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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壹刀

67章

旧事壹刀 李不恼 2273 2021-08-02 08:16:39

  绝不是余令郎,那她是要躲起来呢,照旧一脚将人踢下去?踢下去,那人要是叫起来怎么办?会坏了余令郎的事么?

  欢娣躲到屋后,伺机而动。

  没人出来,没人进去。那人是在屋子里呢照旧又下去了?欢娣想再进去,一人堵在门口,手里拿刀,嘴巴张得老大,定是喊打喊杀。

  奀噜孬喃丕啰定。

  不知能定他多久,不知余令郎多久才上来,以后绝不给人望风。要干就要自己干。左手掩面右手将那人的刀取下来,撕了他的前襟当蒙面巾,她不能让被定的人认出自己。再伸长脖子往下望,终于丢了工具上来。

  大码头黄金地带开的赌场怎么就这么寒碜,一块黑布包成的小包,比馒头略大,布像是临时从某人衣服上扯下来的。捏了一下,不是金银铜,不是银票。软绵绵的,手感,与她自摸的手感差不多。

  要守住。她将小黑包放在胸前。真想下去一探究竟,余令郎的嘱咐仍在耳内。

  看着定住的那人的背影,虎背熊腰,略有驼背,尺度的打手背影。他是原本守这进出口的人呢照旧赌场的巡逻人员?能定多久?解自己“定术”的“不定语”到底是什么?百思不得其解,放弃,现在无聊啊无聊。

  又扔上来一个暗红绸锻的小包,巨细如前。捏,摸,仍如前。余令郎在搞什么妖术?

  又放入胸前,胸前两个大馒头--碍眼,烦心。刚拿出来,外头有声音。再放入胸前,透过定着的人的胳膊缝往外瞧,茅草乱七八糟,风吹过,无人来。

  觉得胸口发烧,将两个大馒头拿出来,捏呀捏。猥琐。自己怎么能这样呢?

  再扔上来一个白纱布的小包,巨细如前。这纱织的挺稀的,纱倒是好纱,这样包着,有点像裹着,欢娣欠美意思多想。全放在胸前,衣服裹不住。她双手捂住胸口,外边又有声音。

  一只四喜儿飞来立在一根茅草上,翘着尾巴又跳到另一根。“啾啾啾”叫了几声,另一只飞过来,它就飞走,厥后的那只又跟在它屁股后飞到别处去了。

  两只鸟在闹别扭,这小不点儿也有情绪。她的情绪即将瓦解。

  “最后一个。欢哥,你要守好这四个包,听到人来的响声你在前边带路,没关系张,不要畏惧,只管走你的。”余令郎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四个小包放胸前也放不下呀。她扯下被定的家伙的外衫包起来绑在腰间。人在包在。

  “咚-咚-咚-咚”脚步声整齐统一,震得地都哆嗦;“我要吃药—我要吃药--”的口号喊得坚定响亮,震得小破屋即将开裂。是有许多人么?欢娣往楼梯口看了一眼。

  一行人,不,一行带着笑容喊着口号的僵人从楼梯走上来。

  与所想大相径庭,欢娣吞了三次口水才阻止自己叫作声来。被定的人立在正门口,她从他的胳膊下走出来。僵人会弯腰蹲着走出来么?

  不会。第一个僵人就要走出楼梯口。欢娣从外将被定的家伙推倒。僵人会踩暴他的头。她将他拖出来,扔一旁,僵人正走出门朝她走来,她用力往左一跳,僵人紧跟在她身后,没有踩到被定的家伙。

  不容易啊,欢哥。做男人不容易。要是个女子,她会无所忌惮地大哭大叫。

  后面紧随着她的僵人队伍有多长,欢娣没有转头看。她不紧张,她不畏惧,她只管往前走,走到码头就完成了余令郎给的任务。

  夕阳照耀下的蚯蚓河酿成了玄色,河面上的船只影影绰绰,高崎岖低的衡宇岿然不动,来来往往的人缄默沉静不语。竟然无人驻足张望这列诡异的僵人,还时不时有人加入队伍。

  “欢哥,走快点,你快,他们也快。”

  在“我要吃药—我要吃药--”喊声的间隙间听到了余令郎的话。

  欢娣小跑起来。后边的“咚--咚--咚”声酿成了“咚咚咚”声。

  终于到了码头,欢娣不知接下去她还要做些什么。

  “停,欢哥。你请道长来取代你拿那四样工具,你去给他们发药,他们给几多钱就收几多,药,你想给几多就给几多,随便给。”

  余令郎说得有点长,部门夹杂在“我要吃药—我要吃药--”的喊声中,欢娣只听到了请道长来替她,她扯起嗓子喊:“道长—”

  道长不用喊,他正在船头看稀奇,听到了余令郎的话,便来替换欢娣。

  欢娣将四个困绕在住持腰间。“这些是什么工具。”

  “不知道,得问余令郎。要我去问么?”

  “余令郎说要你去给他们发药,他们给几多钱就收几多,药,你想给几多就给几多,随便给。”

  她一人也发不外来呀,要搬药,要开箱,要发药。欢娣本就是急性子,“我要吃药—我要吃药--”的喊声困绕着她,急得走路都打趔趄。

  钱柜子善解人意,“你去叫云壮士来替我,我去搬货。我叫船主也来资助,给他钱,他什么都愿意做。”

  住持很会部署。僵人很讲秩序,没有争抢,就像病入膏肓又不想死的人,只想吃药。在拿到药之前一直喊“我要吃药—我要吃药--”。给了药,一手接药,一手掏钱。给完钱就吃药,不管药装在葫芦里照旧用纸包着,连包装一起咯咯咬,不在乎什么工具,一律囫囵吞下。

  “不会呛死吧?”欢娣拿了钱可不想出人命。

  三个牙口欠好的正龇牙咧嘴咯咯咯地咬葫芦吃,可葫芦怎么也咬不破。住持玉成他们,将葫芦打开,里边的药全拿出来倒在他们张开的嘴里再给一掌,药全下去。

  后面的每一小我私家都以此种要领就地吃药。既是就地吃,也不能吃多了,但给的钱照旧不少,每一个都只掏一次,但一次掏的应是全部,因为连同钱袋一起掏出,一次性全给。

  欢娣再给了一些药放在他们的胸口里,那些人也没有拒绝再掏出来。这样两不相欠。

  刚开始卖的速度有点慢,后面就很快了。三人配合得很好,船主搬药,住持开箱并喂药,欢娣就卖力收钱和给第二次药。

  吃了药的人不再喊“我要吃药—我要吃药--”,他们温驯地走回原本的位置。

  “快点发药。”余令郎在哪里发话,欢娣不知道。

  住持越喂越灵活,后面爽性只喂一颗药,欢娣大把地往他们胸口塞药。这样一来船主就搬不外来。

  “道长你也去搬药,喂一颗我会。”依葫芦画瓢,欢娣能做两人的事情。她纺纱织布是快手,做任何事都是快手。

  在天黑之际,全部搞定。刚开始发药随心所欲,后面少了,欢娣就少发一点,全部发完。钱袋子堆在脚下,没空数钱。

  云满天从连云观进的十万两银子的药,全部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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