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悲剧的四人
六月十五，新一刊《长安月报》出刊的日子。
在江言的有意流传下，长安文人已经知道了《长安月报》出刊的具体时间。
每月月朔和十五，长安月报都市出刊，在出刊后的七天里则是接受投稿的日子，通常被江言认可的诗词文章皆可登上《长安月报》
就好比这一刊《长安月报》，江言就刊登了多首旁人的诗。
而且这几首诗照旧江言见过的，是能够乐成流传到后世的作品。
然而，今日的《长安月报》发售却与前两刊有着极大的差异。
一群念书人来到了东市书坊，掏出十文钱购得了一份《长安月报》
“怎么这么多张？只要十文钱？”
“这都二十多张了吧？光是纸价都不止十文了吧？”
几位文人相当惊讶，很是出乎意料。
但书坊的掌柜早就与江言有过谈判，从江言那边获得了说辞：“诸位，江令郎有言，念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且人乃天地之本，江令郎认为能让天下念书人皆有文章可读即是立心，故此，从今往后，岂论《长安月报》有几多页，皆未十文钱，亏损由江令郎蒙受。”
书房掌柜一身正气，恰似江言真是这般想法一样，搞得正在隔邻茶肆包间里品茗偷窥的江言都欠美意思了。
“这……江令郎高义！”
“不愧是江令郎，不愧是写出了贞观四句的江令郎。”
一众念书人就地就为江言的人品所折服。
隔邻，茶肆之中，江言与叶薇儿在包间内的窗户边上，最近江三太忙，江言出门带不了仆人，而他又懒得在腰间栓一个钱包，只能带上自家侍女。
“不愧是少爷，心胸就是宽广。”
叶薇儿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周围的舆论导向太过统一，说的连叶薇儿都信了。
现在，江言喝了口茶，没有任何言语。
虽然他不是这个想法，但必须得保持这个说法，否则旁人或许能猜到他的醉翁之意。
放下了茶盏，江言准备离开茶肆，去街上走一遭。
忙活了这么多天，积攒了不小的声望，江言也想偶尔人前显圣一回，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只不外，就在他出门之前，突然又听到了此外声音。
“嗯？掌柜的，那些是什么？我瞅瞅，《长安早报》、《长安晚报》、《长安小报》……”
“掌柜的，这个怎么卖？”
现在，也有念书人注意到了几份其它报刊，这些报刊有的是家族所为，有的是个体文人所为。
他们之所以选择在今日发售，即是想要拿江言当一次垫脚石。
换一个说法，他们就是想蹭江言的热度！
“早报三十五文，晚报四十文……至于那个小报，一百文。”
掌柜撇了一眼角落处的几摞报刊，解释了一声。
报刊是昨日送来寄售的，且让利都比江言的《长安月报》要多，少说都让四文钱的利益。
但掌柜并不是很在意，愿意无它，掌柜已经提前看过了内容。
世家之人主导的报刊还算能看，就是贵了些，可另有些报刊是散户送来的。
多数是几个自我认知不清晰，整日感受怀才不遇的文人所作。
这种报刊的内容，掌柜只想评价四个字，不堪入目！
尤其是它们的行文板块，虽然是模仿江言的《长安月报》，但显然没有得其精髓，一个个写的不是无聊，就爽性是小黄文，明白就有辱斯文。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报刊的字迹，那叫一个潦草。
江言的印刷坊尚未对外做生意，而如今的印刷还未普及，还处于小众摸索阶段，因此，这些报刊全是手抄。
赶时间、赶量的情况下，自己潦草也就理所虽然了。
虽然，除了掌柜外的其他人还没看过内容，一个个只是听到了价钱。
“什么？区区四张纸，要一百文？抢钱呢？”
“就是，书都没那么贵，寻常上百张纸的书籍都只要一贯钱，它比书还贵？”
都没在乎内容，众人就被价钱震惊到了。
四张纸卖一百文，这着实有些离谱。
“我倒要看看什么报能卖一百文！”
终于，有猛士站了出来，此人名为程处默，乃程咬金之子。
他与自己老爹和兄长们差异，他并不善武，而是擅长纨绔，从小被程咬金逼着学文，指望着老程家能出一个非武将类的人才。
但可惜，压迫太严重，以至于这孩子在十五六岁的年纪严重叛逆，成为了长安城的知名纨绔子弟。
前些日子看了《长安月报》，看了那震撼人心的四句话，直接被江言圈粉，成为了《长安月报》的忠诚蜂拥者。
现在，他看到了这份价钱离谱的报刊，自然而然的生出了好奇心，想要知道这报刊能有何等质量才敢在价钱上如此嚣张。
人群中，四位隐藏的文人有些激动。
第一份《长安小报》要卖出去了！他们心血要卖出去了！
四张纸的成本为12文，誊录所费笔墨约为3文每份，人力成本不计，再扣去分给掌柜的5文，他们能挣整整80文！
更重要的是，买这份《长安小报》的人照旧程处默！
乃国公之子，若是这位国公之子看上了他们的文采，那他们日后岂不是要平步青云了？
梦想相当美好，但现实却有些残酷。
程处默就地就交了一百文铜钱，然后就开始了阅览。
程处默的脸色从不屑中带着期待，到疑惑中带着好奇，再到彻底迷茫，最后又酿成了恼怒……
这写的是个啥？
特色的新闻板块完全没有，四张纸上是四篇文章，写的照旧无病呻吟的内容，三两句离不开一个愁，每段都在说自己怀才不遇，然后字里行间还没有任何文采可言。
满篇的怨气使得程处默似乎吃了一坨那什么。
“味如嚼屎！一百文？这是骗钱！”
程处默杀气腾腾的将四张纸拍到了掌柜的桌上。
掌柜缄默沉静了一会儿后说道：“程令郎勿怒，我只是代售而已。”
掌柜有些担忧，生怕程处默一言不合砸店，以这位的纨绔脾气，就算回家后会被程咬金暴走，但也可能做出砸店的事情。
“本少知道，怪不得你！但是千万别让本少知道这报是谁撰写的，否则我定要去县令那告上一遭，以此腌臜之物辱人之眼，其心可诛！”
程处默也不缺这一百文，他只是很恼怒，感受这所谓的《长安小报》在侮辱他心中的那片神圣，就这种垃圾也敢娶类似《长安月报》的名字！
“哼！”
程处默冷哼了一声，将四张纸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接着带上刚买的《长安月报》离开现场。
此时现在，人群中的四人哆嗦了一下，感受自己的心要裂开了，他们的文章竟被如此看轻，这程处默到底识不识货！
紧接着，有好奇的在场文人捡起了程处默扔到低上的纸张，看了两眼。
下一刻……
文人高呼“晦气”，然后再踩两脚，之后带着《长安月报》离开现场。
再接着，又有文人重复此行为，不停高呼“晦气”
四人的心彻底碎了……
另一边，有世家之人察觉了此情况，发现他们世家的报刊似乎被人同样归类到了“腌臜之物”一类，基础无人问津，马上暴怒。
“给我查！到底是谁所为，如此卑劣的文章与我等同时泛起，定是有心人蓄意破坏我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