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天牢之中，一尘在经历了许久的默然之后，终于反映了过来，自己心中还悬着一块巨石没有放下，即打探龙殊和小怡的处境。
可是，三师兄口中给出的消息，却让他的心直接跌入了谷底。
文星阁的大长老，齐鲁书院的院长，上一任唐国守望者姜守中，联立四大天族人的族长共七位小圣人，设了一道七杀局。
在龙殊的掩护下，圣女宫的老宫主拼死反抗，才艰难地将小怡带了回去。
但他的二弟却因为独战七位小圣人，最终伤势惨重，沦为了一介囚徒。
“囚徒！”
一尘面目逐渐变得狰狞，近乎咬牙切齿隧道出了这两个字。
姜凡见状，再度叹息，在犹豫了一阵之后，又道出了一个更为酷寒的真相：
“先前他们囚你入狱，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你治罪那么简朴，而是为了吸引那条金龙的到来。”
“他们从一开始，就计划用那条金龙身上的龙血，来炼制真正的永生不老之药。”
砰！
极致的怨愤与不甘填满了一尘的胸腔，他竭尽全力，举起戴着玄铁镣铐的手臂，一拳砸在了囚柱之上。
可是，因为被特制的封道符死死地钉在身上，除了让自己有了一个狰狞的伤口之外，什么也未曾改变。
“啊！”
“狗天子！”
“狗天子啊！”
他如同野兽一般，不停地低吼道。
“小师弟，你怕死吗？”
姜凡再度平静地作声，使得一尘不由一愣。
“如果你不怕死的话，兴许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是，以你的智慧才智，应该能够猜到自己将碰面临什么。”
“如今，金龙被囚，他们最大的目的已经到达。”
“可既然天子未曾下令将你立刻杀死，也许是心中有着某种忌惮。”
“换言之，你也许有时机，能够一辈子被关押在缧绁之中，说的好听一点，你能够活一辈子。”
“但你如果选择了跟我逃离这天牢，却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能够在世。”
“因为，他们敢毫掉臂忌地让我进来，也就证明，他们有十足的掌握，不会让你在世离开。”
“甚至于，这反而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杀死你的时机。”
“虽然我早已猜到你的答案，可这究竟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所以，我照旧想将选择的权力，交在你的手上。”
一尘蓦然一惊，他终于醒悟了过来。
三师兄来到天牢的真正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看望他那么简朴，而是想带他越狱。
一场九死一生，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指向了死亡的征程。
又是赴死吗？
他心头不由再度感应了一丝凄凉。
这他娘的，即是命运啊！
可是，倘若真的有焕发新生的那么一天。
狗天子！
这拜你所赐的所有一切，我一定会加倍送还的！
但就在一尘欲要做出越狱的决定之时，他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二师兄的身份不光是一名天族人那么简朴，如他所言，他还传承了他二大爷的衣钵，成为了那所谓的守望者。
不贪荣宠，不争权势，不纳妻妾，不眷自由。
终其一生守望大唐的这片土地，至死方休。
这样的他，若是犯下了放自己出狱这等过错，难道真的没有影响吗？
他不相信。
所谓的十宗罪，他已然从三师兄的口中得知，世人皆以为他是祸乱唐国的灾星的事实，他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力去反驳。
可正是因为如此，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眼前这位毫无忌惮他灾星身份的三师兄，他实在是不愿意，让他也受到自己的牵连。
二弟，三弟，怀有身孕的卫姜，侯府中近百侍从，这所有一切，已经够多的了！
“三师兄，你走吧！”
“这是我的宿命，无人可以为之打破。”
“或者说，从我的降生开始，就注定了这一切的悲剧。”
一尘刚摇头说完这所有一切，一道剑气便蓦然自三师兄的身上升腾起来，衬的他整小我私家也如同出鞘的剑一般锋芒毕露。
“小师弟！”
姜凡接着作声，连同那对本该失明的双目也显出莫测的白光。
“天族人，之所以被称为天族人。”
“是因为整个大唐，除了真龙天子以外，只有我们才气真正动用那道天柱之力。”
“换言之，我们都是那道天柱的守护者。”
“但权力终究是有价钱的，每一个天族人从出生起，便要立下誓言，侍奉那个被天柱照耀的男人。”
“可是如今，天柱已经不再发光了。”
“那道誓言再也困不住我了！”
“哼，宿命，什么狗屁宿命！”
“我的命，今后只会掌握在自己手上！”
“你的命，同样如此！”
“不要再生出那么多无用的忌惮了，既然你不怕死，那便只管往前冲即是！”
“而且，为了彻底取消你的疑虑，我不妨再告诉你另一件事情。”
“南境的徐州，扬州，东境的幽州，滁州，外带天师府，太悠国所组成的伐唐联军，已经举义，他们的口号只有一个，奉你为王。”
“你已经再无任何的转头余地了，既然如此，难道你就不愿，为这头顶的日月更换新天吗？”
“更换新天？”
一尘不禁喃喃道，像是因为三师兄这番无比锐利的话，陷入了某种冥想之中。
于此同时，当年老亭主为他指点迷津时的那番说辞，那时的每一个字眼，都如同烙印一般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老夫赠你一句良言吧！”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你天生拥有一颗圣人之心，与人间三大圣这样的后天圣人差异，所以，老夫也不指望你能够完全将其用上。”
“至于你日后能领悟几分，或是能用上几分，就看你的造化了！”
“等你真正拥有改变道界能力的那天，你自然能将这头顶上的日月，换成你想看到的颜色。”
曾经，对于易天之事，我不愿，不敢，也不能。
可如今，竟然退无可退，那便只有逆天而行！
宿命，灾劫，苦难！
去你娘的吧！
我乃神胚降世，却被这狗天子和烂世俗逼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正名？
为什么，就不能轰轰烈烈地活了一回！
既然只有我睁眼看过世界，那便由我来还这世界一个原来面目吧！
如此心念落下，一尘如同浴火重生一般。
这一次，他想做的是：
引领世间走向正途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