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一切都没有那么简朴。
在经历了诸般世事之后,一尘早已习惯去深究每一样事物,因为唯有真正看透了,才气作出不违自己本心的选择,也才更不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自囚于魔狱第十八层的葬主,曾经对其眼中外面那烂透了的世界的评价,他也始终还记得。
兵家争于掌势。
士族趋于夺权。
这两句话,又算不算是对当前的帝都局势最应景的描述呢?
他人不在帝都,更不在那上位者的近处,自然无法仔细研判当前最准确的朝局,可之前因为他的一纸诉状所引发的朝堂风雨他是听说过的,凭据那种趋势,再结合当前袁教员率领武盟门生加入反抗海族的战斗。
又是否可以确认出一些工具呢?
权利的板凳永远只有那么大,有人卸掉了半边屁股,自然意味着有人要挤占半边屁股。
武官称雄这种趋势,虽然在当前看来是好的,是有利于这场战争的,但谁又知道,等到南海之战真正结束的那天,会不会又掀起另外一道波涛?
纵观历史局势,文者主兴衰,武者定生死。
如今,大唐正走在一条由盛转衰的路上,这衰弱与灭亡的真正距离又有多远?
照旧说,一切只是局限在兴衰之间的往复历程中而已?
不觉之间,一尘已经领导那帮暗影的队员,来到了叶无殇训练的秘密基地,就在他与叶无殇做好交接欲要退却的时候,一道声音却叫住了他。
“白营长,我能单独跟你说些事情吗?”
一尘见到飞身前来的卫姜,头痛的感受卷土重来,她口中的单独二字,更是让他有些犯难。
他的本意就是不想与女人,特别是美女有太多接触,所以才将他们直接带来了叶无殇这里,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总是在给他出难题。
“一定要单独吗?有什么在这说就行。”
“不行。”
谁料那卫姜却很坚决,一尘看着她的郑重,一面是觉得莫名其妙,一面又觉得有些步履维艰。
难道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最终,他照旧妥协了,只是始终与那卫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生怕她吃了自己一般。
一尘的大帐之内,鱼盼盼带着一脸的不情愿被自己暂时地部署了出去,徒留卫姜和他俩人共处一室。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他开口道。
卫姜闻声纠结了半晌,最终照旧表达了自己的真正诉求,一尘一听,不由一惊。
他未曾想,这个女人竟是甄傲娇姑姑的女儿,而且照旧专门奔自己而来。
面对她对于真相的渴求,一尘便将自己在西都的故事尽情宣露了。
因为担忧她会对自己发生什么大的误解,导致自己连仗也打不踏实,他更是将与她堂姐相识,再到被那灰色气源追杀,乃至自己后面将奇怪的疯症完全治愈这一系列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
女人是种很可怕的生物,在经历了桃花灾劫的磨炼后,一尘横竖是这样觉得的,因为你永远也猜不透她们的心思,更不知道她们会在那一个时刻钻入牛角尖中,对男人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看法。
所以,一尘必须得警惕这种可能性,万一刚送走了一个甄傲娇,又摊上她的堂妹,自己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着知晓一切真相之后,有些模糊的卫姜,一尘再度不放心地增补了一句。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你既然是贤者境界的修行者,若是不信的话,不妨用心力一试便知。”
见劈面的男子将话说到了这种水平,卫姜最后一丝怀疑的思绪也被取消了。
“所以,我的姐姐真的是被那些邪物害死的?”她依旧有些失神隧道。
一尘用力颔首作为回应,但他追念起这两姐妹身负的那道像是一脉相承的傲气,出于一种将领对手下士兵的卖力任,如同当日劝说他姐姐不要出海一般,他再度发出了自己的警告。
“虽然你也许不爱听,但我照旧要说一句。”
“你姐姐的死,其实有一部门来自于另一样工具。”
“她的自负。”
“如果你想去报仇的话,我只能劝你先抑制住这些念头,那些生物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指染的。”
“你要清醒地认知到一个事实:”
“纵使拥有天纵之才的画圣都永远地葬在了西方,现在的你,或者说现在的我们,都太弱了。”
“但眼前的战场,兴许会是你提升实力最快的地方。”
最终,在面前这个男人的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下,卫姜朝着一尘鞠了一躬便离去了。
一尘又何尝不知那一鞠躬的意味,除了对于自己见告真相的谢意,更多的,也许是源于自己曾经救过她堂姐的举动吧!
见自己又挽救了一条生命,他不由显出一抹庆幸,同时长叹了一口气。
可在这时,一个听起来有些不给面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年老,你又欺骗了一个女孩子!”
一尘看着那突然跳进来的鱼盼盼,尤其是她面色上的打趣,不由感应有些愤然。
“乱说,你年老我义正词严,有理有据,怎么跟‘骗’这个字扯上了关系?”
鱼盼盼经过与他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似乎摸透了一些他爱人前显圣的脾性,于是直接驳倒道:
“年老,你说来说去,最后还不是想让她为你专心效力而已。”
“弯弯绕绕地说了那么一堆,我都躲在后面听烦了。”
“你!”
一尘有些无言地看着她,同时不觉生出了一道痛恨,早知道就不给她买那么多书了!
如果说在战场的历练下,现在的龙殊成了治军的怪物,叶无殇成了爱训人的怪物,那么他的妹子鱼盼盼,则完全成了一个学习的怪物。
他从未想过,竟有人的学习能力能强到这种田地。
锦绣绘画,推测了半日就能自己上手。
胭脂水粉,研究了一天,便开始试着捣鼓妆容,最主要的是,竟然另有模有样。
最令人感应恐怖的是她看书,那是真正的一目十行,过目成诵,甚至还能极快地钻研出里面的原理来。
所以,一尘基础不能想象那个初遇时看着风风火火,还挺好骗的女人,怎么一天天地朝着人精飞速地进化起来了。
难道找男人,竟然能引发她这么大的潜力?
照旧说,这本就是鱼人族的特性?
联想起它们能够进化出抵御灰雾的能力,一尘才徐徐释怀了一些,果真照旧那句话。
道界之大,无奇不有。
“乖乖地刺你的绣女图吧!”他照旧忍不住地回呛了一声。
可谁知,她竟然说唐国四台甫绣的绣法,她已经研究得七七八八,还叫嚷着自己该给她买新书了。
一尘神情再度一抽,难道鱼盼盼带给他的桃花灾劫,是破财吗?
可当他追念起那小我私家精先前的话语时,却突然反映过来了一件事情。
她先前说我欺骗女孩子的时候,为什么要说一个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