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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神赋

第226章、历史长廊

梦神赋 沪弄 3701 2021-07-01 17:30:00

  胡云川聒噪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懿泽,你总算来了,适才这里黑乎乎的,我什么都看不见,都快要急死了!还好你一来,这里就亮了,实在是太好了!”

  “看不见有那么可怕吗?”懿泽似乎不以为然。

  “虽然了,这世界这么美,看不见多可惜啊!尤其是你的老家,这儿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地方!另有你……你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胡云川看着懿泽,又乐滋滋地笑着。

  懿泽并没有理会他那些话,只是说:“既然你看获得,就告诉我,这里是什么样子。”

  胡云川前后窥探着,描述道:“这里,似乎是一个隧道,很窄,也就只能并行两三小我私家吧!前面似乎是一直下坡的感受,看起来能通到很远的地方,黑乎乎的,看不出隧道有多长,不外只要你往前走,前面亮了,我就看得出来了!”

  懿泽按他所说,拄着龙锡杖,摸着石壁,往前慢慢地走。

  胡云川突然叫住了懿泽:“你等一下,这石壁上似乎镌刻了画!”

  “画了什么?”

  “我眼前这个画好大,画是一个女子,她居然另有尾巴,像凤凰一样的尾巴!劈面石壁上是几排并列的小画,这些小画里有她、也有别人。第一幅是她站在山上,手持一根棍子……似乎就是你那根龙锡杖,龙口喷出的水,到山下成了雨,滋润了农民的土地,农民欢呼雀跃;第二幅是有一个小孩从树上掉了下来,她接住了这个孩子;第三幅是她在水下托住了一艘即将沉下去的船,似乎很吃力的样子;第四幅……”

  “所有的画都是在讲她资助凡人的事,对吗?”懿泽打断了胡云川的描述,她记得前世听族人说过,她的每一位先人,都是以济世救人为己任,毕生遵循祖训,并将这种理念继续传承下去。

  胡云川颔首答道:“对对……都是这样,这像一个图绘的人物传记!”

  懿泽又说:“你再看看前后另有没有记述其他人的画面。”

  胡云川往前、往后都看了看,道:“似乎都有!”

  懿泽点颔首,道:“那我们就退却到第一幅画的位置,重新看起。”

  于是两人掉头往回走,走了没多远,胡云川停住脚步,说:“这里应该就是第一幅了!”

  懿泽问:“画了什么?”

  胡云川描述道:“左边照旧一个长了凤尾的女子,劈面也是几排小画,第一幅是她孤零零地坐在一座山上,有一群同样长着凤尾的人朝她飞来;第二幅她仍然坐在山上,其他人就旁边山林开垦荒地;第三幅是所有的山围成了一个圈,她所坐的山似乎是群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其他人在此外山上;第四幅她仍然坐在最高山的山头,她的眼泪滴在了群山之间,山下的积水越来越多;第五幅她照旧在山头坐着,但身旁站了一个与她容貌略为相似的女孩;第六幅是她一小我私家孤苦地坐在山头,抬头仰望着天,后边没了。”

  “原来勒得海是爻歌的眼泪?”懿泽心中极为震惊,叹道:“要几多眼泪才气汇聚成一片海?当年,爻歌究竟是有多伤心啊?”

  胡云川听得有点懵,但他听到“爻歌的眼泪”,再看石壁上的第四幅画是女子眼泪滴在群山之间,似乎也能对的上号,乃问:“爻歌……爻歌是谁?是这画上一直坐在山头的女子吗?”

  懿泽点颔首,道:“爻歌是我的祖先,听尊长们说,爻歌是一只上古神凤,是开天辟地之前神凤一族的族长,后嫁与父神为妻。他们两个,曾是神族中最令人钦羡的一对,相爱了万万年,厥后不知因何以决裂。爻歌离开了父神,从天宫来到大地上,有少数神凤追随,奉爻歌为女君。你适才看到的画面,应该就是爻歌离开天宫之后的事。第一幅是爻歌离开父神后,孤身来到一座山上,其他神凤来追随;第二幅是神凤们在爻歌所坐的山旁,制作了新的家园;第三幅是新家园已经造好,神凤们各居一山,爻歌所在的山成了新家园中最高的山,就是我们现在的格姆山;第四幅是爻歌的眼泪抛洒山下,汇聚成了勒得海;第五幅,陪在爻歌身边的,应该是她的女儿坤夏;第六幅是爻歌在山头香消玉殒,身体化作了一尊石像,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在仰望父神所居的天宫。”

  胡云川弱弱地问:“父神……父神是何许人也?”

  懿泽答道:“父神是一条上古神龙,是开天辟地之前神龙一族的族长。龙、凤、麟、龟四个灵族配合完成了开天辟地,其中以龙族功勋最为卓著,因此,龙族族长被四灵认为成神族之父,被尊称为父神,爻歌因嫁给父神,也曾有过‘母神’的称谓。”

  胡云川想虽然地说:“那么,爻歌的女儿,也应该是父神的女儿了?”

  懿泽摇了摇头,道:“爻歌之女的父亲是谁,我并不确定。但我觉得,无论是谁,都不太可能是父神。”

  “为什么?”

  “爻歌离开天宫之后,每一天都市登上山顶仰望天空,各人都说,她是在期待父神来接她,可直到她死去,父神都没有泛起。我想,如果他们有一个配合的女儿,父神何至于绝情至此?”

  胡云川听了,觉得有原理,又好奇地问:“那爻歌离开天宫之后,有再醮过吗?”

  懿泽道:“没有,爻歌终身孤寡一人,父神倒是另娶了一大堆妃子,正可谓应了那句‘痴心女子亏心汉’。”

  胡云川很是不解,道:“这就怪了!爻歌之女不是跟父神的,离开父神之后又终身未嫁,那她的孩子是哪来的?”

  懿泽轻轻笑着说:“终身未嫁的又岂止爻歌?你可能有所不知,在我们勒得海,无论是诸山之神,照旧山下黎民,都是男不婚、女不嫁的。”

  “啊?”胡云川大吃一惊,问:“世世代代都不婚嫁吗?”

  懿泽点了颔首。

  胡云川受惊地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那……那你们繁衍子女都是未婚生子了?那不是胡来吗?”

  懿泽笑道:“哪能如你说得那样?我们虽是不婚不嫁,却终身只倾心于一人。不像你们人间,那么多讲着举案齐眉,却一夫多妻、三妻四妾,竟然还能被传为美谈?”

  “我也觉得那样欠好,‘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就是最好得了。”胡云川惬意地笑着,凝视着懿泽,话中暗含着另一层深意。

  懿泽没有理会这句话,又往前走了几步,道:“帮我看看第二幅壁画吧!”

  胡云川忙走了已往,看着石壁说:“左边画得照旧凤尾女子,看着有点像你刚刚说得那个什么爻歌之女,不知道是不是!”

  懿泽道:“十有八九是。”

  “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就在想,这里的壁画,多数是用来纪录历史的。爻歌死后,勒得海诸神又尊爻歌之女坤夏为第二位女君。厥后,坤夏的女儿比力多,因此定下族规,以后每一代都由长女继任女君之位。在凡间,爻歌的所有后人都被称作格姆女神,但格姆女神众多,不行能每一位都被记下来,能被纪录的,也只能是女君了。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里就是一个‘历史长廊’,左边所刻的,是勒得海历代女君,右边与每一位女君画像相对的小画,描绘得就是这位女君的生平事迹。”

  胡云川“哦”了一声,又去看第二位女君画像劈面的几排小图,向懿泽道:“这右边的第一幅小画,是一条龙飞到了勒得海上,自取一眼,掷于水中;第二幅是女君双手托起龙骨,她面前有小我私家拿着一个卷轴,正在说话;第三幅是有小我私家正在睡觉,女君手持龙锡杖,站在这个睡着的人身旁;第四幅是女君展出巨大的翅膀,盖住了一大股洪水,她身后许多被掩护的人感动涕零;第五幅是女君盘腿坐着,她旁边站了六个女人,女君将龙锡杖交给了其中一位女人;第六幅是女神独坐在一个洞中。”

  懿泽认真地听完,似有所悟地说:“我以前听尊长们说过,梦龙将口中所衔的龙珠丢进了勒得海,如今看来是误传,抛入海中的其实是梦龙的眼珠。”

  胡云川听了,看着石壁上关于第二位女君的六幅小画,半糊涂半明白地问:“梦龙?是这上面第一幅画里的龙吗?”

  懿泽点颔首,答道:“不错,梦龙是父神的坐骑,与爻歌应当是熟识的。爻歌死后,梦龙竟然自剜一目融入爻歌的泪水之中,可见其于爻歌情深义重。”

  “这事还真是匪夷所思,父神的坐骑如此眷恋爻歌,父神却不见得为爻歌之死伤感多深,悲痛啊!”胡云川感伤着,哀叹连连。

  懿泽道:“梦龙见证了父神和母神从相知相爱到反目成仇的全部故事,虽然感伤颇深。我听说,爻歌死之后没多久,梦龙也就气绝了。你刚刚所见的第二幅画,讲得即是天帝派人将梦龙之骨所化的龙锡杖送到了格姆山,交给了坤夏,而且封勒得海诸神为梦神。”

  胡云川问:“梦神是个什么官职?”

  懿泽答道:“梦神就是掌控梦境之神,第三幅画即是女君正在潜入一小我私家的睡梦之中。”

  “原来如此。”

  懿泽又说:“第四幅讲得应该是女君庇佑山下黎民的事,第五幅是传位于长女,第六幅是女君在女神洞化作了一尊石像,也就是死去。”

  胡云川闷闷地问:“为什么她们死去就会化作石像呢?”

  懿泽摇了摇头,道:“自爻歌在格姆山顶化作了一尊石像之后,石化——似乎就成了每一位格姆女神的宿命,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梦神族中没有一小我私家知道。”

  懿泽继续往前走,胡云川随着,他们到了第三位女君画像前,正是他们最先看到的那一幅壁画。

  肖像壁画劈面小画的内容,除了女君资助凡人的画面之外,最末依然是传位长女、石化。

  再往前看,第四位、第五位……一直到第十五位女君,大多小画讲得都是女君庇佑、资助凡人的事,偶有一些走入凡人梦境的画面,也基本都是美梦。结末无一例外都是传位、石化。

  懿泽不禁叹息道:“原来,山下村民说得都是真的,我的先人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世世代代都守护着一方的安康,可惜,我却什么都没为他们做过。”

  胡云川慰藉一般地笑道:“你都说了,前世你年纪极小就跳入轮回隧道了,哪里来得及做什么?”

  懿泽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第十六位女君的画像前。

  她记得,前世,勒得海诸神称她的母亲丹阳为第十七世女君,那么第十六世女君应该就是她的祖母茱洛了。

  茱洛的生平事迹,是懿泽最想知道的事,若非茱洛离开勒得海、在人间遇害,丹阳也不会被关押天牢,也就不会有懿泽这一世的人间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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