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秦仙儿的拥抱。
苏昊有些哭笑不得,见到这个老者,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敢想敢说。
真是什么鬼话都说的出口!
不外阿忆却是对这老者的话大感兴趣,眼睛睁得老大,问道:
“老爷爷你真的有这些工具吗?”
老者摸了摸圆滔滔的肚子,自得道:“这是自然!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我老人家没有的!”
“太好啦!”阿忆欢呼雀跃,充满期待地看着老者,紧张地说道:“那……那老爷爷你有能让人恢复影象的工具吗?”
“嘿!巧了!”
老者胖乎乎的大手一拍摆放着种种小玩意儿的桌子,目光从苏昊几人脸上一一扫过,自以为吊住了几人的胃口,这才徐徐隧道:
“没有。”
阿忆脸现失望之色,嘟嘴道:“那你还说你这里什么都有!哼!老爷爷你就是个大骗子!”
不知是为了掩饰尴尬,照旧觉得阿忆可爱,老者哈哈一笑,随即脸色变得严肃,盯着阿忆看了又看,只看得阿忆心头发毛躲在了苏昊身后。
苏昊正欲开口,这老者却又开口了:“令郎器宇轩昂,老朽也见之心喜,便送你一样小玩意儿,如何?”
哈?
我看你是牛皮吹破了欠美意思了吧!
苏昊也不拆穿,开口道:“那多欠美意思啊!老丈在这里摆摊也不容易。”
老者脸一板,道:“你这是看不起老朽的工具?”
“哪里哪里!”苏昊赶忙摆手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就却之不恭了!”
老者大手往摊位上一指,英气道:“随便挑!”
苏昊不再客气,直接将手伸向了那一对簪子。
就在要拿起簪子的时候,谁知老者的胖手更快,抢先将簪子取走护在了怀中,嘴里快速说道:
“不行不行,其他的都可以,就这簪子不行!”
“哼!”阿忆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道:“老爷爷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就像是那送信的差人弄丢了装信的包裹----失信于人!”
好家伙!
苏昊直呼好家伙,阿忆对于歇后语、对于民间俚语的运用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老者讪讪一笑,道:“不是这对簪子我不能送,实在是它们不适合你这个小猫咪,以及……”
他又看了秦仙儿一眼,这才幽幽地吐出几个字:
“她这个老太婆。”
此言一出,苏昊大惊!
这个老者,绝对不是一般人!
秦仙儿冷冷一笑,伸出右手道:“给我。”
声音酷寒,不容拒绝。
老者看了看秦仙儿,又看了看手里的簪子,一张老脸都快要哭出来了。
秦仙儿再次开口:“给我。”
老者苦着一张脸,挣扎了许久,最终照旧颤颤巍巍将簪子递了已往。
秦仙儿面无心情地从他手中抓走簪子,扔了一支给阿忆,将剩下的一支插在了自己的头上。
阿忆终究单纯,看老者一副委屈巴巴要哭的样子,心中不忍,试探着对秦仙儿道:
“仙儿姐姐,我头发太短用不上,要不就把我这支还给他吧?”
老者一听,便似见到了希望,立时换上笑脸,就要从阿忆那里拿走簪子,手伸到一半,却瞥见秦仙儿正直直地看着他,马上大惊,闪电般将手收回,干笑了两声,一本正经道:
“头发总会长的嘛!小丫头你就好好收下!”
阿忆看了看秦仙儿,又看了看面色凝重微微颔首的苏昊,这才将簪子收起,脆生生隧道:
“那就谢谢老爷爷啦!”
“呵。呵呵。”老者皮笑肉不笑,眼里满是痛惜之色。
随后又对秦仙儿道:“我的小姑奶奶,我可以收摊走了么?”
“不行。”秦仙儿的回覆言简意赅。
“呐!老太婆你不要太太过了!”老者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恶狠狠隧道:“真逼急了,我豁出去和你拼了!”
秦仙儿也不说话,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老者大惊,道:“你……你想做什么!我真和你拼命啊!”
秦仙儿见他模样,语气一软,柔声道:“你过来。”
老者一怔,他没想到秦仙儿竟然露出如此柔和的一面来,阴差阳错之下绕过摊子站到了秦仙儿的面前。
待站定,才惊觉他已走了过来,哆嗦道:
“你……你别乱来啊!这里可是东管城,是小何……武圣的土地!”
秦仙儿嘴里露出一丝笑来,直直地盯着老者,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爱怜。
老者整个呆住了,嘴巴微张,嘴唇止不住的微微哆嗦。
秦仙儿也不说话,上前一步,温柔地将老者抱住。
老者的嘴唇发抖得更厉害了,小得都快要看不见的眼睛里瞬间流出两行泪来。
“小球儿,难为你了。”
秦仙儿柔柔的声音传进老者耳中。
这一刻,在老者的世界里,人声鼎沸的古玩街变得寂静无声。
不!是身周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那来来往往的人、那柔和多情的风、那一轮亘古稳定的烈日、那整片酷寒无情的天地……
一切的一切……
都已与他无关。
一时间,众多庞大难掩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老者再也忍不住,竟放声大哭起来!
是宣泄,也是释然。
阿忆听这老者哭的情真意切,眼眶不由得泛红,扯了扯苏昊衣角,低声道:“老板,他好可怜哦。”
苏昊握住阿忆的手轻轻拍了拍,仍是缄默沉静不语。
路过的人纷纷停下来看热闹,对老者指指点点,杜四被围观得心头急躁,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吼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头哭啊!”
众人见了杜四一身盔甲,心知冒犯不得,极不情愿地散去。
……
过了好一阵,老者才停止哭泣。
秦仙儿脸带微笑放开怀抱,正要说话,余光却瞥见了肩上老者哭出来的鼻涕眼泪,俏脸一绷,又恢复了冷冷的神色。
老者再次大惊,大手一卷,整个摊子便消失不见。
随即大叫一声:“老太婆,我走啦!”
话音刚落,他也从几人面前消失,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了一首打油诗远远地传来:
“长年相思一朝解,今后天涯两相别。
明日痛饮三千酒,他朝投军十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