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筹谋的价值

　　离萝来通知的比稿日期只有两天了，叶菁向项目组的人探询进展情况，结果被见告思凡基础没部署任何人做萝来的提案。

　　叶菁震怒，径直来到思凡办公室，见他居然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听着一曲《明月夜》。

　　可能是感受叶菁来者不善，思凡赶忙摘了耳麦，站起身来。

　　叶菁一把抢过思凡的耳机，大摇大摆地坐在他的太师椅上，反客为主，摆出一副审问的姿态来。

　　“张思凡，你还真是闲得慌啊，明天就要去上海提案了，你居然在这听音乐？”

　　“咳，是这事啊，萝来的项目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不用提案了吗？明天拿新计划表去续签条约就成了。”

　　“你哪来的自信啊，这次有好几家公司对萝来有意向，春秋更是势在必得，黄昊那边听说提案质料都打印了几千块钱，你什么都没准备，后天怎么跟徐总交差？”

　　思凡讪讪伸手去拿桌上的耳麦，“哎，菁菁，你先让我把歌听完，好兴致都没了。”

　　叶菁气得一巴掌把他的手打掉，“你少给我油腔滑调，叫我叶总。”

　　“这……不是你让我叫你菁菁的么？这才几天就变了？”

　　“让你叫什么你就叫什么，哪那么多空话？”

　　思凡摸着隐隐有点疼的手背，心想女人真是不行理喻。

　　“不是，我叫叶总的时候你说叫菁菁，你让叶总在旁边尴尬不？我叫菁菁的时候你又说要叫叶总，你说菁菁听了好受不？你这不是劈面挑拨她俩的关系嘛？都是一家人何须搞得这么讨厌呢？”

　　叶菁快抓狂了：“思凡你的嘴真贱啊，站好，老实回覆我的问题。”

　　思凡无奈地做了个立正的姿式，“好好好，听你的，问吧。”

　　“刚刚不是问过了吗？你怎么跟徐总交差？”

　　“菁菁，啊不，叶总，那么多公司都搞错偏向了，都在忙着给萝来做品牌形象展示设计，但是人家萝来是行业里第一家花大价钱做尺度CIS的企业，人家还不懂这个吗？”

　　“你怎么知作别人做什么的？”

　　“我有内幕消息呀。”

　　“神神叨叨。”

　　“那些广告公司他们不懂正常，我们服务了萝来泰半年了，叶总你总该懂吧？”

　　“那些公司真的只做了形象设计？”

　　“我实话跟你说吧，聂二秒现在跟萝来总部关系打得火热，把那几家公司包罗黄昊的方案都发给我看了，他们错了，萝来最需要的是高速增长的销售额来支撑过量的消耗，不用管他们，我们听音乐就好了。”

　　思凡又要来拿耳麦，叶菁又是一巴掌下去，不意思凡早有预防，手一缩，叶菁的手在桌上反弹起来，“哎哟”叫了一声。

　　思凡赶忙抓过叶菁的手小心地吹了几口，“怎么样，疼吗？都怪我欠好，手缩回去忘了告诉你一声。”

　　“死相，”叶菁使出了杀手锏，掐得思凡真翻白眼。

　　“啊，不要，救命，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你能不能靠谱点，被隔邻听见了怎么办？”

　　叶菁赶忙捂住他的嘴，继续说道：

　　“好，就算你做了准备，黄昊他们的举动都在你监控之下，那人家好歹有个方案，不管对错，总比你什么都没有强吧？”

　　“叶总，我空手提案，无招胜有招，你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吧？”

　　叶菁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又要去乱说八道骗人了吧？”

　　“我好歹也算是名震江湖的闽江一刀，怎么到了你嘴里，感受像个卖狗皮膏药的了？”

　　“你还不如卖狗皮膏药的呢？人家好歹有张药膏，你有什么？”

　　“好了叶总，我向你保证，续签不了萝来，你炒我鱿鱼总行了不？”

　　叶菁一脚踢已往，“整天想着撂挑子，你还欠我一颗鸽子蛋钻戒，炒了你谁给我买去？”

　　“啊……叶总你不是说不稀罕的嘛？我还以为这事就算已往了呢？”

　　“你想得美呀？稀不稀罕是我的事，你在全世界面前做的允许，我看你敢忏悔？”

　　“哎，叶总，我刚问了下Google，有几颗不错的。去年最贵的“粉红之星”拍了1000万美元，差不多八千多万人民币吧。”

　　“我一个月人为3500，不考虑佣金分红的话，或许只需要1900多年就可以攒够钱了，叶总你可千万要坚持活到那一天啊，否则我可要被天下英雄讥笑，栽了一世英名……”

　　叶菁“扑哧”一下，差点摔倒，“好，我就等你1900年，我看你到时怎么交差。”

　　“那你不成老妖精了么？”

　　“那你就是老妖怪……”

　　几家广告公司在萝来提案的时候，徐总特意让叶菁和思凡等人旁听，待各人都讲完，徐总把春秋等公司的人打发走，只留下菁菁传奇的人，叶菁心里有了点数。

　　“好了，叶总，张总，你们有什么工具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叶菁瞪着思凡，看他如何应对。

　　“欠美意思，徐总，列位领导，我们今天过来没有带新方案，我们全公司猛烈争论了三天三夜，认为照旧沿用去年的方案比力合适，虽然我们在执行战略和营销渠道上会有所调整。”

　　徐总几小我私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不悦之色。

　　“思凡，我们对你照旧抱着很大期望的，因为前面几家公司的方案没提之前我们就看过，不是很好，可是你却连个方案都没有，是来旅游的吗？”

　　思凡轻轻拍了拍叶菁的手背，让她放心，然后胸有成竹地站起来，

　　“徐总，其实你心里早有定论，我们去年给贵公司制订的方案才是最适合萝来现阶段生长的，如果我们为了应付徐总，硬生生编个新思路出来，那我们跟前面几家广告公司也就没什么区别了，对吧？”

　　徐总看看思凡，没有作声。

　　“去年我为萝来专门制订了一套卖菜经，在贵公司小试牛刀，应该说各人都照旧比力满意的吧？”

　　思凡故意说的很慢，看看有没有人反驳，但众人回忆起思凡去年从卖菜逻辑引出的萝来整改方案，居然没人开口。

　　“从去年签协议至今，我们相助了8个月零3天，据我视察，目前双方还没有泛起任何问题。”

　　“这8个月萝来增加了300多家新的专卖店和500多个非专营点，笼罩都市从原来的12个增加到16个，品牌知名度由原来的15%增加到35%，销售额8个月来共增长了近90%……”

　　思凡一边审察着领导们的脸色一边说：

　　“而取得这些结果的前提是我们的年营销用度并未增加，依然维持在500多万的样子，其实凭据行业内营销用度占比一个点的老例，实际上我们为萝来省下了近千万的营销用度。”

　　江总心想还好没开口反驳，思凡说起这些如数家珍，比自己还懂。

　　“这8个月来，萝来的生长速度在远超行业平均水平，不夸张地说：萝来目前处于自建设以来生长最快的阶段，虽然这些结果也没什么可骄傲的，其他广告公司也有可能到达，只要把营销用度提高到5千万就行了。”

　　各人看看徐总，徐总沉思不语，看来心里已经默认了思凡的说法。

　　“所以我们今天不是来提新方案，而是来谈新的相助协议和执行细节的。”

　　一群人有点没听明白，江总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相助协议不是去年就谈好的吗？”

　　“现在不是恰逢年度之交重新选择的阶段嘛？既然萝来也找了这么多广告公司来筛选，那我也想顺便提一提新的年度相助方式。”

　　“你计划怎么谈？”

　　“不瞒各人说，上海也有其他的家纺品牌找过我们，因为我们这套玩法放在萝来的竞争对手身上也同样奏效，但我觉得每个行业都应该有一个基本的竞争规则和底线，所以我不光没允许他们，还带了一份同业回避的条约想征询一下各人的意见。”

　　徐总知道强势家纺品牌大多集中在长三角，萝来刚刚占据优势，如果菁菁传奇转而和竞争品牌相助，显然对自己倒霉，但是思凡主动提出要签这种条约，却是他没想到的。

　　“签，虽然要签，但是思凡，你肯定也有条件吧？”

　　“徐总是真正的生意人，总能把企业利益放在第一位。”

　　思凡拿出几张打印纸：

　　“事实上我今天不仅带了条约，还带了一份渠道治理和执行细则，用这个方式优化我们目前已有的渠道运动和推广，能节约30%的营销用度。”

　　“那你们想增加几多年服务费？”

　　“徐总误会了，有能力的公司不靠牢固用度赚钱，我们想跟徐总商量的是增加一块佣金的比例，贵公司赚了钱，我们才气随着沾光，用利益捆绑的方式配合做大市场。”

　　几个高管舒了口气，这种相助方式于双方都好，萝来也没有了现金支付的压力。

　　没想到徐总“哼”了一声说：

　　“你们打的算盘挺精的嘛，这可比加点筹谋费赚钱多了。”

　　“徐总说的没错，但请你想想，凭据我们目前的相助模式，萝来去年增长90%的复利盘算，未来十年业绩将翻100倍以上，就像孙悟空拔毛变小猴子一样，平空变出了100多个萝来。”

　　思凡转头看着叶菁，声音突然间温柔了三分：

　　“我们筹谋公司作为魔术师，我也不能惠顾着给客户变呀？所以我想调整一下相助模式，因为我也想帮我们叶总变出100个菁菁传奇出来，对吧，叶总？”

　　叶菁笑意盈盈：“我支持思凡的说法，请徐总和列位领导慎重考虑我们的条约。”

　　思凡把手上的几张纸递给徐总等人传阅，纸上的内容叶菁都没看过，这时突然有点忐忑，徐总会同意吗？会吧，思凡做事很有分寸，不外差异意也没事，只要是他的想法我都支持。

　　好一会儿，几个领导都看完了那几张纸，徐总看着思凡说：

　　“张总，有意思，外面的广告公司排着队想跟我签约，为什么单单你敢在这里跟我们提条件？你就不怕我跟别家签了吗？”

　　“因为我们是魔术师呀，我吹口气能帮徐总变出100个萝来，徐总难道不动心吗？”

　　徐总难得地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有魄力，希望你们菁菁传奇公司也快速生长，变出100个筹谋公司来。”

　　“谢谢徐总，到时无数个萝来和无数个菁菁传奇手拉手满地跑，也算是中国经济的一道奇观了。”

　　众人人哄堂大笑，笑完，徐总把玩着手里的4A纸说：

　　“这样吧，叶总，张总，你们公司的条约和建议我们会仔细评估，我们都算是行业里的龙头公司，相信我们之间的相助肯定能到达利益最大化，我会部署几位住下来，等我们研究之后再给你们消息，怎么样？”

　　回到宾馆，聂二秒吐着舌头连说好险，“我说张总监，跟你时间长了早晚得心脏病，每次出去提案，没一次省心的。人家谈项目总是想着主动降价，你倒好，跑去要求涨价，万一徐总不吃你那一套，就不跟你相助你怎么办？”

　　“聂二秒，你说这话就是不尊重自己的职业，你要记着，我们的事情不是附庸，不是讨好，我们都是有价值的，萝来不跟我们相助，我们可以把时间精力放到此外项目上，也同样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似乎是这么回事，但我看到大部门广告公司都是在讨好甲方。”

　　“那也不是个事呀，你想想，你是甲方，广告公司跑来跟你说：我很会拍马屁，保证把你做倒闭，你会同意吗？”

　　“是老板虽然不会，但有时候职业经理人会同意。”

　　“那是涉及到潜规则的另一种情况，就不提了。简朴地说：筹谋人存在的意义，是为企业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去讨好企业。”

　　“听你这么说，感受筹谋这个职业好神圣的样子，我也想去做筹谋！”

　　“不是跟你说过吗？无论你在任何职业，只要有筹谋思维，你就是筹谋家。”

　　“我记得呢，所有行业都离不开筹谋。没有筹谋思维，任何职业都是机械的流水线事情，包罗筹谋这个职业自己也是这样，对吧？”

　　“上进了，二流子。”

　　“哎，总监，我们能不能商量下，我现在好歹是个经理，你以后能不能别再叫我二流子了？”

　　“叫你二流子还委屈你了？在公司除了叶老板是一流，咱们都屈居二流，你如果不喜欢的话，那就叫你三流子好了。”

　　“咳，叶总，你真得该管管张总监了，你看看他说的是人话吗？”

　　“聂二秒，你们吵你们的，别扯上我。另有，思凡，你这盛气凌人的德性也得改改，会上徐总他们明明是倾向我们公司的，但你说话不冷不热的，我都担忧他们下不来台。”

　　“叶总，这是一种谈判战略，我记得你以前教过我的。”

　　“你又怪我头上是吧？我教你几多好工具你怎么不学？”

　　“都学了呀，不学哪能这么给你长脸呀？二流子你说是不？”

　　“哎呀，你俩肉不肉麻，哪有这么拍马屁的？”

　　“找死，”聂二秒两边各挨了一脚。

　　“思凡，还记得黄浦江吗？吃完饭我们走走去？”

　　“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