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钟离辰让管家把所有下人都叫了过来,顾唯安让身边的侍女雪儿跟语儿上前给下人们发红封,红封发完之后,马车也准备好了,钟离辰牵着顾唯安走了出去,上马车进宫。
进宫后先去御书房面圣谢恩,圣上没说什么,只让他们去给太后请安了。到太后宫中请完安后,太后一直拉着拉着两人,一会儿心疼钟离辰离京多年,一会儿又嘱咐两人要好好相处,直到身边的掌宫嬷嬷提醒他们要去后宫请安才放过他们。
“这几天皇祖母都是这样,锦和姑姑说两年前她病了一场之后就不怎么记事,有时连锦和姑姑都忘了。”出了万寿宫,钟离辰牵着顾唯安一边走一边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太后一向疼他,可他却在她病了的那年不在身边。
“这个病我听师父说过,叫什么海默症,会逐渐忘记人和事,影象会停留在某一个时刻,可惜师父没有说该怎么治。”
钟离辰眼神随着她的话逐渐明亮,然后又逐渐黯淡,顾唯安的师父是神医萧瑾瑶,没有什么病是她治不了的,如果连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治,那就只能等死了。
“没事,现在京都处于狂风雨前的宁静,皇祖母这样也挺好的,起码她不会记得这一切。”钟离辰如是说着,皇祖母前半辈子一生都为他人而活,如果得了这个病能让她过的自由点,那治不治问题都不大。
到了皇后宫中,请完安后,皇后照例问了几句寻常的话就让他们去德仁宫了。
到了德仁宫,给萧贵妃请完安后,就坐在一边与她聊起了天。顾唯何在期间发现她似乎看上去特此外疲惫。
“母妃怎么看上去如此的疲乏?”钟离辰自然也发现了,有些担忧地问道。
“最近晚上总是睡欠好,经常在三更天被惊醒,醒来的那一刻感受房中有人,可叫来宫女询问却并没有。”萧贵妃知道自己如果隐瞒不说,自己那智慧的儿子肯定也会从其他地方知道,那样他会更担忧,说不定到时候会闹得更大。
钟离辰听完后险些可以确认有人在捉神弄鬼,而且对父皇的行踪了如指掌,专挑父皇不在宫中的日子下手。他刚想开口让萧贵妃交给他处置惩罚,旁边的顾唯安却抢先了他开口。
“儿媳收头恰好有一方药可以解决母妃的这个问题,不知母妃可信儿媳?”
萧贵妃听完后突然想起自己这个儿媳不仅仅是丞相之女,照旧神医萧瑾瑶的关门门生。
“你师从神医,又是辰儿的妻子,母妃自然是信的,只是不知这药什么时候可送来?”
“儿媳手头恰好有三天的量,剩余的儿媳会抓紧时间炼制。”说着,顾唯安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宫女,宫女递给萧贵妃。
“每天一粒,晚上睡下之前服用即可。”顾唯安见萧贵妃打开之后疑惑,解释道。“炼制好之后,儿媳让侍女雪儿送来。”说着,侍女雪儿上前见礼。
钟离辰虽然有点疑惑妻子的做法,但没有说什么,他相信他的妻子这么做是有原理的。听她们说的差不多了,便寻了个话头接了下去。
巳(sì)时(9:00-11:00)末,皇后宫中的宫女便过来请他们母子三人前去用膳。皇室有划定,皇室子女嫁娶之后,回宫当天,都要与皇上皇后生母一起吃午膳。
所以此时他们便一同前往暖阁,暖阁里皇后已经在里面了。三人进去后行礼问安,,稍等了一会儿皇上便到了,众人纷纷行礼问安。皇上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萧贵妃脸上,皱了下眉,却也没说什么,坐了下来后也让众人坐下,旁边的太监德公公付托下面的人传膳。宫女们鱼贯而入,将一道道膳食放下。尔后另一拨在旁期待的宫女在摆好膳食后上前布菜。用膳期间,众人将“食不言”发挥到了极致。
午膳完毕,宫女上前奉茶,皇上饮了一口后,对萧贵妃说道:“爱妃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可有看过太医?”
这话一出,皇后的目光瞬间就移到了萧贵妃的脸上:“妹妹可是最近操劳太过了?”
皇后的话音刚落,就收到了皇上的凉凉一眼。
“臣妾多谢陛下与皇后姐姐的体贴,臣妾是忧心辰儿才夜不能寐。脸色才看起来很差。”
坐着一句话没说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
“臣妾忧心辰儿多年未与安安相见,又在战场上历练许久,早已练得一身糙皮,担忧他会伤了安安,与安安生分了。”萧贵妃这话说的皇后脸色大变,她暗指的意思她明白。
皇上瞥了皇后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等所有人都退下,只剩他跟皇后的时候,冷哼了一声。
“看来皇后是把朕早些年说过的话给忘了个完全。”
“臣妾不敢,自然时时刻刻记得。”皇后岂止是不敢,自从萧贵妃进宫以来,她的生活一直如履薄冰,她心里门清,自己膝下无子,虽过继了太子,但终究不是亲生的,且皇上不喜她,厥后萧贵妃进宫后也就只能在每月十五号能在自己宫中看到他,她也得为自己谋划,太子生母未来是与她同等的,但太子是她亲生的,这就无形中增加了身份的重量,所以太子生母得除,如今敬王回朝,最好她能把自己作死,省得她脱手。
皇上看都不看就离开了,多年伉俪,要是连她那点小心思都不知道白费了,只要不会危害社稷,对萧贵妃几人欠好他都不会管她。
钟离辰和顾唯安出了宫门回到马车后说话方便了许多,不必会有记挂。
“母妃那边,依你看是出了什么问题吗?”钟离辰担忧着萧贵妃那边的情况,坐好之后就有点迫不及待了。
“问题不大的前提是需得妥善处置惩罚,”顾唯安想了想,问道,“皇上什么时候会去母妃宫中。”
钟离辰一听就明白了,“父皇除了每月十五号去母后宫中,其他时间都是在申时(15:00-17:00)末到母妃宫中,有时政务完成了或者兴趣来源也会去母妃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