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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神赋

第350章、南北工具

梦神赋 沪弄 3418 2021-08-01 17:30:00

  一年四季中,春季最美,随处都是花的芬芳,那些树还不甚茂密,需要经过春雨的滋润之后,才气展现出它们最好的一面。

  懿泽漫无目的走在一片不甚茂密的森林中,正走着,她模糊听到马的叫声,抬头却看到一个青年令郎正在那里拴马,那令郎的侧脸,看着很是眼熟。

  她不住地盯着看,令郎终于露出正脸,他解开了缰绳,对懿泽说:“你若不想我送,我的马送你,它很听话,你骑回去会宁静些。”

  “永琪……”懿泽欣喜地伸手去接拴马的绳子,却在手还没碰到绳子时,眼前的人和马一起不见了。

  林子中,照旧只有她一小我私家。

  穿过长长的森林,她不知不觉走进了热闹的街市,街上来往的人许多,随处都是叫卖声。

  懿泽意识到,这是一个菜市,再往前走没多远,她看见了菜市口。

  菜市口有一个台子,像是昔日的监斩台。

  她看到,永琪在台上对跪着的那个懿泽说:“只要我还在世,你就必须在世。”

  台上的懿泽问:“为什么?”

  永琪答道:“因为,如果这世上没有了你,我生不如死,你不能比我先死。如果我救不了你,那就让我到地下陪你。”

  懿泽飞驰上监斩台,还没有跑到永琪身边,那两个热泪相拥的人又都不见了。

  台子上空空的,只有她傻傻站着,台下来来往往的行人,经过这里时,都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瞟过懿泽。

  懿泽蹲下,抚摸着监斩台上遗落的锁链,轻声地问:“十年前,你愿意到地下陪我,那么十年后,你还愿意到地下陪我吗?”

  没有人会回覆她。

  “对……你已经在地下了……”懿泽撒开锁链,自言自语道:“你可以到地下陪我,我却没有选择到地下陪你,是不是……我真的不够爱你?”

  照旧没有人会回覆她。

  她飞上了雾灵山,看到了依旧立在山顶的大石壁,那块“栖凤石”。

  霎时间,电闪雷鸣,大雨漂泊在栖凤石上,永琪扬起自己的披风,盖过懿泽的头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懿泽被雨淋坏了。

  在半山腰的大树下,懿泽问:“永琪,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永琪笑道:“我不太信鬼,但我相信有神。”

  “为什么?”

  “因为,传说中的鬼,长得有点吓人,还经常害人,而传说中的神,不仅貌美,还能帮人渡过难关,所以凡人生活不如意的时候,就开始敬拜神明,求神保佑,看到一个女人长得标致,就说她美若天仙,好比说……夫人你……就似乎是仙女下凡一般。”

  大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整座雾灵山上,除了她,空无一人。

  因为没有人帮她遮雨,她被大雨淋得湿透了,衣服都皱巴巴地往下坠。

  她拖着极重的身体,走到当年躲雨的那颗树下,才发现,树下其实并不能真的避雨。

  她站起,对着那颗不能挡雨的树,发愣着说:“如果一开始,我就向你坦诚,我简直不是凡人,是神女,为了一个使命来到人间,所以今生注定为这个使命而活,但我爱你是真的。如果这样,我们之间的故事是不是就会有所差异?”

  没有人能为她解答,另一种选择之后是什么结局。

  因为人生的每一步,只有一个选项,时间有岔路口,却没有转头路,当她走了其中一条路,就永远不行能再知道另一条路是什么模样。

  暮色徐徐降临,随处漆黑一片,懿泽似乎一个孤魂野鬼,孤零零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夜风那么大,她竟然忘记了严寒是什么滋味。

  叮叮当当的,远处传来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

  懿泽站住脚,望着前方有一辆马车驶来,在经过自己眼前时,有一个女子突然从快速行进的车上跳下,摔伤了腿。

  马车急停,车内一个男子伸头出来问:“你是不是疯了?”

  女子冷笑着问:“王爷就要娶新的福晋了,我是狼照旧小白兔,重要吗?”

  那个男子大吼着:“你不想看见我娶她,那你就跟我走啊!我真的弄不明白,你让我娶她,然后又因为这件事天天跟我过不去,你到底想干嘛?”

  懿泽离开了那辆马车,越走越远,她不知该走向何方,只能行进在无边无际的夜里。

  春尽夏至,天气开始变得炎热,整日不吃不喝的懿泽却能一直在世,让她总想讥笑自己。

  自从在格姆山恢复了前世的凤凰真身,她便容颜永驻、不会轻易死去。

  什么是行尸走肉?

  她曾以为,之前整日在芜蔓居闭门不出,对任何人不理不睬,没有了喜怒哀乐,即是行尸走肉了。

  现在才明白,这样每天不分昼夜、不问晴雨、不知年月、不辨偏向地“行”和“走”在茫茫人海中,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坐不卧,不知身处何地地走下去,才是真的行尸走肉!

  总也走在路上的她,不再会打理自己的她,发髻开始有些微微的凌乱,脸上和身上也不太整洁了。

  有些洁癖的路人看到她会绕开走,她面对这样的人,只会轻轻一笑。

  一匹飞驰的马,突然泛起在热闹的街市上,踢翻了路面上摆着的摊位,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只有一个正在捡梨的小孩,不谙世事地蹲在路中间。

  眼看马蹄即将靠近,懿泽上前一把抱过那个孩子,闪回路边,骑马的人飞驰而过,路人都唏嘘地看着。

  一个女人慌张皇张地跑过来抱住孩子,向懿泽致谢。

  懿泽认出,这个女人正是适才嫌弃自己绕开走路的那个。她没有说话,照旧一笑而过,转身离开。

  她的耳边却又传来永琪的声音:

  “我想问你一句话,今天绵亿差点被马蹄撞到,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我想,你在和我想同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可爱又可怜的绵脩。”

  “好长时间以来,我都以为我已经走出那个阴影,直到今天,从马下救了绵亿,我才知道,我并没有走出来。”

  “我想告诉你,为绵脩离去而肝肠寸断的,不是只有你。初为人父的厦悦,是厥后的孩子都不能取代的。我对绵脩,也有无数的期待,我好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救他,如果绵脩还在,我们之间一定不会酿成今天这般!”

  “我知道你为绵脩的伤,对我的恨,所以才会有对绵亿的无情。你的无情,险些让我绝望。可今天的那一幕,却勾起你我的无数回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上苍恻隐我们,再给我们一次理解相互的时机,再给我们一次破镜重圆的时机?”

  懿泽转头,看到那个拿着梨已经远去的孩子,默默在心中问自己:“我为什么没有抓住那次时机?为什么我错过了一次又一次时机?直到再也没有时机?”

  一弯细水,流淌在铺满石子的小道旁,另一边岸上的亭子与回廊相连,一段又一段的回廊绕过假山,接住一个小桥,小桥精致巧妙,栏杆上有许多镂空的图案,正是江南园林的特色。

  懿泽穿过小桥,走上回廊,看见远近依山傍水的亭台楼阁,想起南巡时,永琪与乾隆反驳了许久的江南园林与自然风物到底哪个更美。

  “自从去过了勒得海、见过了格姆山,世间所有的山水在我眼中都已经没了颜色!因为我已经把你放在心上,哪里还能看得上别人?”

  那天的永琪很激动,可惜,她却压根没把他说得话当回事。

  走着走着,天又黑了,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土丘旁,流淌着一条不知名的小河,她看到几只飞翔的萤火虫,在夜色中缀着点点灼烁。

  她模糊看到小土丘的另一侧,永琪突然泛起,满怀诚意和期待对她说:“我愿意为了你继续在皇阿玛身边做个听话的皇子,我也会努力争取皇位的宝座。能不能请你看在我一片真心的份上,能像一个正常的妻子,用平常心去看待我,好吗?”

  她走已往,试图抓住永琪,如她所料的一般,永琪又消失了。

  她只伸手抓住了一只萤火虫,放在手心,扪心自问:“你对我的心是真的,愿意帮我完成心愿也是真的,已经两全了,我为什么还要把你拒之门外?为什么还要用最冷漠的方式去对你?为什么要苦苦折磨你?”

  不知几何时,树上的叶子变黄了,热风酿成了凉风,人们都开始加衣,懿泽仍旧穿着那件她离开王府时的衣服,身上满是灰尘,走在飘摇着灰尘的栈道上。

  天色微亮的栈道上,人迹罕至,懿泽不慎踢到了一块石头,石头从栈道上跌落下去,掉进了万丈深渊。

  她似乎听到了马车跌落悬崖的声音,龙锡杖的敲击使得地震山摇,永琪却面无惧色地站在那里。

  她看到了那个将绵亿悬空在山崖边上的自己,被永琪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还骂着:“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简直不配为人母!”

  今生,她曾给过永琪一巴掌,是为绵脩;永琪终于也回了她一巴掌,是为绵亿。

  天气越来越严寒,不知不觉下起雪来,懿泽的头上、身上都落满了雪花,衣衫单薄的她,被冻得嘴唇干裂、手脸通红。

  许久没梳洗过的她,早已灰头土脸,发髻脱落,鞋袜磨破,活像一个乞丐。

  她看到永琪走到她的面前,狠狠地呵叱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冻成什么样了,很丑你知不知道!”

  懿泽紧张地摸着自己的脸,问:“我很丑吗?”

  永琪心疼得流着眼泪,仍然是狠狠的语气:“是我认识你以来,最丑的一次!我讨厌你坚强的样子!那个样子真的很丑!”

  说罢,两人紧紧相拥在风雪中。

  懿泽感应心中无限温暖,为这世上有一个心疼她、呵护她、尊敬她、包容她的丈夫,无论遭受多大的苦难,她都市甘之如饴。

  忽的,懿泽差点向前摔倒。

  哪里有永琪,永琪在哪里?

  懿泽环望四周,山、树、石、路,随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原本不辨偏向的她,越发分不清东南西北,越看越觉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她终于慢慢失去了知觉,昏厥在酷寒的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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