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办公室窗户开着，雨后的泥土气味偶尔飘一缕进来。
陪同着雨后的清新空气，吹散了办公室里‘旷日持久’的烟味。
迎着校长征询的目光，周宽心中却略觉莞尔。
从他走进办公室以来，校长一直体现得很有耐心，也一直是商量的语气；
只是……最后却故意借助肢体行动来表达压迫感。
落在周宽眼里，总归是有点趣味的。
校长说了不少缘由，好比之前的接触、平时体现、语文结果。
是，那两次跟校长的直面接触确实体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心理素质；
从去年底就有跟老曹发生小‘交锋’，今年也有一些，让老曹觉得从容也正常；
语文结果也确实很不错，全校第三，而且高三的平时考试二中语文默认116是最高分。
可是，周宽仍觉得离奇，他影象中没有关于这次誓师大会的任何特别之处。
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努力一下就入了校长的眼。
高三年级哪个班没几个拼命努力的，哪个不比他周宽上心？
说起来慢，也就是脑子里念头一转，周宽便露出不解的神色，语气却不慌不忙：“校长，你要说我这种结果不咋的延长不了学习我倒也认同；
可是，你确定我能更好的展现学生风貌？”
没给校长开口的时机，周宽迅速说了下去：“是，我是长得很对得起观众吧；但328、329班有好些个又有讲话经验，又结果好的同学，我……”
校长终于逮到时机，微笑着抢断：“这可没有什么够不够格的。”
他发现周宽一点没吃他那套‘先礼后兵’的连环操作。
都说长得帅了……是，这是事实，但哪有这么直接的？
啊？！
见状，周宽品出了些许味道，索性直言：“总得给我个理由吧，给我种似乎非我不行的感受，我怎么没发现我有那么精彩。”
闻言，校长眼皮轻挑，但照旧点了下头：“也可以这么说。”
校长的神态变化落在了周宽眼里，他脑子里把整个历程串了起来，有个结果呼之欲出；
略一犹豫，周宽委婉道：“有特此外观众？”
校长深看了眼周宽，顾左右而言他：“小周啊，代表学生讲话不是一件坏事，不要想多了嘛。”
然后故意提了句：“你看，小年夜的事情、校外青年的事情学校都没跟你盘算不是。”
周宽：“……”
淦。
你们这群大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一个个外貌看着乐乐呵呵的，心可真脏！
之前周钰就提过，那会周宽就知道校方对他在学校的所作所为很了解。
虽然周宽从来没觉得能瞒过谁，也没想过要隐瞒。
现在可好，还被拿捏上了。
而且周宽一下全明白了，校长十有八九是看中了他那煽……调动少年的能力。
这玩意对周宽来说确实不难。
话都说到这份了，周宽也只能颔首同意，满脸堆起虚假的微笑：“十分谢谢校长给我时机，我一定不让校长、学校失望，努力做好讲话准备事情。”
话音刚落，校长立马满脸笑容，并说：“总共是10分钟，或许有7分钟讲话，稿子下午放学前能写完吧。”
听校长一说，周宽也懂意思，7分钟讲话，3分钟宣誓，脸上写满认真：“没问题，到时麻烦校长教正。”
校长笑眯眯所在头：“好，回去上课吧。”
“校长再见。”周宽礼貌道。
“……”
然后才起身离开。
周宽也没想过要整幺蛾子。
从校长的话中，周宽明白这次二中的誓师大会怕是有很重量级的观众。
也明白之前校长说什么前天恰好周五放假，没搞百日宣誓云云，全特么是托词。
横竖是因为某些个重量级观众的到访，二中校方很重视，希望有一个很能调动气氛的选手上台。
现在主选方案落到了周宽头上。
而且，周宽还寻思多数是校长率先提的。
他也能品出来，一定有备选方案，不外觉得不保险，认为效果可能会不如意；
而像周宽这个随便就偷摸调动了学生情绪，迫使学校不得不临时开联欢晚会的人，就不存在这种担忧。
再说，周宽同学很厉害的，能跟校外青年谈笑风生，还能跟校长讨价还价，语文结果又优秀……
归根结底，其实照旧白华二中整体不算太拔尖，都不往外比，连隔邻白华一中都比不上。
这一届学生最拔尖的那几个也到了瓶颈，距离650分这道坎差二三十。
平时学习都不够用，更别说有人会专门腾出时间练习演讲能力。
好些个代表讲话都是低头念稿子，不太敢看观众，语速又快又不会停顿。
总之……
白华是个小地方，不像城里的优秀高中不少人都具备其它才气。
好比演讲这一类的。
也不像城里有少年宫、天文馆等种种锻炼场所。
就连夏冬令营都从未有过。
哪怕是好比隔邻一中有那么两个选手可以上清北冬令营了，也因为种种原因没法去。
周宽对二中没有恶感，无论前世今生这里都将陪伴他渡过青春尾巴，代表学生讲话就讲话呗。
稿子他也能琢磨出来，参考参考网络消息，加一些自我感悟——这个起码二中学生里没人比他有讲话权，究竟是重头再来。
现在周宽还真不会怯场。
不说脚印清晰的走在重建自信路上，就说一开始他也是在二中闭眼横蹚。
现在都多次拿捏着人谈起小买卖相助了，发个言，多大点事。
怎么说也能算凭努力拿到的幸运时机……
…………
…………
离开办公室时，周宽也瞥了几眼那个叫林若什么依的小女人。
小女人确实长得悦目，恰好抬头，周宽就又看到了那有点带憨的神态，小女人脑袋后的小马尾还随着一跳跳的。
那老师这时说了句：“好了，都没问题了，林同学慢走。”
林同学道了谢：“谢谢。”
然后就跟在周宽身后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周宽也能感受到身后有人，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味。
此时已经是上课时间，似乎整个校园的过道都无人走动一般。
两人一前一后从办公室走到走廊，再到楼梯间，这之后周宽向上走去。
林若漪理应向下，却顿住了脚步，略作犹豫，照旧用普通话小声说：“那个…你，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卫生间怎么走啊。”
然后又增补了一句空话：“我，我不是这个学校的。”
声音跟之前一样，蛮好听的。
落在周宽耳里，令他都没忍住低声用方言念叨：“或许这才叫少女吧，长得又悦目，说话都像是泉水叮叮咚咚清脆悦耳，又细声柔气，啧……”
“可惜是个结巴啊。”
出于礼貌与对美好事物的宽容，周宽照旧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林若漪脸上的憨憨样，用普通话回覆：“你起码叫我一声同学吧，我又不叫那个，我叫周宽。”
接着手指西侧：“那边走廊走到头就是卫生间，嗯……外面墙上写了茅厕两个大红字。”
林若漪眨巴了下眼睛，漂亮脸蛋上泛起些微的红晕，连忙道：“哦……知道了，谢谢周宽同学。”
刚抬腿走了一步，又赶忙收了回来，礼貌的通报姓名：“啊，我叫林若漪，涟漪的漪。”
这次再不等周宽接话，迈着小碎步飞快的走了，小马尾跟在背后也追得飞快。
周宽继续上楼，又嘀咕了句：“又不结巴了？”
虽然小女人长得悦目，但他照旧没管人是故意装作没看见茅厕那两个大字，照旧真就这么憨，很直接的点了句教学楼二层小茅厕外墙上写了‘茅厕’二字。
小女人脸红不红的，可不在周宽考虑规模。
“……”
倒是说，周宽知道这个说普通话的小女人来二中是怎么回事：户口在当地，人在外地上学。
凭据相关划定，高考必须回原户籍地参考。
这个条条框框的限制虽然各方呼吁，但一直没有被取消。
白华这里，二中就是教育部门划定的指定挂靠学校。
所有白华户籍异地就读的考生都要先来二中录入、确认准考信息，这个时间是二中参照教育部门指示自行部署的。
最后，这些考生要在高考前三五几天自行凭小我私家身份证件来领取准考证，自行凭据准考证分配的考点参考。
此外一切都与二中没有任何关系，考试期间的食宿问题也是自己解决。
哪怕考上清北也与二中毫无关系，二中也不会拿来宣传往自己脸上贴金。
究竟其它学校也都知道怎么回事。
这两天陆陆续续有其他异地考生过来，林若漪并不是特例。
回到教室，恰好是曹东河的语文课。
与平素一样枯燥。
周宽望着窗外几个坑洼里逐渐被小雨点荡起一圈圈涟漪，拿出了草稿纸开始构想誓师讲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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