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真的要离开了吗?”
扬州府门之前,杨苍极为不舍地看着自己的表哥:神武侯白一尘。
虽然这样的转变,一度让他觉得极为的梦幻,但当他的爷爷堂而皇之地将他表哥的身份曝光时,他照旧默默地选择了接受。
如今,本意是让神武侯来扬州散心的他,却未曾想,竟然又平添了自己表哥心中一道更大的心事,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也觉得很是地无奈。
可他纵然未曾细想,却也能直观地预见到,自己的表哥不久后将在幽州经历多大的凶险,一招不慎,甚至可以称的上是生死大劫。
所以,他照旧想竭尽自己所能去挽留住他,但结果,不太理想。
“诸位尊长,都回去吧!”
“这是我必须要克服的劫难,有缘再见!”
一尘简朴地丢下了一番话,与那黑压压的一大帮亲戚挥别,便头也不回地带着自己的妻子离开了。
南宁王看着自己的亲外孙很快便消失在了半空中的身影,不由又发出了一声长叹,这喜酒都还没好好地喝上一顿呢!
可是,正是因为如此,他也绝不宁愿宁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才刚刚相认的亲外孙前脚刚走,后脚便直接死在那帮歹人的手上。
什么天地第一战将!
护短也好,树敌也罢!
他杨霸天,不允许!
“别看了!”他对着自己的五百子嗣厉声喝道。
众人被南宁王蓦然升腾而起的气势一惊,有胆子大的不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父亲,你这是为何?”
“为何?”南宁王眉间直接顿生一道愤然。
“老夫问你们,倘若有人想杀你们新认的亲外甥,你们答不允许?”
众人先是一惊,随即便不约而同地涌现了一道,与南宁王极为相似的愤然。
“不允许!”
巨大的声响宛如洪钟,直接引得整座府邸都微微震颤。
“好!”
“传老夫的命令,速速整军,严阵以待!”
“倘若谁敢杀老子的外孙,那将先让他们尝尝我杨家军的厉害!”
此言一出,众人马上嗅到了一阵有别以往的紧张气氛,似乎真的山雨欲来,大战将起。
可是,正如他们父亲所言,若是连自己那命运多舛的亲外甥被人杀了,他们连屁都不敢放,这又如何能够担得起舅舅二字?
哼,灾星,灾他奶奶个腿!
地宫之中那具尸体之所以会存在,即是因为当年那道灾星的传言,因为那什么狗屁的妖邪之体,这样的屈辱他们当年受过一次,便再也不想受第二次了!
若是自己的亲妹妹,或是亲姐姐真的是孕育灾星的妖邪之体,那他们的父亲,包罗他们,他们杨家的所有人,岂不都是妖邪之体?
是可忍熟不行忍!
众人带着各自脸上的怨愤散去,南宁王眼中也随之闪过一道阴翳。
“哼,天子老儿,别因为老夫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打的是什么歪主意。”
“我杨某人这么多年也受够了,想故意借助海族瓦解我扬州的实力?门都没有!”
“你以为老夫日夜未曾停歇生下这五百子嗣,都是为了吃干饭的吗?”
“当年的覆辙,老子可不会重蹈了!”
......
在另一边,长空之中,飞兽之上。
小怡平静地看着自己心情极重的良人,她始终未曾言语,只是紧紧地挽着他的臂膀,倚靠在他的身旁。
那些有关于他良人身世的听说,她也已经听说,他要做的事情,自己也或许清楚。
但她从来不觉这样的事情会是错的,哪怕扬州之行急遽结束也没有关系,她之所求,无非是两小我私家能够灵魂融会地待在一起,乡野待得,帝都也待得,同生可以,共死,也可以。
所以,在数日前,当自己的良人问自己:你觉得世上最美的风物是那道时?
她的某些未曾言明的答案,便早已藏在了那样的五个字中。
山里的桃花。
因为她所指代的那片白府空地上的桃花,乃是她当年特地为俩小我私家的情意所种。
“小怡,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一尘突然作声,计划了小怡的思绪,而她却敏锐地注意到了自己的良人,不再叫自己夫人的这个细节,聪敏的她也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良人将要脱口的说辞。
“不愿意!”
“你!”
一尘被她的回覆所惊,在缄默沉静了一阵之后,他只得在心中哀叹一声,转而倍感无奈地,摸了摸自己妻子的脑袋。
自己那番欲要送她回圣女宫的心思,果真照旧被她猜到了。
可是,他是真的不愿自己的妻子随着自己一道赴死啊!
他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将会炸出来一个何等大的窟窿,疯王,古刑刃,天子,扬州,幽州,南海,甚至是东域,单是一样,便可让他面临死神的索命。
而当所有的一切都层层引爆时,这样的价钱,基础都不是他一小我私家可以蒙受的。
“良人,你要记着。”
“我是你的妻子,既能同甘,也能共苦,生能相存,死可相依。”
小怡的温柔声音再度响起,一尘心中如被山风吹过,那道道沟壑也迅速如伤口一般愈合,他随即不再多想,而是由衷地发出了一道感伤。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突然,四周的空间突然传来异动,一尘也随之心神大紧,甚至不安地生出了一道,是不是天子老儿派来了杀手的错觉,直到这样的一道声音将他的怀疑全然消弭于无形。
“年老,我来了!”
“二弟!”
一尘不由地叫出了声,看着那道从空间中腾跃而来的金色龙影,脸上又惊又喜,直到龙殊示意他和小怡上座之后,他才从那种心绪中逐渐缓和。
“二弟,你怎么?”
话才刚脱口,一尘便又想起了自己体内那道龙气的存在。
“虽然我不知道年老你真正要去哪里,但我触到了你的杀意。”
“既然年老要去杀人,我这个做兄弟,又岂能袖手旁观?”
龙殊接着作声,一尘本欲再劝,但终究是止住了。
他知道,自己的二弟也如他的妻子一般,不是他三言两语可以劝动的。
可是,万一那样的一幕真的发生了,他真的能接受吗?
也许是想到什么,一尘突然用自己和龙殊两小我私家才可以听到的心声,对着他部署了一件事情,龙殊飞驰的身影明显一愣,但终究是没有作声反驳。
唉,事已至此,既然横竖是死,那便只能冲天而起了!
不知怎地,随着越发接近幽州,一尘的心中也不由再度浮现出了,二夫人的那道极为貌寝的自得,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森然。
争宠也好,嫉恨也罢,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初衷。
你的头,我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