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那个少年以前,人们从来只知道云是白的,血是红的,墨是黑的,而人被打垮后也应该是疲于站立的。
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小我私家,倒得次数越多,反而越发得生猛。
“他真的是人吗?”
看台上的观众忍不住惊呼道。
赵人杰飞一般的身影也停住了。
“为什么,你?”
他也万分纳闷,眼前这个少年,看似平平无奇,却与怪胎无异。
“咳”少年随意地咳出一口血,像是不值钱一般。
“很奇怪吗?我看不透你,你也看不透我,不外,我想,你快到极限了。”
一尘很惨,起码外表看起来是的,但他的言语却透着自信,宛若此时毕露的锋芒。
“是又如何?”
赵人杰脸上徐徐攀上不耐烦的神色,于他而言,打赢眼前的少年,本就应该是轻易之事,可如今,此事越拖越久,反而成为了少年的舞台。
他简陋也可以猜到,此时的少年,在众人的眼中已经徐徐地提倡光来。
你光线越盛,我就让你死得越惨,赵人杰心中咆哮一声便径直冲去,他的眼眸此时已经完全酿成了玄色,拳头也因此变得黝黑,宛若精铁,甚至发出了些许光泽。
少年看着狂奔而至的赵人杰,尤其是他那醒目的双拳,里面丰满的力量似乎要充盈在空气中,一种压迫感油然而生。
“呼”他深吸一口气,三缕雷芒加身的他在雷霆的刺激下,血液开始如决堤之水一般飞跃运转。
雷芒融入血肉后,便化为了更细小的工具,它们如灵蛇一般缠绕起每一处骨骼和纤维。
在这缠绕的历程中,他感受到了无言的疼痛,但这疼痛很快又随着神经的麻痹而消于无形。那些暴涨的力量成就了少年眼中洋溢的斗志,他双目通红,透着疯狂而又坚定的光。
他动了,地面因为他的高高跃起而裂纹横生,细看之下,只见他的双拳笼罩着无数细小的雷弧,它们像寂静数载一样纷纷钻出拳头外貌,贪婪地吸取空气的味道。
但只有它的对手才知道,它们蕴藏着何等狰狞可怖的力量。
很快,狰狞的雷弧与黝黑的精铁重重在撞在了一起,因为碰撞得太过剧烈,元封斗场的阵法都摇摇欲坠起来。
可是这一击并没有分出什么胜负,俩人似乎战成了力均之势。
一拳之后,俩人很快又战成一团,同时,拳头不再是全部的武力,俩人的鞭腿也加入了战斗。
时而以拳对攻,时而以腿相持,这竟使得空气中气爆之声不停于耳。
灰尘也愈加不循分地舞动起来,似要遮住日月的色泽。
众人皆惊,谁也未曾想到这场战斗会演化到这种水平,台下的那只黑马竟真的飞跃起来。
“噗”
很快局面再度恶化,有人在战斗中落入下风,被一拳轰在了胸口,血浆飞溅。
“哗!”
“赵令郎竟然受伤了”
“怎么可能是赵令郎”众人惊呼。
可双目漆黑的赵人杰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一拳而轰然倒下,他很快又如跗骨之蛆一般迎了上去,原本占了上风的一尘不由一愣。
一尘本想赵人杰受了他这一拳,理应有所反映,可不意,他那一拳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之上,赵人杰除了象征性地吐点血外,似乎并无大碍。
而就在少年这一愣之间,赵人杰又袭来了,带着他那如墨般的双目和一对铁拳,一尘躲闪不急,脸又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他很快向后飞去,但照旧硬生生止住了后倒的颓势。
“又打我的脸!”
少年心中咒骂一声,很是急躁,劈面这个家伙已经连续两次打他的脸了,哪怕他的脸原先如何俊秀,现在肯定早已肿得像个猪头。
他又看了看劈面的赵人杰,虽然也是脸肿鼻青,身无净处,但这并不能消退自己满腔的怨愤。
“打人不能打脸啊!”
一念至此,少年像是突然获得了不知名的力量,他大叫着冲了已往,气势汹汹,如要搏命一般。
“嗯”,赵人杰一愣,看着劈面那个悍不畏死地向自己冲来的少年,久攻不下,他也早已受不了了,明明一手便可碾死的人物,却拖至了这般局面,太憋屈了。
“啊!”
他也大叫着急速冲去,再不打死眼前的少年,他感受自己也快要发狂。
攻势化为了旋风,俩人对轰之处,不时有碰撞声传来,密集如鼓点。
双方开始一往无前地相互攻击起来,一会击中胸口,一会踢于小腹,你来我往,虽不见刀光血影的绚丽,但那轰击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却透露发生在俩人身上的,是一场别样的杀伐。
少年感受自己很是痛苦,那种痛苦不只是在于赵四的疯狂攻击,更是来自于体内那来自雷霆的反噬,他知道,他的肉体,蒙受三道雷纹的时间太久了。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发出了歇工的讯号,那钻心的疼痛即是起义的标志。
可一切还没有结束,这场决斗还没有结束,虽然他并非是一个希望体现自己的人,但哪怕只是为了反驳那句‘当狗’,他也愿意斗上一斗。
所以,那些痛苦,忍住就好。
他双目依旧通红,面部也泛起了狰狞的筋络。
“砰”一击之后,俩人同时向后倒去,他们踉跄地落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快要力竭。
“我认可,你很强,假以时日,修为一定远胜于我”赵人杰落定之后,简朴地调整了呼吸,便对着少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可是”
尔后他的脸上,突然涌上了极端疯狂的神色,“你今日注定要折戟于此,要怪就怪你太年轻吧!”
“难道!”
看台上,赵寅成的身体突然剧烈地发抖起来,他的眼眸里倒影着赵人杰的疯狂,那疯狂自他的心中钻出,散发着赵寅成熟悉的味道,令他不由地畏惧。
赵寅成突然追念起了一些片段,那些片段里。
有初见赵人杰之时,带给他的无以复加的兴奋;
有赵人杰见到小姐之后,眼中溢出的满心喜欢;
也有赵人杰多次被自己训斥尊卑有序,不允许追求小姐后的无比沮丧。
他简陋猜到了,在那无数个求之不得的日夜,那缕疯狂徐徐在他心底扎了根,可如今,那疯狂终于显了形迹。
“不行以啊!”
赵寅成心中惊吼道,一旦使出了那一招,轻则身体重伤难愈,重则甚至会因为透支了道种的力量,而终生难以进境。
可赵人杰丝毫没有注意到赵寅成关切的目光,他只是紧紧地盯着一尘,这个逐渐让他认可的对手,也是即将被他淘汰的对手。
他凝神静气,玄色的眸子也徐徐被眼皮遮蔽上,就在赵寅成思绪流转的一瞬间,赵人杰的身体像是获得了极其神秘的力量,气势也变得差异凡响起来。
“不!”
老迈的赵寅成在看台上,高声地呼作声来,急促异常,甚至带上了颤音。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赵人杰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原本如墨的眼睛却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快看他的手!”看台上突然有人作声,众人随之望去。
“嘶”
只见那原本黝黑的双拳之上,竟全然被一圈奇异的玄色火苗裹着,看起来极为骇人,谁也不知道被这样的一拳打中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赵寅成坐姿颓然,看着那焚于拳头之上,正自由摇摆的黑炎,他知道:
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疯狂终究显现了自己真实的面目。
场内,赵四面带冷笑,看了少年几秒,便带着那黑炎手杀去了,他再也没有说其他言语,只是那笑里似乎藏有诡谲的面容。
它轻声道: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