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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都之下的隐逸者

第五十九章: 噩梦

旧都之下的隐逸者 芜屿的乌鱼 2628 2021-05-21 12:08:28

  “我可没有疯,主座,虽然现在的我有点神经兮兮的,但我对这些白花花的舞娘可提不起任何的性致。”

  “我可听说老郊的东南角的舞娘俱乐部有插着孔雀尾羽的极品一枚,我脸也没洗、茶饭不思,骑着马就赶来约见您这位伟大的画家,您的那幅在特洛伊沙龙上参展的《向日葵中的舞娘》简直是惊世骇俗的超凡画作,那些不识相的肉眼凡胎们接连呕吐,弃如敝屣,贬其为下品。

  可当我细细参阅之后就地泪流不止,回抵家后又狂笑了一天一夜,院子里都是鸡鸣狗吠,邻居贝尔诺太太还抄起了她儿子的棒球棒,猛砸我家那补了一次又一次的大门,然后往我的心口狠狠地捅了一棍。”

  男人扯开他的白色衣襟,露出了他那苍白的胸膛,而坐在他旁边的男人瞧着他心口上那发黑流脓的玄色烙印,呵呵一乐。

  “哎,主座,无论是俱乐部茅厕里的舞娘也好,照旧酒馆前石砖路上如同行尸走肉的醉汉也罢,这东南角啊,不外是一坨被富农田主或是城里面的那些暴发户用钱堆砌成的肮脏而又畸形的腐烂呕吐物而已,想要画出离谱而又旷世的绝美画作,鉴赏这些肚子里只有粉色肥肠的白色肥婆则会让我双目失神,提不起画笔。

  我需要的是灵魂,鸡的灵魂、狗的灵魂、人类的灵魂,我要的不是那些自由散漫的无趣游魂,而是那些充满新鲜活力的骇人灵魂,而我从他们空洞而又惊悚的面容中罗致着无尽灵感,从而可以一笔勾勒出渗透灵魂深处的奇妙景象。”

  说罢,他从口袋中掏出了半根稍有些发黄的白色雪茄,叼在口中,坐在他旁边的银发男人见状,立马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只银白色的打火机,而他抬起了手,张开了五指,示意不需要焚烧。

  “无论您信照旧不信,画就摆在那儿,这一切都是命运的部署,是神引领我从无尽的切尔诺海底飘到东南角与西北角的心腹之地,那里既有美丽繁荣的丹弗诺尔疯人院,以及雄伟壮观的帝歌庭牢狱,即即是每天在蜷缩在阴暗的垃圾堆中啃食着腐朽的黑面包与肮脏老鼠的粉红色肉体,我也无怨无悔。

  而当每日夜幕降临之时,这两座雄伟的宫殿熠熠生辉,我捧着污秽,与神明共进着最后的晚餐。”

  男人转过头来,咧着嘴笑了起来,他空洞的口腔中已然没有了任何牙齿,他的瞳孔泛起着病态的乳白色,很显然,在医学的角度,他已经失去了他作为画家那引以为傲、逾越常理的通达视力。

  “我真的好想,再仰望一次,这两座雄伟壮观的伟大神殿......”

  画家的眼中流淌下了混浊的泪水,他鼻孔微微地抽动,很显然,在苍白的灯光下,他十分的忧伤。

  “主座,如果您肯放我一马,而且能够守口如瓶,我就诚挚地邀请您去我家中的地下室,带您欣赏一些我随心所欲的画作。”

  “画家先生,只要你不停地冥想着,便会脱离这囚禁着你灵魂的干瘪皮囊,你要不停地画,一直地画,画到累死为止……”

  男人把画家口中叼着的白色雪茄抽了出来,举起了画家膨大肿胀且充满血丝的左手,把雪茄放在他的手心,示意他紧紧地握住。

  “你看,你已经到达了了其中一座宫殿——弗雷德牢狱!”

  男人在啜泣,而画家却是时而嬉笑,时而神情呆滞。

  “神殿?神殿!”

  “对的,神殿!”

  男人擦干了他夺眶而出的泪水,“你现在就在神殿里,就坐在弗雷德牢狱中!而肚子上顶着白花花肥肉的舞娘正在旁边的疯人院跳得正欢呢!”

  “来人,拖走!”

  弗兰克对着窗外猛然挥手,旁边的铁门忽而猛地一下被推开,几名持枪握械,带着口罩的白衣卫兵,钳住了弗兰克桌劈面面容呆滞、相貌如同猪猡一般的秃头男子,尔后把他押出了审讯室。

  “这是最后一个了吧。”

  “是的,主座。”

  “我在这休息一下,待会就离开。”

  “是的,主座。”

  铁门“砰!”一声关上,审讯室的苍白灯光下,泛起着弗兰克.安道尔忽明忽暗的身影。

  “匹诺.齐尔曼,42岁,在家中残忍地杀害了他的妻子,并用她的血液在墙上作画。”

  弗兰克.安道尔拿起了放在他桌上的监犯档案,解开了在档案袋上缠绕的细绳,从中取出了三张白色相片,相片印照的人像不禁让人匪夷所思。

  “1968年1月”、“1968年3月”、“1968年7月”、“1968年9月”

  弗兰克把照片定时间顺序从左到右摆放,在苍白的灯光下,照片上的病态人像从左到右,从作奸犯科的罪恶囚犯一步一步地酿成了面容貌寝的猪猡怪胎。

  “嗯......”

  弗兰克凝视着最后一张照片,那只猪型怪胎正如他适才所见,通体肿胀通红,似一坨充满了恶臭气息的红色皮球。

  尔后弗兰克把手放在监犯档案旁的白色档案袋上,捏着它的边缘触角,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他把档案袋上了透明胶带一层一层地撕开,揭开文件袋的封口页眉,取出了放置在袋内的文件。

  ————————————————

  任务简报

  任务投资人:猎人协会

  任务摘要:视察帝歌庭牢狱暴乱与死灵的关系。

  任务时间:自拟

  任务期限:自拟

  任务执行人:弗兰克.安道尔(干部)

  ————————————————

  银白色的卷发耷拉在弗兰克的脸颊旁,弗兰克把任务简报极重地丢在桌上,尔后从衣襟前的口袋拿出了一根白色绷带,把头发束成一根马尾。

  “最近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

  弗兰克把衣襟扯开,拿起了放置在桌子上的银白色“克罗兰”消炎剂针管,往自己的胸肌上扎去,他胸口前紫玄色稍有些流脓的凹陷洞口慢慢地不再红肿发胀。

  弗兰克把针管放在了桌上银白色的针管堆上,尔后他把衣服的棕黄象牙扣子扭上,尔后把衣领翻好,披上了搭在他椅子上的玄色大衣,拿起了桌上那一杯已然冰凉但却一口未动的咖啡。

  “噗!”弗兰克直接往门的那边一口喷了出来。

  “帝歌庭牢狱的咖啡还真的是难喝,怎么一股牧河马尿味!”

  弗兰克撅起了嘴唇,追念起了他原先进行的荒原训练,其时急需水分的他杀了一匹牧河马,抽干了它身上的血液和膀胱中的尿液,通过自制的液体加工仪器来获得能够入口的液体。

  可是但他品尝牧河马的马尿的时候,入口即化,是的,他的味觉瞬间融化了。

  于是,他把牧河马的马尿蒸馏了不下十次,可是它的骚味和腥味怎么也去不掉。

  “呕!”

  弗兰克凝视着那只白色的咖啡纸杯,脑海中浮现着这段十分恶心的经历。

  尔后他转过咖啡纸杯,发现了杯壁上的贴纸。

  “豪斯白咖啡,价钱0.85金币?”

  弗兰克靠在椅子上嗤笑道:“这么难喝的咖啡,你还要0.85金币?真是可笑啊。”

  “21:16分。”弗兰克瞄了一眼他手表上的时间,尔后便从座位上起身,向着审讯室的门走去。

  “啪嗒。”

  审讯室的灯熄灭了,弗兰克关上了银白色的重金属护门。

  ……

  “啪嗒。”

  书桌上的台灯打开了,艾玛.赫斯特掀开了书,她深情地念着《格兰喜剧》最后一个故事的最后一句话:

  “纵使这是藏匿于黑夜之中的万劫不复,而我仍选择在心中为你建起城堡。”

  “纵使这是白昼下酣畅而又短暂的美梦,而我仍选择在心中为你筑起高墙。”

  艾玛.赫斯特平静地合上了书,把它摆放在书桌的正中央。

  书反面绘画着的滑稽小丑正逐渐地被染成了如血一般的红色。

  艾玛.赫斯特看向了窗外,凝视着那轮在夜空中支离破碎的猩红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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