幼白看去,举起手中捏的茶杯,声音浅淡如水:“女人不如坐下来,品一品这乌头茶。”

  面前的少女外披着一身价值不菲的披风,许是适才经历的狼狈潜藏,围绕着她脖颈上的白色披风狐毛已经染上了脏污,内里将她的腰掐得细细的鹅黄色腰带上也挂着几根干了的松针,即便肉眼可见的狼狈,但她的周身那世家小姐的气质依旧如故。

  莫逾浅笑的温润眸光不动声色地将她审察了个遍,少女眉眼生得娇柔明艳,在那雪白的狐毛陪衬下,她那张巴掌大的脸上,肤白如新剥鲜菱。

  此时她的两弯柳眉正颦蹙着,直叫人一眼望已往,就知道她在不解也在焦急。果真是心思单纯得不行,心里有什么样的心事,全都毫无遗留地展现在了面上。

  赵幼白拧着眉心,迟疑了片刻这才依言坐了下来,接过莫逾手中的茶杯,常年来的世家教养令她即便心中郁结,照旧道了一句:“多谢令郎。”

  或许是突然想到了阿姐让她走前切切嘱咐的话,赵幼白的手顿了顿,照旧没将手中的茶杯凑到唇边,而是生硬地将手腕转了个弯,将它搁在了桌上。

  莫逾将少女的这点小举动尽收眼底,却也并未说些什么。

  “实不相瞒,女人须得在此小住两日,方能离开。”

  赵幼白一听这话便急了,她慌张皇张地站起来:“住上两日才气走?”

  一旁的绛苏听了只觉得恼火得不行,登时便扯开嗓子道:“你们这儿莫不是黑心肝坑人的地儿罢……”

  女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可是听说过的,有些无利不往的人最爱看碟下菜,尤其会欺负像她们这种出门在外,手无寸铁之力的女人家。

  只要一个不妥心,就很容易被这些人卖了还不知晓。

  绛苏这般说完了,赵幼白和莫逾都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见铁人和那只花鹦鹉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进来,鹦鹉飞到绛苏头顶上,用它那五彩斑斓的翅膀故技重施地拍打扑腾着。

  一人一鸟又开始掐起了架。

  “坏工具!丑工具!”

  “呸!不要脸的黑心肠,你们骗得过我家女人,可骗不了我!”

  看得赵幼白只觉得额边隐隐作痛,她往莫逾那儿投以视线,发现青衣令郎眉目淡然,对鹦鹉和绛苏的喧华声恍若未闻一般。

  赵幼白重新坐在了桌前,她的眉头仍旧蹙得紧紧的,语气焦灼:“是绛苏失了分寸,还望令郎莫要怪罪,只是恕我不能理解令郎刚刚所言。”

  莫逾微微垂敛着眉目,抬手替自己斟满了茶杯,他这一副太过于淡然处之的姿态,不仅让人觉得像是一棍子打在了棉花团里,还直让赵幼白觉得自己被衬得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似的。

  顿了顿,赵幼白继续说下去:“我和我的侍女刚刚闯进巷子里,是为躲开一些人的线人,本无意冒犯左右,但……若我若料不错,是左右让那铁人前来把我们带进院子里,这般算起来,应当并不能算我等私闯民宅罢?”

  大庆律法有言,私闯民宅者,当领棍杖二十板,挂号在册,是为陪同一生的羞耻之举。

  普通人都市觉得丢脸抵家了,更遑论是赵幼白这等子受过良好教养的世家千金。

  莫逾的目光看已往,能清楚地瞧见少女眼底的张惶,另有那微微紧绷着的侧脸线条,显然她也是很怕莫逾借此事举事,要报官去。

  “女人多虑了。”

  绛苏和那只鹦鹉已经闹到了外头去了,喧华的声音渐弱,男子清润的嗓音也听得越发清晰:“在下要留女人,并非是要怪责女人,而是这巷子是要凭契机才气与外界收支,三日为期,女人来得不巧,今日正是第一日。”

  赵幼白那双黑白明白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些,里头透着不行思议,缓了片刻,她这才结结巴巴隧道:“契、契机?”

  经过莫逾的好一番解释,赵幼白这才知道,她和绛苏无意中突入的这条暗巷在许多年前被人设下了阵法,平日里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眉目,只有每三日开半个时辰的间隙,才气里外互通。

  “那莫令郎,你在这儿可是待了许多年?难道令郎未曾想过要出去?”

  赵幼白听完后心中觉得滋味千般,既觉得惊诧,又对这位莫令郎泛滥出一些无可制止的同情来。

  如果是无法出这巷子的原因,那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中被困上数载,该有多灾啊。

  赵幼白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她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同阿姐玩躲猫猫,把自己关进了偏僻的柴房里,阿姐寻了许久也找不到自己,直到自己睡了已往又醒来后,才觉察屋外落了锁。

  那时被困在那种密闭的空间里的压抑情绪,赵幼白一辈子都忘却不了,如果、如果莫令郎也是像那时的自己一样被困住了,那应当也是她那种心情的。

  少女眼含担忧,先前急躁都渐褪,那是对人放下了警惕的体现,莫逾冲她温温一笑。

  “女人如此相信陌路人,实属要叫女人的家人忧心了。”

  “你……”

  赵幼白很快皱了皱眉,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体有了些明显的差池劲,只是没等她反映过来,脑海里的黑暗便如潮水般地涌来,令她径直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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