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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壹刀

06章

旧事壹刀 李不恼 2192 2021-06-21 10:13:47

  春眠觉晓,随处啼鸟。王西阳在小鸟们的欢快声中醒来,看到那人还在睡觉,他可不想延误时间,很快收拾好喊道:“我要走了,左右好些了么?”

  那人仍是躺着,“许多几何了,真是困啊,我实在不想起来。你能说句狠话刺激我起来么?”

  “你现在死了,可以睡到永远。”

  “噌”地起来,“你真差异我一起走么?”

  人都不想死的。

  “你也要去白仙府的话,我们两个可以同行。”

  “以后吧,以后或许去白仙府看看。”

  两人一同出来,一匹高头白马盖住了他的黑瘦老马。王西阳不禁赞叹道:“好马,真是好马。”

  “是啊,我被追赶,是它带着我拼命逃,一直跑到这里才停下。它像是知道恩人在这里一样。”

  那是它部署了一次相逢,让他知道他爹爹的行踪。王西阳没有细问解梦的时间和其它,他知道他爹爹在哪就够了。他想拍拍这匹通灵性的白马,又有些犹豫,伸出去的手停在它的身旁。

  “可以拍可以拍,浮羽很温顺,是我忠诚的同伴,只是它也同我一样,一天比一天老啰。”

  浮羽侧过头看着王西阳,长长的睫毛在清晨的凉风中微微哆嗦,目光温和悲悯,母亲看他的目光应是如此吧。轻轻抚摸着它的鬃毛,心中悄悄向它体现谢意。

  “有追兵追你,你回去不是送死么?”

  “没事,他们以为我失事了,正好回去杀个回马枪。”

  两人就此别过,谁也没说后会有期的话。

  走的是山路小路,有时还绕路,王西阳离开半年后才回抵家中。他在夕阳下牵着老马远远看到王壹夹在两个女孩子中间,双手护着脑袋,四只粉嫩的拳头都往他身上捶。身旁围着一群小子在高声地加油添醋。

  “欢歌,珊珊,别打了。”他稚嫩的声音对两个好斗的小女生没半点影响,拳头像密集的雨点哗哗地落在他身上。王西阳将他从两位女战将中间拉出来。

  “爹爹,爹爹,你回来啦!”左欢娣欢呼着,王壹还来不及喊出爹爹,一跃跃到父亲怀中。

  “王西阳,你家左欢娣又打我们,你到底管不管她。”楼珊珊比欢娣略小点,长得圆滔滔,幸亏脸上有对酒窝,笑起来胖嘟嘟的脸上像是两个小水井不停冒出笑容,色泽四溢。

  她现在没笑,高声直呼大人名字,挺有气势,小小年纪养成了势利眼。

  “楼珊珊,你怎么敢叫我爹爹名字,你真是个没教养的蠢货。”左欢娣从不被她的笑容迷惑,她从来都是欠好惹的。

  “哼,王西阳王西阳王西阳。你爹爹只不外是瞎子家的一个佃农,算什么工具。我就要叫,王西阳王西阳王西阳。”

  左欢娣伸出拳头去捶她,王西阳将她瘦弱的胳膊拉回来。“名字就是用来叫的,喜欢叫多叫几声。我买了卤牛肉,回去吃吧。”抱着王壹,牵着欢娣,王壹牵着缰绳,三人不理会楼珊珊,开开心心回家。

  楼珊珊气得直跺脚,“哼,瞎子家的佃农比不上我家的狗,我明天就要将...”跺着的脚不知被什么绊到,摔了个狗吃屎。

  不知什么时候云满天拄着棍子没半点声息泛起在她身后,她的亲友团都吓了一跳,“哦哦,瞎子,那个云叔叔回来了,快跑。”各人伙一哄而散。楼珊珊飞快爬起来,一扭一扭地跑不快,又扭头看云满天的背影像个怪兽向她压来,急得扭成个麻花。

  “西阳哥回来啦。”

  “是啊,东家,晚上一起用饭吧。”

  考虑到住在东家这边,欢娣与那些小子们隔得近了,打闹更凶。虽说是小孩子们喧华,依他适才来看,闹起来也是不得了,照旧住到村西头好。

  欢娣脾性很大,从小就名满白虎镇,其他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家是外来的,确实只是个佃农。总有人要踩别人来显示自己头角峥嵘,有些人没有展示自身的优越会活不去。伉俪俩都不想惹事,只想平淡生活。

  “东家,我们照旧搬回去,谢谢您这么照顾我们,您这宅子租出去几多也得几个钱。”

  谈到钱,云满天也只得低头苦笑。他年近弱冠,存下来的钱合计还没有百两银子,他的万两银子路漫长修远看不到尽头。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正常的发达之法。不正常的倒是许多,抢、偷、骗这三者之中每一项都有无数种要领。这些要领不是没想过,想过之后,他自认做不到。

  也曾想已往五爪山采仙草来卖,可厥后左青龙怎么也没再采到仙草,还差点丢了性命,他也断了念头。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小天,你现在这样挣钱,想存个万两银子,可能得等到百年之后。”楼相友这几年生了三个小孩,光是维持一个家的日常开销,就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要说积贮,那真是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年纪渐长,他也为云满天的眼睛着急,他想到的措施是:借钱。

  “要不你去向楼老爷借一笔银子,治好眼睛后,做驴做马地还他钱。”

  “现在赚不到钱,眼睛好了就能赚那么何等?”云满天很怀疑。“楼老爷决不会轻易借我一大笔钱,肯定要算利息,纵然不算利息,做驴做马也还不完。”

  还不起的钱,最好不要去借。

  他为了赚钱也改变了许多。他之前不给有穷酸味的人算命,现在也算。然而效果比没算更糟糕。

  战乱时期,许多人来问他亲人是生是死,他答得爽性:“是死。”

  问能不能发达,他答得爽性:“不能。”

  他自认没算错,可别人真想听这样没错的答案么?

  不想。全部不给他钱就骂骂咧咧走了。

  他没有反思自己的算命语言,也没有去推测算这些的穷人可能只想在模棱两可的话语中找个自己愿相信的答案,同时希望算命的时间稍长一些,让他们倾诉苦难生活中的一点琐屑,听些慰藉的话语,给他们昏暗的人生一点微光,一个模糊的希望。

  他愿意改变,可他的改变不能改变他的境况。

  开源节流,他的流不能再节,只能开源。除了抢、偷、骗,去开什么源?要不去捉鬼?

  斜桥会馆的老龟公今日午后偷偷摸摸地来问他:“云师傅,你会不会驱邪,会不会捉鬼?”

  会或不会,他没有明确答案。但他想试试,因为对方出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攒到的钱,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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