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完案后，正直一行人回到公司，黄河也来了，说起前后经过，各人笑得前仰后合。
“黄哥你还真有点本事，硬是一个电话把邹胜叫出门，整个下午就再也没有泛起过。”正直对黄河的野路子也是五体投地。
“咱跑江湖的人，这点本事不算啥。”黄河说。
“可怜邹胜被你耍得团团转啊！”
“唉，没措施，只能委屈他一下了。”思凡有点内疚。
“你们做网络电话的，是不是经常用这种方式耍人啊？”
“我们整天忙得要死，哪有这个闲功夫？不外确实有人用网络电话干非法的运动。”
“网络电话骚扰起人来，连个源头都追不到对吧？”
“很难查。”
“所以说做你们这一行的，原罪也是跑不了的。”
“不能这么说，什么工具都有两面性，网络电话的利益明显大于坏处。再说了，纵然不用VOIP，我们每天接到的骚扰电话还会少吗？以前管过这种事？”
“那倒是，思凡，从今天现场的情况看，我们进入第二轮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杨正直照旧想跟思凡确认一下。
“怎么这么没自信？入个围都这么认真？后面另有硬仗打呢。”
“所以说嘛，这事还得要你思凡脱手才行。”杨正直很开心。
“既然结束了，过两天我和黄哥有事要回福州总部一趟，有事再联系。”
“别呀，你事情还没完呢，总不能言而不信吧？”
“我呆这好几天了，你没看到黄哥都闷死了？”
“那竞标的事怎么办？”
“不是说到时再联系嘛？再说了大直子，我总不能在你这呆一辈子吧？”
“那也是，就算我想养你，你这个大筹谋家也看不上我这座小庙。”
杨正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不外，小洁下午就到了，我们三个这么久没在一起聚聚了，她这次来肯定也不会轻易放你走！”
“正直我早跟你说清楚了，我们已经是普通朋友了，晚上各人聚一聚，我当着你的面跟她把话说开来，以后可就看你自己了。”
“那好吧，晚上我找一家最隧道的上海餐饮，各人喝个痛快。”
说话之间，黄河的手机响了，他出门接了一会儿，回来对思凡说：“老榕树打的。”
“什么事？”
“又是融资的事。”
“唉，都跟他说了，叫他不要把心思浪费在这方面。”
“他说这次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的，很有诚意，思凡，他这么执着，要不让他先聊聊看吧？”
“行吧，随他去。”
丁洁的到来，杨正直可不敢怠慢，他找来秘书一起，认真研究了上海的差异饭馆和酒店特色，最后选了老字号荣顺馆。
几小我私家订了个大包间，又喝又闹，哭哭笑笑，情绪都发泄在疯颠之中了。
思凡虽然坚决不喝，照旧被强逼着灌了几杯。
黄河酒量虽好，但觉得思凡几个同学相聚，实在插不上什么话，纷歧会儿便提前回酒店了。
三小我私家继续喝，继续聊，丁洁双颊绯红，突然定定地看着思凡：“思凡，整整一年了，你想明白了吗？”
“想啥？”思凡很清楚她指什么，却装着糊涂。
“别装了，思凡，这一年来，我也跟你们一样，都在想一个同样的问题。”
杨正直插了一句：“什么问题啊？”
“别打岔，”丁洁一脸嫌弃地说：“你去上个茅厕吧。”
正直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上茅厕？”
“你傻呀你？我跟思凡有事情要说。快走，再不走我踢你走。”
正直很不情愿地上茅厕去了。
思凡看着丁洁等她开口，没想到丁洁也不说话，只盯着他，看得思凡心里很不自在。
缄默沉静了很久，丁洁终于开口了：
“思凡，你跟我说句实话，还在想她吧？”
“早忘了。”
“我还没说是谁呢？”
“……”
“去年我让你来正直这里，你为什么不来？”
“……”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就是不想见我，对吧？”
“……”
“我真可笑，不管你对我怎样，我都对你抱着理想，她找我问你的情况，我还跟她说：我不会放弃你，我真是太可笑了。”
“小洁，已往的，就不提了，好吗？”
“我提不提重要吗？你心里只有她，你们人虽然没在一起，心却从没有离开过，你们是有心灵感应的人。”
“小洁，你想多了，我们没你说的那么玄乎，我已经忘掉她了……”
“你不要再骗自己了，更骗不了我。”
我真的在欺骗自己吗？思凡想。
“你们两个的情感基础就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爱。”丁洁说：
“你们是心灵相通的默契，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这种信任和默契纵然相隔万里也能相互感应到，而且随着时间流逝反而越来越浓。不管你自己怎么否认，但旁观的人能够轻易地感受到。”
思凡没想到这话从丁洁口里说出来，一时间怔住了。
“我认可，以前我对菁菁是有一点戒心的。但是这一年来，我发现，只有她最懂你，也只有她最了解你。你不知道这一年来，她找了几多人探询你，她跑了几多地方去找你。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跟我打电话，但聊着聊着就会说到你身上。”
菁菁，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已往的事为什么不能就让它已往？
思凡低下头来，他怕丁洁看到他眼里的脆弱。
“但是直到几个月前那次，我才彻底死心。我死心不是因为我知道：你找我只是想探询菁菁的事。我恨的是你既然给我打来电话，却居然用的是追踪不到来源的网络电话。”
丁洁突然抓住思凡的手：“思凡，你告诉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一点位置都没有吗？既使菁菁不在了，你也不想跟我有一点瓜葛吗？”
“小洁……”思凡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
丁洁松开了手。
“你不说也没关系，但你打个电话都要隐藏自己的号码，说完话也不留个电话就急遽挂断，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岂论我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你们两个今生今世，永远都不会放下对方！”
丁洁的话如同一声巨雷，在思凡的脑子里炸开：他一直不明白这么久了，许多事为什么照旧念念不忘？原来旁观者清，丁洁居然把自己看得这么透彻。
一小我私家最难看明白的其实是自己的心。
可能是发泄完情绪的原因吧，丁洁突然笑了起来。
“思凡，你那次打完电话后我就在想：我等了你那么久，你连个电话号码都不愿给我；正直也追了我许多几何年，我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我们这是怎么了？”
丁洁看着思凡，认真地说：“所以来之前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决定接受杨正直。”
思凡有点惊诧，有点心酸，但更多的是欣喜：“祝福你，小洁。”
“我早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但是我照旧谢谢你的祝福，人生在世，有几多人的恋爱是一点都不迁就的呢？又有几多人是真正了解自己的呢？所以思凡，你该为你自己做一个决定了。”
思凡心里波涛翻腾，丁洁的话把他心底刻意压抑了很久的往事重新一幕幕勾了出来。
一年来，自己每天都在骗自己，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会慢慢淡化掉往事，但是忖量却在心里越来越浓。
既然爱她，为什么一定要盘算已往？
“好了，我记得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们只做朋友，但是我照旧一直放不下，今天说完这些我真的放下了，我们以后是真正的好朋友了。”
思凡看着丁洁，老实地说：“小洁，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会好好想想。”
“没关系，你慢慢想吧，”丁洁的俏脸笑开了一朵花：“但是，我们成为普通朋友后，以后你再向我借钱，我就纷歧定会帮你了。”
丁洁站起身来，朝着在不远处张望的杨正直走去。
“叫你去上茅厕，你在这里偷看什么？”
“冤枉啊，我都进去好频频了，保洁阿姨看我的眼神都差池了……”
思凡没有理会身后的打情骂俏，只顾痴痴地回味丁洁的话。
也许是该放下了，思凡想着，老榕树的电话来了。
“思凡，好消息，互联网巨头鸭厂团体找过我，他们想高价收购我们公司。”
“收购？你疯了？”
“思凡，我在网络公司多年，了解互联网的特性，这个行业起伏太快了，头一天上天，第二天就可能落地，我以前老板的下场你也不是没看见。思凡，我怕我们以后也跟我老板一样啊。”
“都跟你说过了我们恰好遇上了互联网时代，互联网就是这个时代的宠儿。”
“什么宠儿？我又不是没见过前几年的互联网泡沫？风口上，天上的猪都快乐的大叫：我们都是时代的宠猪！结果一转眼全摔死了。它们到死也不知道：时代真纷歧定是喜欢猪才让它们上天，也可能只是因为时代放屁时恰好背对着它们！”
“我靠，老榕树你这是什么狗屁比喻？”
“我是说人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有时候落袋为安才是正理。”
“老榕树你在互联网行业都白呆了？鸭厂敢出大价钱收购不是正好说明我们的公司是有前景的吗？”
“就是趁着我们现在势头好，卖一个好价钱，换一家公司重新再来不是更稳妥吗？”
“就你这样，重新再来另有时机吗？你知道什么叫窗口期吗？”
“我跟他们也说了收购可能不合适，他们说也可以股权相助。”
“是不是要控股？”
老榕树没说话。
“想控股另有什么可谈的呢？你问问他们自己，当年融资时投资方有没有控制鸭厂？”
“可是他们说了，我们现在许多竞争对手在跃跃欲试，他们也可以收购我们的对手来打压我们。”
“我天天在一线呆着，我还不知道有几个竞争对手吗？现在网络电话的政策风险还没有完全消失，大公司不敢轻易进来，我们面前的这些业余对手不堪一击，我们刚刚不还大胜了一场吗？”
“横竖他们软硬兼施，我也没允许他们什么，要不你们回来跟他们聊聊吧。”
“我明天就回来。”
思凡心里这个气呀，他有点忏悔其时创业时太激动了，要是自己能控制公司，就没这么多事了。
可是一班兄弟在一起刚创业，就动起控制公司这种想法好吗？
思凡拿起电话拨通了杨正直的号码。
“大直子，福州公司催了电话过来，明天照旧得走，你记得把给我们订的房间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