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考察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王充《论衡》
乌瑟历25年（以乌瑟出生为始）
想要知道一个国家的真实面貌，就得看它的农村。因为纵然是最穷的国家，统治者也仍然过着奢靡的生活。
城中心确实十分富贵，随处都是身着奢华丝袍的人们，店肆中传来金币碰撞的声音。
然而出了城门，到了郊区，就完全酿成另外一副样子。
门路两边是沿街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乞丐，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充斥着污水和脏物。
路边的餐馆招牌锈迹斑斑，苍蝇们飞翔在装着黑面包的盘子上。穿着破旧衣袍的小贩在地摊上叫卖，地摊上摆着杂七杂八的工具。不时有路人打骂打架，唾沫横飞。街上的行人衣服大多数是朴素的麻衣，双目没有神采。
与城里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再到了田野，人流就愈发稀少，只看得见几个农夫在田里耕作或是骑着牛车载着货物。
“下车”
丁歌准备去看一看情况。
“是，乌瑟陛下”
于是在一众人员的蜂拥下向当地的治安官屋子走去。
治安官的屋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其他屋子都是茅草泥土做的，只有治安官的屋子是石头材质。
“你们这个乡村怎么样？”丁歌询问道。
“一切都好，税都定时交，礼拜也定时做。”村长坐卧不宁地看着面前这些高官大员说。
“我是问农民的生活怎么样？”
“农民的生活？就这样啊。都过着牢固。”
丁歌感受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了，只好往田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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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很早就升起来了，但伯孔贝这个小乡村的农民起身也不晚。三五成群的粗陋茅舍逐渐组成一条狭长的街道。
乡村的中心耸立着石头建成的教堂，比周围的一切都要高峻耀眼，使得农民的茅舍显得矮小而卑微。
进一步看，乡村是以教堂和几座官员的石头屋子为中心扇形展开的，今后延伸出许多弯弯曲曲的小径，农民沿小径建起了他们的房舍。
有的房舍洁净整洁，屋顶和粗制的围墙维修得很好，有的则破落不堪，显然无人照管，失于修缮。较大的房舍离小径稍远，房前的地被草草地围起来，种有新鲜的卷心菜、洋葱、荷兰芹，人屋的小道两旁不时长有几丛牧草。
屋后大多倚着一个粗陌的草棚，从这又延伸出另一块围圈之地。这片地概略上分成小块，种有种种蔬菜，这里和那边坑洼不平的草地上，间有几棵苹果树和樱桃树。
莱园的尽头有一条小沟，沟边是猪圈，富足的村民把奶牛拴在那儿，啃食茂盛的青草。较小的农舍周围只有一小块地，种有卷心菜或洋葱，难得有一头猪或几只家禽。
绝大多数农舍内，人们正在醒来，不久泛起在门口，抬头看看天，接着开始简朴的早餐（没有午餐，只有早晚两餐），吃一块面包，喝一口啤酒。然后再次出门，从草棚里取出镰刀和钉耙，开始走上街道。
几分钟后，邻居之间的高声闲聊和相互问候打破了沉静．不久，他们就路过教堂，来到敞开的田野，这里没有树桩，也没有栅栏。
不外，这一大片地显然刚被翻耕过，他们路过时，还可以看到它曾经分成若干条田，条田之间以长满青草的田埂离开。现在，这块地已休耕了。
他们开始准备事情。先在磨石上把大镰磨得尖锐．然后转身开始有节奏地一大片一大片地割刈牧草。
在地的一角，约翰·怀尔德和他的两个儿子理查德与罗杰已埋头干了一段时间．小儿子不停越过条田，翻晒头天早晨已收割的牧草，他的哥哥理查德则与父亲并肩割草。除了镰刀需要磨快而停一会儿外，他们一直不停地收割，也很少说话。
因为要干的活还许多，而时间不多了，今天是礼拜天，不久他们得停下手中活去望弥撤。
在这样一天，他们能到地头干活简直很幸运。
因此这三人一直埋头苦干，直到太阳升起来老高。厥后他们停下来，与其他人一起离开了这里。路过教堂时，约翰瞟了一眼教堂大门旁边墙上的挂钟，从指针的日影判断．距离望弥撒另有一段时间，因为还不到 8点。
在他们外出千活期间，家里也不是无人照料．他们刚出门，贤惠的妻子阿格尼丝和女儿艾丽斯就走出与堂屋相通的房间。
艾丽斯快步来到后院，不久就听见母鸡的叫声，一会她就回来了，把刚挤的一粗制陶罐牛奶放在门里的一条木凳上。
同时，她的母亲已经把火种扇亮，加上引火某与几根细枝，火便旺起来，接着在火上挂了一口大锅烧水。尔后她和女儿进人内居室，这儿比其他房间都要洁净，且较少遭烟熏。
她们把厚厚的床革拉平，重新把仅有的两张床摆好。之后，就用树枝制成的大扫帚清扫两个房间粗拙的地面，并把支架桌摆在贴近内室的一边。
阿格尼丝吃了一些面包，喝了一点啤酒，艾丽斯则喝了一点她刚挤回来的牛奶。
这以后，她们开始为加入弥撤做准备。
打来一大桶水放在支架桌上以备洗脸，稍事梳洗后，花了一点时间来梳理头发，编辫子，之后从床下拉出一口木箱。找出只在礼拜天和节日里才穿的色彩鲜艳的长裙子。穿上后，又在镜子前比划了两下，才满意的出门。
做完弥撒以后，她们接着拿上吃的——一些鸡蛋、奶酪、面粉做的点心，去看望自己在田里耕作的家人。
就在他们一起停下劳作吃点心时，远处，一个穿着锦衣华袍的人走着田间小路走了过来，伸脱手：“先生，您好。”
约翰紧张地把自己因为太过劳累而粗拙的大手伸了出去。
丁歌想了想，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丢在了一边，随后和他握手。
“请问您最近的生活过的怎么样？”丁歌询问道。
“过得挺好的，嗯，有吃有穿的。”约翰紧张地回覆。
“您感受有什么需要资助的吗？有什么生活中的问题吗？不管是医疗，照旧田地，照旧养老金，照旧治安都可以。”
“你今天吃的是什么呢？”
“一个黑面包，一点酒，现在在吃点心，用鸡蛋、奶酪和面粉做的，你要吃一些吗？”老约翰拿出一块点心。
丁歌拿过来尝了尝味道，感受还行，就是口感有点淡，有点干，另有点沙子味。
“你们这一亩地一年收成几多啊？你家中有几亩地？”
“一般每年都能收个200多斤一亩，我家有10亩自耕，10亩租来到地。今年收成好，一亩能收个两百三四十斤。”
“能卖个几多钱呢？”
“那粮商一般只给两个铜币一斤的价钱，有时甚至是20个铜币12斤。一年能卖个2000多铜币吧。可以给家里置办点器物衣服啥的。”
“新皇登位后，你们的村长还可以像以前的领主一样命令使唤你们吗？”
“虽然可以，为什么不行以？那些新法我们也不懂，也看不懂字，只能听他们的命令。”
“你们村治安怎么样？”
“还行吧。不说了，我得干活了。”老约翰带着两个儿子继续劳作。沙质土地上，轮式犁划过一道道整齐的沟壑。
丁歌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下他们的家，木头加茅草的屋子并不太结实，房间狭小，五小我私家挤在不到60平米的空间里。屋子老旧的不像话。
革新的时间太短，力度太小。底层老黎民照旧像以前一样过着劳苦的生活。
必须加深加大革新的力度，深入下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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