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园献出妹妹,获得春申君信任和重用,一举成为春申君府中的红人,炙手可热,权势要比原先大了不知道有几多倍。
作为普通人,这足可自傲自骄一阵子了。只是,李园可不是普通人,他所谋甚远,现在获得的一切,只不外是八字开了个头。
凭据兄妹俩事先的约定,李嫣一发现自己有身,就立刻派人把李园找来,劈面把这事告诉了哥哥。
李园先是祝贺妹妹,紧接着,李园意味深长地对妹妹道:“妹妹啊,我问你个问题。作为女人来讲,是做一国的王后好呢?照旧做朱紫的侍妾好?”
李嫣笑道:“这还用问。虽然是做王后好!”
李园看了妹妹一会,低声道:“现在有个时机,可以成为楚王王后。你想不想听?”
李嫣抬头四处张望,屋内早就空无一人,她假作漫不经心,轻声吐出四个字:“什么时机?”
李园凑到李嫣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李嫣听得悄悄颔首,大以为是。见妹妹同意,李园放心了。接下来,兄妹俩又周密地敲定了细节。良久,李园刚刚离别妹妹。
当天夜里,李嫣比平日更为用心,把春申君伺候好了,躺在春申君怀中,突然流下泪来。春申君见状,怪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李嫣不说话,又抹了会眼泪,见春申君急了,刚刚开口道:“君相,您现在位高权重,在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王对您绝对信任。可是,这其间的危机,您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春申君心中一动,道:“什么危机?”
李嫣将李园教给她的话,说了出来:“大王至今没有太子。百年之后,一定传位于王弟,王弟与君相的关系一直都很欠好。等他登上王位,您恐怕有性命之忧吧!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这正是春申君久藏于心的忧虑,经李嫣这么一说,更勾起了他的满腔愁绪。他不由问道:“此正是我的心腹大患。你有什么措施吗?”
李嫣扭捏了半天,最后,红着脸,垂着头,低声道:“措施倒是有,就怕您不愿意。”
春申君的心思现在被李嫣的话所吸引,也顾不上奇怪李嫣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见识。他急道:“为保黄氏家族的百年平安,怎么会不愿意!你快说来听听。”
李嫣道:“君相,我现在已怀有您的骨血,我自觉是个男孩。此事除了你我,谁都不知道。倘使您把我献给大王,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太子。大王百年之后,太子继位,您来辅佐他,这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好主意。”春申君究竟老迈了,这等瞒天过海、违背伦常的大事,他居然没有斥责李嫣,反而利令智昏,不禁拍手叫好。
第二天,春申君将李嫣秘密送回李园家中,黑暗嘱托一番。隔了几天,春申君轰轰烈烈,派人到李园家中,将装扮一新的李嫣接上,随着春申君去见楚王。说是又寻访到一位美女,献给大王。
李嫣本就天姿国色,加上刻意魅惑楚王,因此,楚王一见,立即失魂落魄,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没有多久,李嫣告诉楚王,自己有身了。这下楚王大喜,更是痛爱有加。
等时日一到,李嫣给楚王生下儿子,楚王喜出望外,立即立为太子,立李嫣为王后。做为王后的哥哥、国舅李园自然也被楚王委以重任,协助春申君处置惩罚国政。
李园手掌大权,并没有因此而自得忘形,他越发小心谨慎,在春申君面前,始终谦恭有礼,千般投合,万般顺从,深得春申君信赖,被引以为心腹。
没有几年,李园在朝中的势力险些已可以与春申君分庭抗礼。即便如此,李园在春申君面前,也从未有过有违春申君意愿的体现。
然而,私下里,李园花重金,结交一些江湖亡命之士,秘密养在家中,作为一支绝对效忠自己的卫队。
春申君三千门客,吃闲饭的居多,其余的歌功颂德、锦上添花,把个春申君捧得忘乎所以,只道自己如今富贵无边,稳若磐石,世上之福,皆归于己身了。
终于,门客朱英,实在看不下去,找时机对春申君道:“君相大人,李园私下里养了许多死士。他的权势与你相当,养这些人能做什么?很明显就是用来搪塞你!大王如今病重,我有个主意,你把我部署进宫中,卖力宫廷护卫。万一大王驾崩,我既可以护卫你的宁静,也可以监控李园,他若有异动,我随时都可以替你杀了他。这样,刚刚万无一失。”
春申君笑道:“想杀我?放眼楚国,谁敢!至于李园,他一个规行矩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杀人这样的事情,他想也不敢想。先生,你多虑了。”
朱英看着春申君一副自得的笑容,知道不能再劝,长叹一声,出去就躲得远远地,隐居去了。
没有过了多久,楚王驾崩。黄歇获得消息,也反面门客们商量,快快当当地往宫中跑。一进王宫,就被李园埋伏下的死士围起来。消息传到春申君贵寓,门客和侍卫们荟萃起来,直扑宫中救援。
不意,等到了宫外,宫门紧闭,还没有等他们进攻,宫墙内扔出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各人定睛一看,正是春申君,双目圆睁,满是惊奇不解之色。
众人见此,一哄而散。
春申君的儿子,成为新楚王,楚幽王。
可惜,这些都与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