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思凡心神忐忑,不停地询问叶菁该说什么,不应说什么。
“好了好了,别问了,已经到了,待会你实在怕说错话,就别开口,看我眼色行事。”
叶菁故意挽起思凡的胳膊,大大方方地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爸,我们来了。”
叶鼎天正泡着一壶茉莉花茶,微笑着看了一眼叶菁那样子,心想这丫头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吧?
“小伙子,来,坐这里来。”思凡赶忙应了一声。
“听菁菁说你喝不惯浓茶,我特意泡了这壶茉莉香片,来,尝尝!”
“谢谢叶伯伯,”思凡受宠若惊,一口下去,果真甘芳入口,沁人心脾。
“爸,这就是你常说要见的思凡,他现在可是业内的名人了,上杂志了呢!”
叶鼎天笑眯眯地看着叶菁,“菁菁,不是我常说要见思凡吧,是你经常跟我提起他,我才说看看这孩子到底有没有三头六臂的对吧?”
“爸,说什么呢?谁爱经常提他……”
叶菁居然红了脸,偷看一思凡一眼,思凡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闷头品茗。
“思凡,听菁菁说你能力很强,帮她拿了好几个项目,菁菁公司的生长以后就靠你了。”
“叶伯伯过奖了,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主要照旧靠叶总自己。”
“你们两个倒很默契,推来推去的。菁菁啊,今天叫你们过来是问问你们跟黄昊的事情,听说思凡跟昊昊闹了点别扭是吗?”
“爸,你别听黄昊瞎说,”叶菁一边抢过叶鼎天的茶具泡茶,一边说:
“一直都是黄昊逼着思凡赌钱,厥后发现赢不了又忏悔了。”
“菁菁你别忙着护短嘛,我就是随口问问。”叶鼎天笑呵呵地说。
“黄昊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我不干预干与,虽然能不红脸最好。”
叶菁若有所思地问:“爸,是不是黄伯伯又在给你压力了,对了,他们家的资金到现在还没到,是什么意思?”
“唉,鼎天团体现在这样子,一般人都市慢慢张望,也是正常的。”
“可你们的关系不是一般人呀,肯定是黄昊又在他爸那里说了什么坏话。”
“哎,你这孩子怎么喜欢恶意推断别人呢?”
“不是我要恶意推断,我看得出来,黄昊的气量很小,他自己逼思凡赌钱,又出尔反尔,要思凡放弃恒太项目。爸你说,我们花了这么多精力,说放弃就放弃,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还了得?谁敢欺负我家菁菁?”叶鼎天笑着逗女儿。
“爸,别闹,说真的,如果思凡放弃就即是认输了,输了就要三叩九拜,奉茶认错,以后在行业里怎么做人?这事许多几何媒体可都报道了。”
“另有这种事?难怪?”
“难怪什么?难道黄伯伯的钱迟迟不到位是因为这事吗?”
“没什么啦,别瞎想,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做主,不用考虑我。”
“那你那里怎么样了?”
“怪只怪我自己急着上市,步子迈得太大,引入了许多跟公司业务不相关的资金和债务,吃光了鼎天团体的利润。我现在正在考虑把以前的债权融资模式扩大到股权融资,希望能挽救鼎天。”
“爸你也别太担忧,我也在想措施,我跟闽福银行的林行长很熟,他上次说手上另有额度,到时我催催他。”
“呵呵,我的宝物女儿长大了,会为爸分忧了。不外这事你管不了的,鼎天外面债务太多了,银行现在都躲着我。”
“那你黑市上的那部门印子钱还掉了吗?我先把我公司刚到的那50万转给你吧?”
“印子钱不多,等黄伯伯的资金过来就没问题了。”
“再说你那点钱也没用,别管了,我会另想措施,你的公司和资金一定要跟鼎天划清界线,万一我这里有风险,会牵连到你们。”
思凡大致听出了鼎天危机的严重性了,黑市的印子钱利滚利,很快就会像滚雪球一样把鼎天团体的老本吃光,以前许多企业老板就因为这种印子钱跳楼自杀。
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鼎天滑向深渊,思凡想。
从鼎天出来,上了车叶菁劈头第一句话是:“思凡你平时伶牙利齿的,怎么见了我爸就成哑巴了?”
“不是你说让我别开口的吗?”
“我是说你如果怕说错话就少说。”
“对啊,我就是怕见你爸紧张说错话呀。”
“没前程。”
“我总不能一见你爸就没话找话,滔滔不停地说:没事,叶伯伯,虽然我不会说话,但我很能讲的,叶总刚刚还交待我,没话也要憋出一堆屁话来。”
叶菁笑着敲了一下思凡的脑壳:
“一到我面前,你就油腔滑调了。”
“叶总好说话嘛。”
“你意思是我爸欠好说话?”
“不是不是,千万别误会……”思凡心想怎么不小心拍马腿上去了?
“我看你演讲谈业务一点都不怯场,怎么见我爸就傻了。”
可能因为他是你爸吧,思凡想。
其实另有一个原因,适才思凡一直在琢磨鼎天团体债务的事,黄擎柱的资金迟迟不到,很可能跟自己三小我私家的恩怨有关系。
能不能找个合适的时机跟黄擎柱聊聊?
虽然自己不认识黄老板,但黄昊前阵子不是想跟自己谈条件吗?
这里面应该照旧有转机的吧,思凡心里已有了一个决定。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是思凡吗?”
“是我,请问你哪位?”
“我是黄擎柱,黄昊的爸爸,有点事情想跟你聊一下。”
思凡的心狂跳起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难道黄擎天也在考虑这事?嗯,有可能,他尽量按捺住心里的激动,让语气平稳些。
“哦,黄伯伯,什么事啊?”
“没什么大事,我知道黄昊跟你有点误会,所以我想找你聊聊天,看看能不能协商下,别担忧,我没有恶意。”
“哦,可以,什么时候?在哪里?”
“明天下午你有空吗?我派车来接你。”
“……”
挂完电话,叶菁有点奇怪:“是黄昊他爸吗?他怎么会有你电话?”
“黄昊告诉他的吧。”
“我意思是说黄伯伯怎么会跟你联系?”
“那我就不清楚了,肯定是为我们几个的事吧。”
“思凡,你可不要随便允许他什么啊,有事记得跟我商量。”
“叶总,怎么感受你是我老妈似的?”
“思凡,你敢说我老?”
“口误,口误,要不叫小妈?那也不行,其实我爸挺正派的人。”
“又开始贱了,自己掌嘴……”
黄擎柱和思凡约在一个雅致的茶室里,这是一个浓眉虬须的老者,和黄昊一样高峻,但比黄昊霸气。
“思凡,这么急遽忙忙就把你叫来了,没打扰你吧?”
老头还挺平和。
“没关系,黄伯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黄昊这孩子,做事激动,我听说他跟你闹了点小别扭,所以我来跟你说声歉仄。”
“黄伯伯不用客气,我跟黄昊也没什么大事,咦,黄昊今天没来吗?”
“他在深圳没空过来,所以就由我来跟你聊聊吧。你跟我家昊昊是不是打了个赌啊?”
“是有这回事,其时我也是一时激动,没想那么多,就应承下来了。”
“唉,小孩过家家,我说了我们家昊昊一顿,让他找媒体声明一下,取消这个游戏。”
“是吗?黄伯伯真是深明大义,谢谢了。”
“咳,谢什么,思凡,今天我找你来,是有个事想跟你商量。”
“嗯,您说。”
“昊昊这孩子正在参选什么十大筹谋专家你知道吧?”
“这事我听他说过。”
“唉,这孩子就喜欢鼓捣这些虚名,为这事他一直在忙活,资料都整理了一屋子,我还帮他张罗过频频饭局。”
“这是好事啊。”思凡违心地赞同着。
“现在岁末年初,眼看新一届筹谋人评选的日子快到了,这届的提名名单我看了,昊昊时机很大,所以我不希望这节骨眼上有什么事阻碍他。”
“黄伯伯跟我说这个,是想要我做什么吗?”
“你是个智慧的孩子,我就直说了吧,恒太对你和小菁来说只是一个项目,对昊昊来说却牵扯着能否评选上十大筹谋专家的荣誉问题,所以我来跟你商量下,你能不能不去加入恒太的第三轮提案了。”
“这事黄昊也跟我说过,我正在考虑,没想到黄伯伯也这么说。”
“思凡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亏损,我们会给你介绍新的业务,你们前期有成本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赔偿,数目你自己说就行。”
“我可以允许你,也不要赔偿,但有一个要求。”
“哦?”黄擎天有点惊奇思凡异乎寻常的态度。
“黄伯伯,我听叶菁说你跟叶伯伯早就谈好的资金却一直没有到位,为什么?”
“小菁还真是什么话都跟你说了,不外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问了。”
“我不是问,我是希望你允许我,你跟叶伯伯说好的资金尽快到位,帮他渡过难关,他现在急需要你资助。”
“思凡,你这算盘打的太精了吧,知道我那笔资金多大吗?你想用放弃提案来交流这么大一笔票据?”
“不是交流,是你原来就要资助叶伯伯的对差池?我只是用我自己的让步做小我私家情提醒你一下,希望你能允许。”
“思凡我很好奇,我家昊昊以前从没从未怕过人,但他似乎唯独对你有忌惮,如果我不允许,你有掌握赢他吗?”
“我有绝对的掌握。”
一霎时乌云爬满了黄擎柱的老脸,缄默沉静了好一会,他脸上的怒气一点点消散,终于慢慢挤出一丝笑容。
“好,有勇气,不管你说真的照旧假的,你值得做昊昊的对手,这笔交易我同意了,只要你提案那天不去,我当天就让我公司的财政对接鼎天。”
“那我替小菁和叶伯伯谢谢你了。”
“思凡,你跟小菁的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愿意为她们家这么拼?”
“黄伯伯你多想了,我和叶菁只是同事,没有此外,是她带我进的筹谋圈,我只是报恩而已。”
“那我提出个附加要求,让你离开小菁,你肯吗?”
“黄伯伯,你这不是就地忏悔嘛!”
“我家昊昊很钟意小菁,你如果愿意离开她的话,条件你随便提,我可以先给你一百万。”
“欠美意思,我另有事,希望你遵守诺言。”
黄擎柱看着思凡脸上不屑的挖苦,隐隐觉得他会是自己儿子最强大的对手,一时缄默沉静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