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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山河

610章 全力施救

一寸山河 作家李珂 2116 2023-10-22 20:08:00

  吴子健与昔日的教导员、今天的政委刘恕打交道,早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老油条般的秘诀——政工方面的事情,基本上任凭对方怎么说都是;而军事方面的事情,如对方加入,不妨先听听,一旦觉得与自己的主张相悖,立即快刀斩乱麻先按自己的意思执行了再说。

  这一次,又是如此,适才他眼见政委在自己的慷慨陈词之下流露出了犹疑之色,马上撇下他、直接给4连长下了出动的命令。

  望着4连长转身跑出土地庙的背影,徐旅支队长重新抓起了刚刚墩放在桌子上的花机关枪,冲着另有些愣怔的二营副营长使了个眼色,旋即大踏步也往外走。

  在一只脚堪堪迈出土地庙大门的瞬间,吴子健才转头对刘恕喊了一声:

  “政委,军情紧急,我先去了——二营5连留给你们,协助祁彪指挥的8连全面戒备!”

  兀自呆立在原地的徐旅支队政委,及至想要张嘴回应些什么的时候,包罗二营副长以及支队部警卫员、通讯员等一行人,已经随着一涌而出了。

  吴子健没有马上去往打谷场,而是特意叫出了支队部的通讯班班长——通讯班就设在距离土地庙几十米远的一个小宅院内。他付托通讯班长立即做两件事:

  其一,向大榆树山的中央军391团飞鸽传书,见告对方徐旅支队目前正在西坪村与铁道线文城之间的中间点一带,同日军猛烈交火,战事有扩大的可能。请求391团秦上校随时监视丰店县城的日军消息,如有可能,请出动军力牵制丰店日伪军,不使其南下威胁关门山西麓八路军的凭据地。

  其二,派通讯员分头赶往北面的河口村和南面的梨花浦,通知支队照料长李天林、骑兵营长夏连山,做好战斗准备。前者要有拦截来自丰店及小榆树山日伪队伍的计划,后者则要提高戒备,随时可以转移。

  付托完了通讯班长,他又派人去调动驻扎在村东南的卫生队,命其全队也立即随二营4连赶赴前线。

  等吴子健赶到打谷场时,看到4连的先头队伍已经开始向村外急行军了。

  机炮排排长赵野郊远远地望见纵马疾驰过来的吴子健一行,重新变得兴奋起来。他刚刚从4连长的嘴中得知了要按原命令出动的消息,这时便迎着马匹跑上前去张手大叫:

  “支队长,支队长!”

  一马当先的吴子健见状,急遽勒住了缰绳。

  “支队长,真的搞到了一门九二步兵炮吗?另有不少炮弹?!”

  望着机炮排排长激动得有些扭曲的脸孔,吴子健的心情重新变得愉悦,居高临下地回覆道:“炮就是一门,是九二步炮;炮弹许多,没来得及细数,但绝对在五六十发以上!——赵排长,你和你的人、能马上把它摆弄起来吗?”

  “没问题,忻口会战的时候,我们缴过板垣师团的九二步炮,没有德国货好,但绝对会用!”

  徐旅支队长喜不自禁:“那还等什么?赶忙出发去接货!据说1连三排的人还捡回来几袋小鬼子掷弹筒的榴弹——这下,你赵排长可发大财了!”

  机炮排目前除了已经打得弹尽粮绝的迫击炮,另有几枝日军装备的掷弹筒,只是同样没有了榴弹。听吴子健如此一说,赵野郊越发心花怒放,应了一声,转身就跑。

  吴子健跳下马,刚要对留在打谷场上的二营副营长最后做些交接,却发现政委刘恕急急遽地追过来了,而刘恕的身边,还赫然陪同着敌工队副队长陈栓柱。

  “支队长,听说鬼子的神秘便衣队又泛起了?”

  率先气喘吁吁说话的正是陈栓柱。

  吴子健看见他马上气不打一处来,用手里的马鞭近距离指住对方,厉声训斥起来:“你另有脸问我!你这个敌工队副队长是干什么吃的?我前些日子给你交接的最大的任务,就是在青龙河两岸追踪这支小鬼子的便衣队,你给我追到哪去了?!”

  陈栓柱一张脸瞬间胀得通红,张口结舌地戳在了原地。

  见此情形,刘恕颇为不满地开了腔,他先是脱手压下了吴子健攥着马鞭的手臂,然后带着责备的语气喝道:

  “老吴,注意你的身份!堂堂支队长,能用鞭子指着自己的同志说话吗?”

  “政委!——”吴子健下意识地把一双牛铃铛般瞪着的眼睛转向了刘恕,险些就要出言反驳了,可话到嘴边,最终照旧咽了回去。

  望着吴子健一副悻悻的模样,刘恕的姿态也有所缓和:

  “不就是一支日军的便衣队吗?又没给凭据地造成大的损失,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吗?竟然把咱们支队的主力都搬出来了!”

  “我的大政委,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命令陈副队长领导敌工队全力搜寻小鬼子的便衣队,自然有我的原理;他没有完成任务,让那支便衣队从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结果反倒是二营长先获得了情报,就带了一个排出去追;万万没想到日本人那边也出动了军力,而且是不停地增兵!——我们临时不去管这件事有何等蹊跷,但咱们自己的同志总解围回来吧?现在的局面是,日军陆续投入了数百人、外加卡车大炮重机枪,魏大个子那边明显被拖住了撤不回来,我现在如果不派重兵增援,咱们追出去的队伍就得让小鬼子全歼——说白了,不是我要把事情搞大,而是日本人不依不饶!”

  刘恕耐着性子听支队长解释完毕,就地就又追问:“你把第一营全拉上去了,现在出发的另有二营4连,机炮排和卫生队也都在这儿了——我就想问你一句,这么多的军力投入进去之后,你有掌握将魏营长他们宁静接应回来吗?”

  “我没掌握!”吴子健的牛脾气上来了,他眼下实在无心与政委陷入争执:“没掌握怎么了?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被小鬼子杀个精光?!”

  丢下这句生硬的说话,吴子健重新翻身上马,目光再也不看刘恕,高声命令二营副营长协助三营副营长祁彪,全力部署西坪村的防线,以备不测。说罢,就策动马匹,从正在出动的二营4连的队伍旁掠过,一行人,很快就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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