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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章之下

第二十三章 回忆里的云淡风轻

徽章之下 奥义传承 3224 2021-05-23 08:38:45

  2021年4月28日。

  我坐在新城居民区一个普通居民的家中。家里部署得很温馨,主色调是奶白和淡黄,总体整洁明亮,大厅茶几上杂物归置得整整齐齐。

  “李医生,我们需要弘扬时代精神,您这样的事迹,我照旧希望可以让各人都知道。”我尽力劝说面前的人,去年她请缨金银潭,成为第一批支援湖北的医疗队成员,在疫情的风暴中心战斗两个月。

  李医生四十多,带着眼镜,面容平和,微笑着,“我这个事儿没什么好说的,与我一起去的人都带着一样的想法,不克病毒决不收兵,我只是其中最平凡的一个。誓师大会上,我紧张地嗓子都哑了没喊出来,说出来真是让你笑话。”

  “不!这是战斗的激情。英雄来自人民,英雄是人民的楷模,讲好英雄的故事是新时代的需要,我们要记着这个时代发生的事,要记着援鄂医疗队的辉煌事迹。”

  “瞿老师太夸张了,我不是英雄,是做好本职事情的医生,这个事,我们不提了。”

  之前电话联系时她已经拒绝多次,如今又被劈面拒绝,“那……其时有新闻报道说,援鄂队员出发前都写了一些书面质料”,我用“书面质料”来取代原来的意思,“方便让我看看吗?不拍照。”

  李医生指着水果:“你吃呀,别客气。其时真谢谢你们志愿者,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我们的事情微不足道,那个……”我照旧想问书面质料。

  “你说的那个,写是写过的,回来之后不知道放哪里了”,李医生很是歉仄地笑了笑,“我这小我私家老是乱放工具,动不动就找不到,当丢了吧。”

  “好吧”,我看了眼墙上的钟,四点,“那不打扰你了,欠美意思,您难得休息在家我还影响你。”

  “你太客气了,接待你常来玩。”

  李医生在家时这栋屋子充满了生机,甚至泛着光。去年,我作为志愿者上门时,居民间传的是:这一家有人在金银潭事情。

  时间已经很紧,又要迟到了,我开车疾驰,先要回家一趟,志愿者的马甲忘记在家里。

  我推开门,女儿在抽屉里找零食,“爸爸,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不吃晚饭吗?”

  “拿马甲,沙发上那件绿色的帮我拿过来。”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要找吃的,饿死了,学校的饭欠好吃。”

  我换了拖鞋已往,看到她翻出一副护目镜,“喂!眼镜给我放好了,不是给你玩的。”

  “这是你的眼镜吗?没看到你戴过,好奇怪,这么大”,女儿戴上护目镜,“是不是看影戏用的?”

  “这个你用不到,是掩护眼睛的,有些工具会飘到眼睛里,带着它就宁静了”,我把护目镜收好,“它可是很珍贵的。”

  女儿继续翻抽屉。

  “喂,宝宝,那个抽屉不是放零食的,你翻旁边那个呀。”我把杂物、零食、药品、日用品严格区分归类,这是我理想的生活方式,但老婆经常随意放。

  老婆从厨房出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融合村吗,没给你做饭。”

  “我来拿马甲,现在走。”我把护目镜放到书柜最上层。

  最上层的书是关于人生和宇宙,精装本的《死神永生》背后贴着一张纸,上面记着我所有的银行卡和密码,APP登录账号和支付密码,下面还写着:老婆,我爱你和宝宝。才一年时间,纸条颜色已经淡了,厥后曾想烧掉这张纸,思索一番后觉得,人生无常,放着也许会用到。这一排书只有我在看,不到一个特定的时候没人会想起碰它们吧。

  到融合村已经三刻,志愿队员同事情人员先行出发了,小北拿着宣传单等在门口,他今天与我一组。

  小北是90后,飞机头,皮外套,破洞裤,椰子鞋,开一辆崭新疾驰。我们疾驰在村间田头,车后视镜与树枝只差几厘米,偏偏他还踩着油门,我险些担忧树枝会戳碎他的车窗。

  “小北,你来村里多久了?”这个年轻人我接触不多,照过面,知道名字。

  “也有许多几何年了”,小北笑着,“结业后换过两个地方,没待多久,村里事情最久。”

  “累不累?”

  “村里嘛,就是这样咯,多走,多接触,多叫两声爷叔阿婆。”

  “你挺有经验嘛。”

  “随着书记走得多了,经济普查、人口普查、农业普查,每个都轮到过,每次都要加班到半夜,不熟也熟了,嘿嘿。”

  “今天我们走哪个村组?”

  他报了个名字,“那个组是整村搬迁来的。当年国家搞大工程,他们村子的地填平了。待会儿我们先找他们的村长。”

  “他们的村长?”

  “在他们老家,他是村长,比力有威望,国家搞工程时是他一家一户上门劝村民一起搬的,来到这里之后,这位村长也比力配合事情,获得许多人拥护,各人还叫他‘村长’。”

  车停在一个院子里,小北跳下车,“爷叔!”

  一个魁梧的中年人从窗户里喊:“呀,小北呀,什么事?”

  我们拿着宣传单走已往,小北:“你们疫苗接种的怎么样了?”

  “呦,这个事儿啊,我都通知过了,你放心,村里的事情我一定配合,我一家一家通知的”,爷叔伉俪两走出来,他们看到我,“这个同志是村里新来的吗?”

  小北:“亭哥是镇上的志愿者。”

  “哦哦,来,同志,抽根烟”,村长同志拔根烟出来,“让你费心了。”

  “我不抽,谢谢”,我婉拒了香烟。

  “你们放心,这里的人都要打疫苗,我盯住的。”

  小北:“那些租房的联系过吗?”

  “全部通知的,我把话放这里,不打疫苗不许住我们组。别看谁跟我平时关系好,原则问题我不含糊,不打疫苗别待这里。”

  小北笑了,“爷叔给力,你们组最让人放心。”

  婶对我说道:“这老头子和年轻时一样起劲。当年国家要我们搬迁,村民都不愿意走,他每天每晚去敲人家门,一个一个做思想事情,挨了几多骂,受了几多委屈。”

  我:“这说明爷叔没老,爷叔照旧当初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村长同志推开她,“几十年的事了,你还提干嘛,你看,各人响应国家招呼,现在生活过得多好!打疫苗好啊!打疫苗就不怕病毒了!”

  婶:“你们两用饭没有,我们刚烧好,一起吃,陪爷叔咪点老酒。”

  小北:“不了,我们自己去转一圈,你们用饭。”

  村民基本都在家,我们挨家挨户问,果真全都打过了,出租屋内也有几个已经回来的,跟他们确认,也全部接种了。

  “亭哥,换地儿吧,这里不用我们宣传了。”

  “嗯,下一个组。”

  天徐徐黑了,我们走近一个矮屋,里面有人说话,我喊道:“有人吗,我是村里志愿者,疫苗接种了吗?”

  小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光膀子的年老,门边放着一个木桌,一个小学男生哭着做作业。

  “你好,疫苗打过吗?”我问他。

  年老温和地说道:“没打呢,怎么弄?”

  他很是配合,我赶忙拿出二维码:“扫码挂号,您用手机扫这里。”

  年老搓搓脖子,尴尬地说道:“哦——我手机不太会弄。”

  小学生站起来,“爸我给你弄,我会。”

  “你做作业!”年老暴喝一声,“干啥啥不会!就知道玩手机!”

  隔邻小屋一个阿姨跑出来,“咋了咋了,别打孩子。”

  年老:“没打,我挂号打疫苗呢。”

  我:“年老,我帮你挂号吧,手机给我。”

  阿姨:“呀,这么晚了,村里另有人上门挂号打疫苗啊。”

  小北把宣传单拿出来,“咱村里接种率不够,村民知晓度不高,照旧要多跑跑啊。”

  阿姨:“我把各人叫过来,你们等这”,她往旁边几户人去。

  我把年老的身份信息挂号进去,他在旁边训儿子:“老子就是念书没读好,找不到正经事情,你不能学我了,给我认真做作业!”

  他儿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做数学题。

  我把手机还给他:“挂号好了,您有空就可以去打,八点到三点半,卫生中心。”

  “行咧,谢谢啦。”

  阿姨带着三个女孩子过来,“她们都是刚来的,还没挂号呢。”

  小北:“你们扫这个码,输入小我私家信息。”

  在热心阿姨的资助下顺利完成了几单。

  七点,月亮在玄色夜空中明晃晃亮着,随处有狗叫。

  “亭哥,这个组还剩河对岸的几家,你看要不要走完。”

  “走完吧,免得下次又来一趟。”

  “行。”

  我们沿着河走,看到两个散步的年轻人,“疫苗打过了吗?”

  “打过了打过了”,其中一个男子说道:“你们适才不是问过了吗?”

  “适才?”我仔细看,“没见过你们啊。”

  另一个男子:“不是他们两,另外的,都穿绿马甲。”

  “这疫苗宣传力度这么大?散个步碰到四小我私家。”

  小北:“或许是其他组,我们去看看。”

  我们往前,与另一个小组在转角相遇,他们已经把河对岸的全部搞定。

  相互把情况交流一下,咱两个小组跑了三个村组。

  小北:“这个进度,五一前我们能全村笼罩一遍了。”

  两条大狗在远处“汪汪”。

  “亭哥,今天就这样吧”,小北往回走,“大狗护院,靠近了要咬人。”

  凉意袭人,下班时还热得冒汗,现在风一吹鸡皮疙瘩起来。

  我在志愿十队群里发一句:收队,辛苦各人!祝各人有个美梦,我们明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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