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刘尘如何做的,山寨的人并未反抗,静静的站在门口看向自己。
宁梓溪本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见着他们的目光也不心虚,回看已往。适才看着自己的众人,瞬间低下来头。
宁梓溪慢慢抽回目光,没忘记适才自己看去,那些人的眼神。
没有恨意,没有荒唐,惊讶有余,更多的是欣慰。
欣慰,这又从何谈起。
偏头看着那几个娃娃,几人嘿嘿一笑,满目自豪。
宁梓溪有些可笑,这几人不会以为自己成了寨中老大,就能天天带他们玩吧,宁梓溪扯起嘴角对这几人眯眯眼。
后又转过头,瞬间收起来心情。
摇了摇头,
真是,太天真了。
也不知道适才自己为啥会觉得无措。
再看眼屋内几个,一个个看着地上,不知道在想啥。
自己那几位哥哥呀,房顶这么好蹲的,一个个都不下来。
另有,这山寨不是易守难攻的风水宝地吗,前些日子不是把那后山都给铲的竖直了,怎么如今进这寨子这么简朴。
玩呢,一天天的。
哐当一声,众人看去,稳婆张皇推开门,惊恐的看着众人。
“大当家的,阿殷难产了。”
看着稳婆对着自己说,宁梓溪看了眼刘鼎力大举,瞅着稳婆示意稳婆别慌,继续说道。
“孩子头太大,阿殷体弱,如今大出血,孩子基础出不来。怎么办,阿福才没了,他们孤儿寡母怎么办。”
刘鼎力大举心情凝重,阿福是为了救自己摔下山,阿殷母子一定要保下来。
眼前的稳婆接生有几十年的经验,从来未曾这么张皇。刘鼎力大举知道阿殷母子靠郎中或许有救,也不在想着自己那点面子。
对着宁梓溪硬生生的跪了下来,平视着盯着宁梓溪,
“请你救救阿殷母子,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允许。任你当大当家的我也愿意。”
宁梓溪觉得有些可笑,看了眼屋内,什么都没说进了屋子。
门口的几位丫鬟张了张口,没敢拦住宁梓溪,到了这个时候,男女之防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刘尘看着跪在地上的刘鼎力大举,目光微闪。直到看到刘鼎力大举也想随着宁梓溪进去,一把拉住了刘鼎力大举。
“大当家的,里面,”
刘鼎力大举顿住,心情微冷,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转身坐在椅子上盯着房门。刘尘默默收回自己的手,神色稳定,轻抚胸口,到是怪闷的。
宁梓溪走进屋子,床上的妇人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耷拉着眼睛喘着气,看着宁梓溪进来,眼神中透着一抹亮光,
宁梓溪瞥了眼床上止不住的血,掩下眼眸,不知想到什么,眼神诡异。
稳婆急遽进来,拉着宁梓溪的胳膊走到床边,
“十,大当家的,您快瞧瞧,救救阿殷吧。”
宁梓溪目视前方,帮阿殷把着脉。
本就是娘胎带病的身子,好好养着自己先活下来,偏偏还怀着个孩子,如今这幅身子,阎王都救不活。
“你帮着她擦擦汗吧。”
说完转过身子,突然,一只手死死的拉住宁梓溪的胳膊,强忍着惯性宁梓溪没有闪躲,偏头看着拉着自己的妇人。
“救救孩子,求求您,救救孩子。”
适才平静的宁梓溪变得冷漠,只是一瞬险些没人发现。
慢慢抽出妇人的手喂了一颗药,嘱咐稳婆喂给妇人一片参片。妇人没有看到宁梓溪允许,挣扎的想要再次拉住宁梓溪,情绪更不稳定,
宁梓溪似乎没看见,先出了屋子。
还没踏出门,一抬头就看到刘鼎力大举,
“十三,不,大当家的,阿殷如何了。”
宁梓溪神色不耐,
“你可知道她娘胎带病,本就不适合生子,如今血崩,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刘鼎力大举有些羞愧,阿福知道自己妻子身体,也知道自己妻子有孕。临死之前求自己将阿殷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阿殷苦苦恳求,自己何尝下的手。自己其时心存侥幸,想着好好养着,或许没有事。
如今如何是好,
“大当家的,无论如何保住阿殷的性命。”
刘鼎力大举的大嗓门直接飘进屋内,屋内传来隐忍的怒吼,
“刘鼎力大举,谁让你替我做主了,郎中,求您,求您,嘶,保住我的孩子,保住我的孩子。”
门口静悄悄的,阿殷依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覆,咬住牙大叫,
“刘鼎力大举,别让我和阿福恨你。”
宁梓溪淡淡的看着刘鼎力大举,等着刘鼎力大举的回复。
刘鼎力大举死死的捏着拳头,满身哆嗦,闭着眼睛说道,
“救孩子。”
屋内的人舒了口气,屋外的人红了眼。
宁梓溪开口说道,
“如今她的身体,大罗神仙都救不了,若是她有事,孩子也会被憋死,要救孩子,除非,”
刘鼎力大举胆颤的看着宁梓溪,紧张的问道,
“除非什么。”
宁梓溪心情淡定,
“除非剖腹取子。”
这,
刘鼎力大举睁大了眼睛,就连刘尘看着宁梓溪的目光都有些不行置信。
这怎么可以,简直无稽之谈,
怎么能这么做。
“她是你寨子的人,身体如何你们比我清楚,好好考虑吧,时间不等人。”
尽管几人压低了声音,稳婆听到了几人的谈话,
看着阿殷的隐忍,想到阿福已经死了,没有后人祭拜,脑袋一热,将听到的话告诉了阿殷。
阿殷先是一惊,之后露出了惊喜,拉住稳婆的手求着让其带宁梓溪进屋子。
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大叫,
“郎中,我愿意剖腹,求你救救孩子。”
说完便没了声音,屋外几人都是学武之人,察觉差池,
宁梓溪立马进了屋子,
刘鼎力大举踏进屋子又收了回来,对着柱子就是一拳,自己果真什么都做不了,阿福自己救不了,连他的遗孀自己也救不了。
果真,没了阿凡自己就是个废物,怎么当初死掉的不是自己。
刘尘看着刘鼎力大举的手,闪过痛色,想要慰藉刘鼎力大举,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拿什么身份劝他。
提起的手又默默放下,
往常巧舌如簧的自己如今有些无力,自己选的路只能走下去,这条路不会错的,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鼎力大举就知道自己的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