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微雨,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红砖碧瓦的宫墙之中,有一个穿着水绿色宫装的宫女正罚跪在延庆殿门口。
她被罚跪的时间久了,膝盖已经浸湿,连发髻也难以幸免,洁白无瑕的脸颊微微另有些红肿的印子。
这时另一名小宫女路过,见此情景,四处张望发现无人,便偷偷拿出怀间的手帕和膝垫,放在她跟前。
视线之中突然泛起的工具让她恍然。
抬头望去,那小宫女只对她笑了笑:“我也经常被罚跪,膝垫是最好用的了。我最近做事得力,她们都不罚跪我了,这个送给你啦。”
她张了张嘴,最后却没作声。再低头拿起面前的工具,想还回去时,那小宫女已经走远。
“谢谢。”她低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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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姣在昭阳殿养了近一个月,甚少出门,但天子还时不时过来看望,之前听说她失宠的闲话这会子又变了风向,说她运气好怀上了龙胎能重获圣宠。
灵充媛的封爵之礼已过,她本想去亲自贺礼赔罪,可季丰的意思让她再将养些时候,究竟皇嗣为重。
虽然人未亲到,礼她准备得可比给柳充仪的用心得多,除了一些衣裳布料,还送了一对用品质上好和田玉打的玉镯,更有为二公主准备的虎头帽,上面的金线也是难得的。
二公主赐名为曦,意为日光,与皇宗子的名字寓意相同,想来天子也是想借着皇嗣的名字想要国家如日光般繁荣兴盛。
将养了些许日子,三月有余的身孕倒一ㄇ坐稳了,姜文姣也要恢复去给中宫请安的规则。
“姜婕妤安。”
门口遇到了多日未见的徐秀士,她如今的样子可落魄至极,不再似往日风物,想到当初她位列二品之首,如今纤瘦成这番模样,实在是令人唏嘘。
“徐秀士有礼。”姜文姣无意与她多话,转身先踏进了坤宁宫。
她没见到身后的徐秀士直直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幽深。
而这一幕被尔后的灵充媛捕捉到,直到徐秀士抬步进了坤宁宫,她才动身。
绾心见自家主子的心情未变,本想开口,但眼见进了殿内,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段时日臣妾养身子,没能来给娘娘请安,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转动佛珠的手停下,闻此笑道:“你最是省心的,这段时日又给本宫送了好些工具,还给大公主做了衣服,本宫来没来得及跟你致谢呢。”
下首坐着的徐秀士听到大公主时,眼睛中多了些亮光,但又逐渐黯淡下去,一只手紧紧攥着浮雕的漆木扶手。
“臣妾的手工欠好,皇后娘娘不嫌弃就已经是臣妾的荣幸了。”姜文姣听到皇后的语气,也是嘴角上扬。
客套几句后皇后想起她的身孕,连忙叫她起了身落座,也像从前一般给有孕的嫔妃放了鹅羽软垫,她坐下时只觉得柔软无比。
“皇后娘娘和姜婕妤的情感可真好,臣妾们都望尘莫及呢。”
坐在姜文姣下首的怡美人盈盈开口,似水的音调虽然听来悦耳,可说出的话确是不入耳。
姜文姣神色未变:“皇后娘娘和六宫向来都是和气的,不外是照顾着我的身孕,以往几个娘娘有身时也是如此照顾的,怡美人倒是多心了。”
怡美人手握团扇掩面道:“姜婕妤此话有理,是嫔妾说话失礼了。”
“近日大皇子和二公主如何?天气闷热,大公主进食都有些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