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十块钱，买你的童年！

　　虽然已是初秋，榕城的天气仍然如街上对对情侣的内心一般炽热如火。随处可见的芒果树郁郁葱葱，茂密的枝叶下隐藏着累累硕果，不时看到三三两两的半大孩童，拿着长竹竿敲打下一颗颗半青不黄的芒果下来。

　　叶菁似乎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不自觉地微微一笑。

　　“思凡，我想吃芒果，你帮我打两个下来好吗？”

　　“多大的人了？还偷芒果吃？再说了，这芒果也没熟啊。”

　　“马路边的芒果，你还指着它成熟了等着你？哎呀，帮我打几个嘛，放家里几天就熟了。”叶菁摇晃着思凡的胳膊央求着。

　　思凡无奈地摇摇头，来到一个正在起劲敲打芒果的小孩面前，“小朋友，我给你十块钱，卖几个芒果给我好吗？”

　　“不不，”叶菁抢过思凡的钱说：“我拿这十块钱，买你的竹竿好吗？”

　　这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他疑惑地看了看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哥哥姐姐，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有的人会永远长不大？他把竹竿塞到叶菁手上，一把抢过钱，跑到旁边一个拿着竹竿的小孩面前，继续开心地扩大战果。

　　“你不是要吃芒果吗？买根竹竿干嘛？”思凡晕菜了。

　　“给。”叶菁把竿子塞进思凡怀里，抬头笑盈盈地往上指了指。

　　“会被抓的，巨细姐。”

　　“切，你连广告牌都敢砸，还怕偷几个芒果？”

　　思凡虽然没偷过芒果，但这种简朴的粗活倒也难不住他，纷歧会儿便掉了一地青芒果下来。

　　“够了，够了。”叶菁像个小孩子一样跑前跑后，纷歧会儿就捡了一堆，抱都抱不住了。

　　“你把竹竿还给人家吧！”

　　思凡嘴一撇：“凭什么？他也不会把钱还给我呀！”

　　“哎呀，你以前挺逗的一小我私家，今天怎么这么无趣呢？”

　　“菁菁，跟你开玩笑的呢，等会我就去还给他们。来，我给你剥个熟一点的芒果尝尝！”

　　“思凡，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想吃芒果吧？”

　　“我知道，我们家菁菁只是被别人家的童年勾住了长不大的公主心，所以呀，今天我们只花十块钱就买回了一段小公主的童年，太有趣了！”

　　叶菁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思凡，突然“扑哧”一笑。

　　“我跟你认识了这么久，照旧觉得你那天的样子最可爱！”

　　“哪天？”思凡有点莫名其妙。

　　“就是我跟黄昊看演唱会的那天啊，你那天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你说你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到体育场，莫名其妙地买了一束花，就强硬地把我绑架走了。”

　　思凡想了想，也觉得有点可笑。

　　“是啊，明明我们都在砸自己的场子，但似乎很开心，而且你还配合得很好，真是戏精！”

　　“思凡，我问你啊，如果那天我跟黄昊去了酒吧，而且还喝醉了，你会骂我吗？”

　　“我不会骂你，我会吃了你。”

　　叶菁看着那张说生气就生气的脸，反而开心地哄起他来：“好了，开玩笑的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能把我灌醉？”

　　思凡把竹竿随手一扔，板着叶菁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

　　“菁菁，不是会不会灌醉的问题，要害是：有些底线是不能逾越的，越过了就回不来了。”

　　叶菁微微笑着，轻轻地拍了拍抓着自己的铁手，“思凡，你抓疼我了。”

　　思凡“啊”了一声醒悟过来，赶忙说了一句“对不起”，一把将叶菁揽在怀里。

　　一大捧芒果像花开一样洒落了一地，如同叶菁绽开的心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菁突然间就喜欢看这个男人为自己生气的样子，横竖对方越嫉妒自己心里越甜，她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思凡胸前，静静地享受着对方身上炽热的温度，一言不发。

　　突然间铃声响了，思凡拿脱手机看了看，“是马总的，前面还提到他，真是说来就来。”

　　“接吧，看看他说什么？”

　　思凡把手机拿在手上，看着叶菁说：“这么晚来电话，应该是有事吧？”

　　“或许马总也提前知道了后天的结局，想向你试探一下。”叶菁说：“你在盛世有暗桩，春秋那么大的公司难道还没有？”

　　说的也是，不外这么快就获得消息，显然春秋的内线不简朴，是吴总么？思凡想起下午吴总对自己的语气有点刁难的味道，接起了电话。

　　“思凡，祝贺你，盛世项目是你们的了。”电话那头的语气老实而坦荡。

　　思凡没想到马未鸣这么直接，前辈就是前辈，果真有春秋时期的侠士风范。

　　“马总，欠美意思，其实这次我们赢得有点不色泽，因为两年前我就在盛世。”

　　“我知道，那也不能说明什么，赢了就是赢了。我打这个电话来是想跟你说：后天盛世走过场我就不去了，我这里有一堆关于盛世团体的研究资料和设计文案，留着也没用，你们如果需要，可以拿去。”

　　“谢谢马总。”马未鸣这么开明，思凡反而觉得有点欠美意思。

　　“思凡，这个项目去年出师不捷，风险很大，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有点想法，但不知道行不行？”思凡沉吟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思路告诉马未鸣。

　　“盛世这个项目虽然体量很大，但他们准备不足，基础没有鼎力大举宣传的计划，这也是前面那家公司失败的原因之一。如果包销，肯定是不能按通例地产的模式去运作的，那样投入太大，很容易背上资金压力。”

　　思凡看了一眼叶菁，见她也饶有兴趣地附在自己耳边偷听，于是顺着马总的话题询问道：“那如果是马总拿下这个项目，您会如果操作？”

　　“思凡，你既然这样问，我想你应该已经有四两拨千斤的解决方式了吧？”

　　“呵呵，”思凡微笑着和叶菁对视一眼，“照旧想听马总见教。”

　　“既然前期投入是失败的，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将之前的一切砸掉重来，把用度花在媒体公关上，用这种方式把市场炒熟，思凡，你有没有这样想过？”

　　“多谢马总，我这几天也正在思考：能不能通过三场打砸秀，让这个项目在不花广告费的前提下，快速炒热市场。”

　　“哈哈，思凡，没想到你想得更深入，砸频频都想好了，那我就不多说了，到时等你的好消息。”

　　“等等，马总，另有个事：我刚和我家老板聊着能否建设行业联盟，希望能通过这个联盟实现资源共享、杜绝创意抄袭的目的，我觉得这种事情很切合马总的气势派头，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马未鸣沉吟着说：“你说的这个事情几年前我们一拨老朋友也曾设想过，希望能借群体的力量来实现跟甲方的平等对话，同时实现行业内多方更公正的相助，厥后因为劳心还伤财，就搁下了，难得你有这个心，到时候我们晤面聊一下吧。”

　　放下电话，思凡对叶菁挤了挤眼：“我说的没错吧？马总是一个有情怀的人，对这种事肯定感兴趣。”

　　叶菁有点疑惑：“你说这马总怎么会跟你想到一块去了？难道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这不奇怪，筹谋谋局，虽有许多种可能性，但最好的选择只能有一种。赤壁之战，周郎和诸葛亮都想到火攻，看似巧合，实属一定，因为最好的选择就是火攻。顶尖筹谋家结构，往往都能想到一起去。”

　　叶菁嘴角挤出一丝不屑，“切，还顶尖？思凡，你能教教我‘怕羞’两个字怎么写的吗？”

　　思凡厚着脸皮坏笑：“菁菁，你就不能夸夸人家嘛？”

　　叶菁把脸一板：“还夸你？你给我说清楚，你适才在马总面前宣传我是‘你家老板’到底几个意思？”

　　“口误，应该叫‘我家老板娘’，哈哈……”

　　“找死。”

　　“啊，啊，不得了了，谋杀亲夫了……”

　　思凡夸张地大叫起来，引得那几个打芒果的孩子都朝这边望过来。

　　叶菁恼怒地捂住思凡的嘴，“我又没用力，你鬼叫什么？”

　　夜色迷人，纤纤的月光放肆地将暧昧洒满人间，微风轻佻地撩起叶菁的秀发，远处的芒果树下跳跃着一群快乐的童年，时光在两种童趣之间轻舞飞扬。

　　思凡看着看着，心旌有些激荡。

　　“年老哥、大姐姐。”

　　陶醉中的两个大孩子一低头，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已经围了一群小孩子，为首的正是适才卖竹竿的小男孩。

　　“我们打完了，竹竿不要了，都送给你吧。”

　　小孩子们纷纷把手中的竹竿递到了思凡的手里，思凡乐得合不拢嘴：“多可爱的孩子啊，谢谢你们了。”

　　“不用谢。”孩子们一溜烟全跑没影儿了。

　　“喂，不是叫你把竹竿还给人家吗？你怎么还把这么多竹竿全收回来了？”

　　“他们不是不要了吗？”

　　“人家都不要了你还要？”

　　“菁菁，你不是说喜欢吃芒果吗？我有这些竹竿，以后天天来打芒果给你吃。”

　　“还天天？你今天就完蛋了。”

　　“什么意思？”思凡莫名其妙。

　　“你没看到那边开过来一辆车吗？你照旧自己已往解释一下吧。”

　　思凡一转头，身后城管车上下来一群城管，正奇怪地盯着思凡怀里的一大抱竹竿和满地的芒果。

　　“啊！菁菁快跑！”

　　思凡拉着叶菁的手，两个倒霉孩子一边傻笑一边狂奔，身后是一片乱七八糟的竹竿和满地打滚的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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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跑不动了，不跑了。”叶菁一边喘息一边笑着说：“我宁愿被他们抓走算了，这芒果太欠好偷了。”

　　“应该不会追来了，这群倒霉孩子，你说他们怎么这么坏，偷完芒果就把竹竿全给了我？”

　　“还不是你贪心，一根竹竿打几个芒果，大不了罚点款。你这一大把竹竿，今天要是被抓住了，全福州的芒果都是你偷的。”

　　思凡一阵感伤：“想不到我张思凡一世英雄，竟被几个小孩子耍得如此狼狈！”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孩子之腹好欠好？人家也是美意，你喜欢什么就送你什么！谁让你自己那么傻？一直在那等城管来。”

　　思凡想想也觉得可笑：“菁菁，你喜欢这么玩，我明天又来给你打。”

　　“那你可就是自投罗网。”

　　“只要你喜欢，我愿意天天投罗网。”

　　“傻瓜，”叶菁抚摸着思凡的脸颊：“我就是喜欢你这傻傻的样子！”

　　哎！今生何幸，让我遇见菁菁，茫茫人海，这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可比中彩票的机率渺茫得多了！

　　思凡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一个福利彩票站。

　　“菁菁，我想去买注彩票。”思凡莫名其妙地说。

　　“你什么时候也买这种工具了？”

　　“我从来没买过，但经常看聂二秒买，菁菁，我想用我们的生日组合选个号，你说咱俩这么有缘，或许不小心中几注大奖，我就可以直接买戒指了对吧？”

　　叶菁摸了摸思凡的额头，“没发烧呀？怎么就说胡话了呢？”

　　“哎，买注奖票而已。”思凡不由分说地拉着叶菁已往选了一组两小我私家配合的祥瑞号码。

　　“呐，这个号交给你保管了啊，这可是我们两小我私家的幸运号，一定会中的。”

　　“哎呀，我发现你越来越像大师了，神神叨叨的。”

　　叶菁一边奚落着，一边从包里取出爱马仕皮夹，小心翼翼地把彩票塞进了最里层的卡位。

　　思凡自导自演砸广告牌的计划很顺利，加上聂二秒等群众演员卖力的演出，很快引发了各大媒体的关注。广告体现究竟更应该强调模式创新照旧更应该注重社会民俗，抑或是两者之间取得平衡，成为逾越业界的社会话题。

　　本次讨论从业内媒体到传统纸媒，再到影视乃至网络媒体轮番轰炸，原本不愿涉及的媒体也被公共热度绑架，不得不陆续地被迫裹挟进来发表意见，无论正反，都为盛世和菁菁传奇带来了更多的知名度，虽然也少不了一些必须蒙受的烦恼。

　　总经理办公室里，聂二秒正在向思凡和叶菁两人汇报近期事情。

　　从聂二秒的反馈中，盛世各大领导都接到过种种媒体和相关部门的追踪，尤其是营销板块的吴总。

　　“吴总认为我们过于招摇，搞得他们忙于应付，跟我发了好频频牢骚了。”聂二秒说。

　　“我们跟一般的署理推广模式纷歧样，这是包销相助，基本上跟营销相关的所有事都是我们自己一揽子干完了，所以吴总有些失落是很正常的，不用管他。”

　　“可是吴总有秋后算账的意思，以后销售款进来的时候，他照旧能够使绊子的，最近盛世被羁系部门以广告宣布不妥的理由罚了3000块钱，吴总就说这钱以后要从我们的点数里扣。”

　　“小事情，以后再说吧。”思凡思考着有没有须要像其他项目一样，对盛世的高管们做点公关？

　　正在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之际，小付进来了，“总监，有人找你，说是你的老同学。”

　　思凡一时没反映过来，还在思索什么样的老同学能找到公司来，便随口应道：“让他进来。”

　　聂二秒公务已毕，借故离开，思凡抬头，一个久违却异常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