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
随着最后一个小铜村灵魂消亡，张五仰天一吼，所有情绪只剩怨与恨，对修士的恨，对天地不公的怨。
下一瞬，一股股纯白色气旋从四面八方涌来，这些气旋很是奇特，如同灵气一般宝光四溢，同时又饱含着灼烁与温和的天地气息。
气旋融入张五体内后，燃烧他的魔火如同遇到了克星，连忙逃跑潜藏。
“嗯？水善之力？”
黑衣魔修一脸震惊，在宗门纪录上，魔门最高力量为水恶之力，只有九世恶人才气引出，而与之对应的即是水善之力。
莫非，他眼前之人是一个九世善人？
“不行能！绝对不行能！”
黑衣魔修连忙摇头，这可是九世善人呀，传说中道德资质十级的存在，这可是能把水属性演酿成光属性的逆天妖孽呀。
别说在天南一带，就算是整个九州修真界的所有历史加起来，这九十善人也仅仅泛起过两次而已。
这不怪黑衣师兄不敢相信，究竟九州是没有轮回这种工具的，所以每一个灵魂的命运是完全随机的。
此方天地，并不会因为多做好事，从而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一小我私家，哪怕此世成为最大的善人，天道也不会给奖励，你的灵魂依旧随意飘动，若死之前没有极致的情绪，便会形成没有自我意志的游魂。
就算你运气好，死的时候极为开心，形成了善灵，从而有了自我意识，但之后即是一切噩梦的开端了！
这个世界没有幽灵修炼的要领，叶炎修的神道元婴之法算一个，但没有流传下来，所以鬼灵就只有投胎一条路。
但别忘了，这个世界没有轮回，也就没有鬼门关这种机构，所以投胎全靠自己找。
找的难度就不说了，成为善灵或恶灵还好，总归有自我意志，若成为游魂呢？这可是没有自我意识的，行动起来完全靠飘，去向何方完全是丢筛子。
最重要的，灵魂是会死的，不管是什么生物，除了能‘无中生有’的仙人外，任何存在都是需要能量维持的。
所以，若飘的时间太长，游魂就会直接化成能量回去世地。
这是不是很恐怖？
不，其实消散回去世地已经很好的结局了。
别忘了，这可是有修士的世界，而且灵魂另有多般妙用，不仅能提升道德资质，同时炼制法宝或直接食用也很不错。
仙门也好，魔门也罢，拿灵魂炼丹或吞噬灵魂的修士可太多了，别说你本就是魂体，哪怕你还没死，照旧小我私家，也照样有修士盯上你。
小铜村不就是好例子？
人家一村子什么都没做，就被两个修士提前预定了灵魂，幸亏被叶炎救了，否则被吃了或许都不明鹤发生了什么。
但上次灾劫刚过两月，如今又被魔修索命，这险些就是此界凡人的日常了。
正派修士还算好的，有门规禁止，所以不敢明着来，同时也会守护着自己麾下的国家。
魔门可不管这些，就像这次小铜村灾劫，这魔门修士仅是听了一场戏，然后一句话不问，直接就对小铜村全体成员来了个魔火烧身，魔幡取魂。
这番作为，完全把凡人生命当成了自家菜园子，想割就割。
黑衣魔修发愣时，张五魂体突然冲出了修罗幡。
张五双眼腥红，一层血浪披在身上，犹如一尊修罗，他看向魔修高声质问，“我小铜村一族上下从未见过你，更别说冒犯你，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为什么？”黑衣魔修呆滞了一下，脸上顿生笑意，“你等我想想，这个问题我似乎简直没怎么想过。”
过了几息，黑衣魔修摸了摸下巴：
“有了！”
“我为仙，你为凡，我杀你与你在路边踩死蚂蚁完全没区别，所以基础不用问为什么，难道你会对自己踩死蚂蚁之事在意吗？”
张五直没有回覆，他勾勾看着黑衣魔修眼神。
对方说话时，眼中没有一丝同理心或痛恨情绪，甚至此外情绪也没有，似乎真如对方说的一般，杀死一群凡人其实就是踩死蚂蚁。
不不不，踩死蚂蚁可能还会有一丁点情绪颠簸，而对方眼神什么都没有，这更像是路遇一株野桃树，然后顺手摘了几个桃子。
“可另有想问的？”
黑衣魔修声音温柔了许多。
“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九世善人，但只要吃了你，只要吸收了你身上的水善之力，我一定就是未来的魔门至尊，哪怕是我师尊‘血玲魔尊’也要给我俯首称臣！”
“看在你是我机缘的份上，就允你多问几个问题。”
说话间，黑衣魔修突然扬起魔幡一挥。
张五连忙一躲，但魔幡并不是打他的，而是朝着地面的魔修师弟打去。
“师弟，何须急着走呢。”
一声轻柔问好，魔幡转动，一道道魔火围向了逃跑的魔门师弟。
“师兄！不要！！”
魔修师弟连忙祭起飞剑反抗，但魔火太过恐怖，仅是两息就把飞剑烧断。
本命法宝受损，魔修师弟一口心血喷出，赶忙跪地磕头：
“师兄...你饶了我吧，我立誓，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我可以做你的魔奴，看在我们几十年同修的份上，求你放过我吧。”
黑衣魔修没有说话，平静摇头，手中修罗幡一挥，魔火瞬间笼罩自家师弟，仅是几个呼吸就将其烧成灰烬。
“师兄！求你了！求你了！”
魔火中，一道黑芒发出哀嚎，是魔修师弟的灵魂。
魔修师兄不为所动，张口一吸，把师弟灵魂和魔火一同吞了下去。
“世间修士，都如你这般吗？”缄默沉静的张五开口了，看着此人杀师弟也一点情绪都没有，他突然明白了许多。
或许，人从踏上修行的一刻，就已经不是人了，如果还用人的道德情感去思考对方，那获得的答案一定全是错的。
“自然，作为修士，为了提升修为，除了自身之命，一切可弃，一切可杀。”黑衣魔修十分自信颔首，认真看向张五叹道，“这可是永生呐...”
“永生么...是呀，这可是永生呐，哪怕仅是想象就能让所有人浮想联翩，若真泛起在眼前，或许谁都市像他一样吧。”
张五囔囔自语间，身前金箔突然一闪。
看着金光，他想起了叶炎，于是连忙摇头：
“不...至少仙长不是。”
黑衣魔修没有询问‘仙长’，而是直接扬起黑幡：
“提问时间结束，你可是香饽饽，未免夜长梦多，给我乖乖上路吧。”
声落一瞬，一股巨大吸力笼罩了张五，哪怕他有‘水善之力’护身也不能反抗，究竟张五只是一个没有修炼的魂体，先前能突破黑帆束缚，已然是他的发作状态了。
就在这时，一簇金光猛地从天穹坠下。
“道友...你似乎拿了我的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