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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神赋

第398章、一步之遥

梦神赋 沪弄 3193 2021-08-13 17:30:00

  回到荣王府,懿泽看到卓贵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他眼睛很红,显然是哭过的。

  卓贵也看到懿泽,他站了起来,神色虽然极重,语气照旧敬重的,说:“格格,我跟万福晋告了几天假,要回家办丧事,也跟你说一声,我就走了。”

  懿泽脑袋轰轰的,点颔首,轻轻道了句:“对不起。”

  “格格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不怪你。我只怪我……”说到这里,卓贵的鼻子开始酸起来,忍住流下眼泪道:“怪我自己已往对她不够好!我好忏悔……我前几天还在跟她打骂……我为什么不能多让着她一点?”

  说罢,卓贵忍不住张着嘴嚎哭。

  懿泽也随着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卓贵牵着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大街上。

  懿泽走回芜蔓居,脑海中浮现出穆谡曾说过得两句话:

  “懿泽,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

  “如果你继续坚持,或许会有更多的牺牲。”

  懿泽跪坐在地上,想哭,想笑,在格姆山时,她最看不起的人就是穆谡。可是这些年,她却一直在用亲身经历见证者穆谡说过的话。

  她迷茫了,她深深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

  前进,也许会有更多无辜的人牺牲;放弃,曾经为此支付过的所有人,包罗她自己,都前功尽弃。

  她望着龙锡杖,想起她带着神族使命来到这个陌生的人间,把许多陌生人变得不再陌生,却又目睹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地离去。

  扪心自问,为了完成使命,为了救一群人,连累另一群人殒命,这样,真的值得吗?

  她突然躺下,看着门外的天空,默默想着人间这一世的因果:

  她的丈夫与另一个女人私奔不成、怀着对她的绝望死去;

  她的儿子恨她极深、不愿相认;

  她的母亲宁可终身孤寡一人、但求永不相见;

  这辈子,她到底活得有多失败?

  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她只是不想动,她似乎觉得,做什么都可能是一种罪过,不如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也挺好。

  厥后,不知过了多久,孟冬来了,一进门看到懿泽躺在地上,身上照旧穿着那件血衣,忧心地问:“你在这里躺了多久?天冷了,地上很凉,会冻出毛病的知道吗?”

  懿泽没有说话,反而痴痴傻傻地笑了一下。

  孟冬知道懿泽心中的挫败感,没有多说,将懿泽扶到床上。

  懿泽似乎一个没有主心骨的人,孟冬让她躺下就躺着,给她切脉就切脉,煎药给她,她就喝下,无论孟冬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她就一直不说话、不哭不笑地躺在床上。

  如此过了五六天,孟冬觉得应该调治得差不多了,给懿泽切脉看不出任何毛病,懿泽却照旧像个活死人一样。

  孟冬问:“你是在逃避对吗?”

  懿泽不答。

  孟冬又问:“你觉得逃避有用吗?”

  懿泽照旧不答。

  孟冬道:“你不能把青岚、金钿、玥鸢,甚至宜庆的死都算在你自己头上,她们不是你害死的,你也是一个受害者!”

  懿泽只是不想说话。

  孟冬又说:“你有没有想过,颖妃抚育十五阿哥,挤兑你或许有些原理,可惇妃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一门心思地想要你死?”

  懿泽依然不做声,她虽然不明白,可是却似乎没有心思去弄明白了。

  孟冬继续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惇妃已经复位了。因为十公主在容妃那里天天哭,不见亲娘,连吃都不愿吃,皇上心疼得不得了,只好还送了回去。然后,皇上忖量女儿,经常去看,一来二去的,经不住惇妃撒娇赔礼,几天时间就谅解了,然后就恢复了妃位。你被软禁的折磨,另有几条人命,换来得只不外是人家短短几天的母女疏散,这事儿就轻描淡写的已往了!你宁愿宁可吗?”

  懿泽固是缄默沉静。

  孟冬再也不能忍受懿泽的缄默沉静,猛然地抓住懿泽,怒斥道:“你到底要死不活的多久才行?你以为我愿意一直折腾这些事吗?我现在已经十分确定,永珹就是被惇妃害死的!可这里面的事,我却弄不明白!因为我只是一个凡人!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你知道吗?”

  懿泽愣了一下,坐起来问:“惇妃害死永珹?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孟冬这四个字说得很高声,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懿泽拉住了孟冬的手,也淌着眼泪说:“对不起……我不是有心逃避,我只是畏惧,畏惧我会害死更多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冬摇了摇头,问:“你真以为,你什么都不做,一切悲剧就不存在了吗?我敢说,这里面有很大的阴谋,这些阴谋,或许早在你来到人间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你真的不想看看这背后隐藏着什么呢?我们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也许就差一步之遥了,你真的要放弃吗?”

  懿泽擦了眼泪,规则地坐好,问:“最后一步是什么?我们要怎么做才气迈进这一步?”

  孟冬看到懿泽终于体贴此事,感应些许欣慰,道:“首先虽然是,弄清楚惇妃的来历。”

  懿泽不知该怎么做,只能照旧听孟冬部署。

  孟冬为懿泽找来一身洁净的衣裳,让懿泽换好。此时乾隆与众妃嫔已经从圆明园回到紫禁城,因此孟冬带着懿泽,又以探望绵亿之名进宫来。

  她们先去了毓庆宫,绵亿果真闭门不见。她们又来到翊坤宫四周,看到来往的人络绎不停。

  孟冬向懿泽道:“惇妃刚刚复位,宫内外许多人来贺喜,我听说,惇妃母家几个女眷今天也来了。我们进去预计也是被惇妃轰出来,所以就在这儿等她的母家亲眷出来,套套近乎,八卦一下惇妃入宫前的事。”

  懿泽点颔首,随孟冬一起隐在翊坤宫门外不打眼的地方,悄悄地往里边看,只见惇妃懒懒地坐在中间,与在一旁坐着的三个女人闲话,大多时候都是那三个女人在相互言说,惇妃只是偶尔应声一两句,态度很是搪塞。

  孟冬低声向懿泽道:“你看出来了吗?惇妃并不太想跟她娘家的这些亲戚说话,不知是看不上,照旧此外什么意思!”

  等了一会儿,惇妃的两个宫女送着那三个女人走出来了,都笑着相互作别。

  孟冬忙带着懿泽迎了上去,满面堆笑地说:“夫人们可算是出来了。”

  三个女人都不认得孟冬,正自纳闷。

  惇妃的陪嫁侍女若华只好为她们解说道:“这是履王府的完颜福晋、荣王府的索格格。”

  于是相互以礼相见,孟冬笑道:“惇妃娘娘大喜,我们本也该来贺喜的,只因前些天无心冒犯了娘娘,不敢进去。还求夫人们指点,跟我们讲一些娘娘的喜好,我们或许能想出个主意,弥补从前的过失。”

  夫人们听了,都笑着说:“娘娘入宫多年,现如今的许多喜好,咱们也未必清楚,不知能不能帮到福晋。”

  孟冬便吹嘘道:“夫人们都是娘娘至亲,虽然这些年不常相见,一旦见了,娘娘一定待如上宾,再怎么着,也比我们了解得多不是?就请见教一二!”

  夫人们都欠美意思认可惇妃的态度冷淡,于是一边往外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些惇妃未出阁时的性格为人。

  惇妃的宫女只将客人送出翊坤宫,便回去了。

  孟冬便随着这些女人往外走,认真听着她们说话,她们一个说得是惇妃单纯善良、天真生动,在家时喜欢养些小兔子,还经常追着蝴蝶跑;另一个又说惇妃在尊长面前十分懂事孝顺,但凡怙恃身体不适,一定床前侍疾,有药先尝,然后才奉与双亲。

  孟冬不停地顺着她们的话奉承,引着她们说得更多。

  懿泽一直跟在孟冬后边听着,怎么听都觉得,未出阁时的惇妃与现在判若两人,虽说人随着岁月是会有些变化,但常言道“山河易改、天性难移”,就算境遇坎坷,也不应把一个原本善良温柔的人变得阴狠狠毒。

  懿泽越想,越觉得这里很有问题。

  前边正说着,一个惇妃的娘家嫂子突然转头看了懿泽,笑问:“索格格怎么老是一言不发的?”

  懿泽只可笑着应声道:“听夫人说话入了神,就忘了。我正想着,惇妃娘娘如今的性格,可能真的与从前改变挺多呢!”

  那夫人慨叹道:“其实……我也这么觉着,她现在比着在家时,似乎变了一小我私家一样!”

  另一位夫人笑道:“她倒不是现在变得,我觉得,她自那年给自个儿改了名字,就有些纷歧样了呢!只是自那之后没过多久,她就被召入宫中,你们不大记得而已!”

  孟冬惊奇道:“娘娘还给自己更名?我们这些人,从不知娘娘闺名,倒十分好奇,夫人可肯说一说?”

  那夫人笑道:“这也没什么!她出生是那天,月光极好,所以怙恃给取名叫如月,到了要入宫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九死一生,厥后好不容易好了,之后就非要更名叫什么‘如蛟’,家里人拗不外她,就改了!”

  孟冬赞叹道:“这两个名字都挺好呢!想来娘娘容颜脱俗,自然是人比花娇,改了也十分相宜!”

  三位夫人都相互言笑着说:“哪里是那个‘娇’?要是那个‘娇’,谁还会说什么欠好?是‘蛟龙’的‘蛟’。”

  蛟龙?

  懿泽的脑袋,像是一下子被这两个字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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