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墨院。
一尘与自己的大师兄席地而坐,但因为自己心系助四师兄脱身一事,注定这场叙旧的时间不会很长。
但其实他回归大同书院,除了送老族长归家之外,另有着这样的一道私心:
那即是看望一下神机老人,以及了解仙兵匠术铭刻在书阵之中的进展。
所幸,老人的身体还撑的住,但若是再撑上一段时间,恐怕就欠好说了。
取得仙血一事,照旧宜早而不宜迟。
“小师弟,你的面色为何如此焦虑?”
大师兄看着自己的小师弟,不由作声问道。
在他看来,小师弟能够安然归来,定然是意味着他已经完成了赌约,只是,直觉告诉他,自己的小师弟为了告竣将天鬼渡化为人的成就,也肯定是吃了许多的苦头。
而且,兴许还说禁绝遭遇了些此外事情。
恶魔眼的离奇他有听说过一些,凭据小师弟的个性,是不会放已往探寻某些工具的。
要说吗?
一尘见大师兄像是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一般,他心中的那种犹豫愈甚了。
他知道,大师兄留在书院有更大的用处,将四师兄的事情告诉他,似乎也只是平添他的烦恼而已,但如今诸位师兄弟天各一方,甚至于六师姐早已不幸蒙难。
近前的大师兄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亲人,面对这样的亲人,他似乎没有隐瞒的理由。
最终,在挣扎了一阵之后,他照旧开口了。
从踏入生地的见闻,再到发现四师兄的踪迹,乃至于后面俩人的相见,他都实事求是隧道了出来。
“什么!”
大师兄听罢之后,果真泛起了一道一尘意料之中的骇然。
但随后,他便镇定了下来,并追问道:
“所以,小师弟你计划独自去救四师弟出来吗?”
一尘颔首,他在大师兄张口的一瞬间,便猜到了其欲要同往的心思,可是现实的条件不允许,仙兵匠术的铭刻也正处于最要害的时间。
“大师兄,相信我!”
他郑重地说道。
“我一向在你们眼中是个能够缔造奇迹的男人,不是吗?”
“小师弟,你!”
大师兄看着劈面之人脸上那道,似乎无可匹敌的自信,最终是没有再劝了。
而且,他的小师弟随后又给他部署了一项新的任务:
断后。
“大师兄,因为四师兄乃是深陷在东方宗域势力手中的缘故,我即即是能够安然地将他带回来,却也难以保证,不会与他们发生摩擦。”
“兴许,那又将会是一场无比艰险的逃亡。”
“再加上四师兄心神被人操控的缘故,这场逃亡越发不会那么地轻易。”
“所以到时候可能要麻烦大师兄你脱手。”
“把麻烦二字去掉吧!”
大师兄用力地作答,脸上同时显出一道从未有过的坚贞。
“师傅走了,我也该担起自己身上的担子了。”
“究竟,你们的这一声声大师兄可不是白叫的。”
......
与自己的大师兄离别之后,一尘便敏捷向着那片始魔之地的天魔宫赶去。
仙血,治病,救人,每一件事情都容不得太多延误。
也恰恰是因为如此的慌忙,等到宁灵厥后带着惊喜的心情突入八方墨院之时,却最终全部凝结成了失望。
“白先生,竟然这么快就离开了!”
从大先生口中得知这一事实的她有些发怔,她本还欲借机,联合上次他保全书院一事,好好地向他道一次谢呢!
可是,想不到这一次的划分,竟比上一次还要慌忙,她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到。
而这一切,似乎都被大师兄看在了眼里,这不由使得他嘴角泛起一道苦笑,连同内心的奇怪心思也开始活络。
这到底算是崇敬,欣赏,照旧恋慕呢?
以前她的眼里可只有我这个大先生,现在恐怕我在她眼中的影子,早已被小师弟挤去了泰半了。
了不起!
小师弟认真是烨然若神人也啊!
虽然,这倒是省去了我的一个大麻烦,可万一让不久将要成圣的小师弟,又入了情爱之局,甚至还成了他成圣的阻碍,那可就不太好了。
算了,既然我充当了原先师父的位置,就该担起师父原来的职责。
照旧找个时机,将小师弟已有妻室的事情抖露出去吧!
至于其他的。
唉,这归根结底,究竟又是俩人之间的私事,我又不欠好干预太多。
小师弟,我这个做大师兄的,只能帮你到这了。
而另一边,完全不解其中内情,甚至完全不知算上这次,大师兄早已帮了自己两回的一尘,正在玩命飞驰的路上,凭据他的推算,距离抵达那座天魔宫,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连日来,他被种种紧事要事头疼事,折磨得心神有些憔悴,但却不能说完全没有惊喜。
兴许是有些隐秘的真相他知道的太多,心境也禁受住了千锤百炼,他隐隐感受自己快要触到大宗师的巅峰了。
而在他那片道种世界之中,那道位于天穹上方的金色印记,也与他那象征本我的金色巨人愈发地贴近,似乎过不了多久,便将要彻彻底底地轰在了他的金色霸体之上。
金身加印,成就虚神。
传言这样的印总共有三道,一道为入圣,一道为超凡,一道为绝世。
一道的威能胜过一道,而有些始终触不到圣人心境的修士,穷其一生也在与那些印记死死地做着反抗,更有甚者,因为强行登圣,反而招致了反噬,引起了修为倒退。
若是再不小心,甚至还会被诡异钻了空子。
例如,堕化为天鬼的老族长。
又例如,在书圣口中,那帮选择了冒进,结果不小心遭到了诡异的侵蚀,日夜与诡异作着反抗的仙居士。
心绪落下,一尘又想了一些日后的天下局势,不觉之间,目的地已然到了。
天魔宫。
彼时,魔祖看着眼前之人带着些许不满的心情,却只是涌现了一道浅浅的笑意。
他知道:
这个能被书圣看重,且心思极其通透的男人,终于是猜到了他的用意。
可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样呢?
一尘同样从再度化为人族老人面目的魔祖,那道看起来有些神秘莫测的笑意中,臆测出了许多的工具,但最多的,却是无奈。
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择,虽然这种选择从眼前来看,他也没有损失什么,可从久远的角度而言,他被强制要求站队了。
算了,照旧体贴一些此外事情吧!
“魔祖,难道你不觉得,喂食天鬼这样的事情,有些残忍吗!”
“甚至于,还不惜联合东方宗域的力量,打造了那片生地?”
“残忍?”
面对眼前这小我私家类的质问,魔祖只是再度轻笑一声,看来这个男人所察觉到的工具,比他想象中要多。
“本座问你,你难道有好措施吗?”
“如果其时是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你又会怎么做?”
“记着,说永远比做起来简朴。”
“而一旦做了,便要肩负延绵无尽的结果。”
一尘闻声一滞,他本欲用自己的青书之力作为反驳,但发现恰如面对当年,在青州遇到的那些奇怪的疯症一般,一小我私家的力量,终究是太微弱了。
只是,他一想起老族长的故事,想起自己于生地的诸般见闻,尤其是自己的四师兄也加入其中时,便又觉得特别的难受。
“倘有一日,我能让这世上不再有天鬼呢?”
魔祖听罢,一下子就怔住了,看着面前之人的郑重,像极了当年书圣给他答案的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