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没脸见人
听到云沉的呢喃,景织仰起头看他,双手捧着书举到他眼前,问道:“狐狸先生,你听说过人鱼的传说吗?”
狐狸先生一双狐狸眼盛着笑,拨开挡在眼前的书,俯身看她,反问:“要是我知道,景小姐要用什么来交流情报呢?”
景织认真思考两秒,回:“我抓到人鱼以后,分你一块肉。”
云沉挑眉:“你都叫我狐狸先生了,就该知道永生不死对我来说没什么诱惑。”
他顺势在她身边坐下,就着她翻书的行动,点了点其中一页。
“陆邈邈见你,是为了陆家那个诅咒?”
“你知道?”
景织看他手指点的内容,是关于人鱼一些生活习性的介绍,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中一行文字吸引。
“二十七年前,昭阳市的海域曾经泛起过人鱼运动的痕迹……”
陆家不正幸亏昭阳市么?二十七年前……恰好是陆家现任家主陆忘忧继任的时候。
云沉又轻飘飘扔出一个重磅炸弹:“不知道陆邈邈有没有告诉你,陆家那个诅咒,是陆忘忧继任家主之位以后才有的。”
云沉平常说话都是淡淡的语气,自带威慑,很能唬住人,景织难得听到他用这么讥笑的语气去发表自己的看法。
她惊奇地看向云沉。
“怎么了?”被她注视着,男人又恢复成了温顺的模样,漆黑的眸子望着她,只差没露出狐狸尾巴摇两下。
看,表象果真是骗人的,这狐狸在她面前装的灵巧,其实和其他妖精一样,内心对人类并无同理心。
话说,人鱼也算是妖精吧?狐狸可以化成人形,那人鱼是不是也可以分尾成腿,像人类一样在地上行走?
脑补了一下人鱼的大尾巴酿成大长腿的样子,景织瞅一眼云沉:狐狸四只脚是非差不多,为什么云沉化成人形以后腿能这么长?这不科学!
和他对视几秒,景织探身看向他身后。
不知道几秒钟之内女生的脑中已经走马般过了一系列的问题,云沉越发疑惑:“……景织,你这是什么心情?”
“尾巴。”想起毛茸茸的大尾巴,景织舔了舔嘴唇,笑眯眯地说出请求,“放出来给我摸摸。”
女生的眼神过于如狼似虎,云沉皱眉:“现在?”
藏书阁,随时会有佣人或者管家过来。
“嗯。”一想起狐狸的大尾巴,景织迫不及待想上手,“给我摸摸。”
说着,她再次探身看他身后。
知道女生在看他的尾巴以后,云沉马上觉得她这个行动似乎在窥探他的隐私,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不要。”他躲开女生作乱的手,起身整理衣服,“你不听人鱼的故事,我就先回去了。”
“别走!”景织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他的腰,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软声央求,“我想摸尾巴,云沉,给我摸摸嘛!”
“不要。”
“为什么不要?又不是没有摸过,给我摸一下,就一下!”
“……不、不行,景织……唔!”
两人拉拉扯扯间,景织忘了控制力道——“刺啦”一声布料被撕裂的轻响陪同着男人压抑的闷哼,狐狸先生被她按在地上,衬衣破开一道口子,看起来颇为狼狈。
这姿势实在过于暧昧,偏偏女生毫无察觉,云沉只能苦笑::“景织……”
女生压在他腰上,双手紧紧按着他的手腕,抵消掉他反抗的力道后,她俯身自得地一笑:“云沉,你跑不掉的——尾巴给我摸摸,摸一下就放你回去。”
被她按在地上,狐狸先生的耳朵染上一层绯色,手腕被她握着的地方更是瞬间烧得滚烫。
他实验着反客为主,谁知压在他身上的女生宛如一座小山,纹丝不动——太用力怕误伤她,不用力则完全没用。
云沉爽性放弃挣扎,躺在地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景织小姐,你现在这样真的很恶霸。”
无视他的控诉,景织一心只想摸毛茸茸。
她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扫了一圈,落在他撕破的衣服上,挑眉:“我看了一下,你这狐狸肌肉练得不错,手感也很好的样子……”
云沉警惕:“你想干嘛?”
“不给我摸尾巴,我摸摸腹肌也可以解压。”景织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云沉:“……”
自以为震慑住云沉,景织做出让步:“给我摸摸尾巴,你又不损失什么,干嘛这么抵触呀。”
“……”
他缄默沉静,她好声好气地继续和他商量:“就一下,一下就好,摸不到我今晚肯定睡不着,云沉,给我摸一下嘛。”
云沉抿唇,看着近在咫尺的未婚妻,目光中有无奈,也有妥协。
“不是不给你摸,是担忧在这里会吓到别人……”
毛茸茸服软,景织宛如一个被美色迷昏脑袋的昏君,把温柔体贴发挥到了极致:“那我们回房间?”
藏书阁不方便,那就回房间——尾巴在哪里都是尾巴,又不会变,她也不是非在此地不行。
“咳咳!”
没等景织起身,门口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引得两人下意识转头看向来人。
酒红色碎发的男人站在门口,单手扶着门框,一双眼睛在高峻的书架之间来回搜寻,就是不看地上的两人。
“那个,两位,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他的身后,穿着协会制服的少女双手挡在眼睛前,张开手指从指缝里审察两人,接下男人的话:“老师,圣人曰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云先生现在这么忙,我们照旧先回酒店,明天再来造访先生吧。”
“若水,你说得太对了!”
男人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身抓住学生的衣领拖着离开。
空荡荡的藏书阁里,能听到他的声音飘忽而来。
“云沉,你先解决完小我私家问题,我他日再登门造访哈!”
两人来的悄无声息,走的莫名其妙,景织从云沉身上爬起来,拍拍衣摆,问云沉:“云沉,你的朋友?”
云沉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衬衣,想起莫相忘离开时的八卦眼神,他扶额:或许,这种时候,变回狐狸原身才是最好的出路。
景织走到藏书阁门口——那对师徒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那个制服,是协会的人?”
景织喃喃两句,转头发现地上的未婚夫不见了。
她快步走到沙发边:“嗬,云沉,你……”怎么又酿成狐狸了?
明白狐狸在地毯上团成一团,脑袋埋在蓬松的尾巴里,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