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能坏了才女的心意
卫觊奉诏，来到北宫。
卫仲道是他兄弟，作为兄长不用披麻，只是身上衣服色泽昏暗。
“臣卫觊，叩见陛下。”来到刘辩面前，卫觊深深一礼。
“终于见到了。”刘辩问他：“你家兄弟因何亡故？”
“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卫觊回道。
“既知他病入膏肓，为何还要来到洛阳迎娶蔡家小姐？”刘辩又问。
“办场亲事，或许会把晦气冲散。”卫觊说道：“所以才会迎娶蔡家小姐。”
“冲散晦气。”刘辩笑着摇头：“你们就没想过，卫仲道若是死了，蔡家小姐将会如何？”
“二弟亡故，虽然要送她再回蔡家。”卫觊并不掩饰。
“如此一来，你们卫家可就再没脸面与蔡邕相见。”刘辩问：“难道一点也不在意？”
“蔡邕不外腐儒，不见也没什么。”卫觊基础没把蔡邕放在眼里。
藏在后面，听着他与刘辩的对话，蔡琰恨的牙根痒痒。
亏她之前还在想着，不能悔了这桩亲事，一定要离开皇宫。
河东卫家，简直自私到令人发指。
刘辩问：“朕要是放你们离开洛阳，今后是不是也要与朝廷作对？”
“卫家终究是汉臣，不敢与朝廷作对。”卫觊低着头回道。
“说实话。”刘辩笑着说：“只要肯说实情，朕不怪你。”
“是。”卫觊回道：“陛下毁了二弟的亲事，回到河东，我将倾尽家财相助豪雄，与朝廷作对。”
“如今呢？”刘辩问：“还打不计划资助豪雄？”
“有心无力。”卫觊说道：“卫家工业多在河东，来到洛阳，只能坐吃山空。”
“朕差点就信了。”刘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去吧，朕没事要问了。”
卫觊离开，蔡琰走了出来。
刘辩问她：“怎样？有没有听见他说的什么？”
“卫家实在可恶。”蔡琰说道：“把我当成了什么？”
“所以朕才脱手，让你没能嫁已往。”刘辩坏兮兮的一笑：“如何谢朕？”
“陛下为何脱手？”蔡琰说道：“臣女的事情，恰似并不能牵连到朝廷。”
“别人的命运，朕可以不在意。”刘辩对她说：“当世才女，却不得不用心。”
拿起蔡琰写满诗篇的丝帛：“其实你最近写的每一篇，朕都很满意。只是不想让你出宫，才用了些手段。”
放下丝帛，他对蔡琰说：“卫仲道已死，你可以回去了。”
“陛下肯放臣女回去？”蔡琰错愕。
“虽然。”刘辩说道：“你又不是后宫嫔妃，留在宫内做什么？”
他付托孙辰：“派人送蔡小姐回去。”
孙辰应了，对蔡琰说：“蔡小姐，有什么要收拾的，可以交接给我。”
蔡琰向刘辩行了一礼，退出北宫。
孙辰部署几名内侍，送她返回蔡家。
他回到北宫。
刘辩问：“送出去了？”
“还没。”孙辰说：“正在收拾，恰似有不少工具要带。”
“来皇宫的时候，她可没带什么工具。”刘辩问：“哪有那些要收拾？”
“我也不知。”孙辰回道：“像是在宫中攒了不少。”
“那也是宫中的工具。”刘辩摇头：“怎能让她随意带走。”
正与孙辰说话，有个内侍跑了进来：“陛下，蔡小姐求见。”
“她工具收好了？”刘辩问。
“并没有几多工具可收。”内侍回道：“蔡小姐回去后，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只是发呆，突然提出要见陛下。”
“那就让她见吧。”刘辩摆手。
内侍退出去，片刻后，领着蔡琰来到。
“臣女见过陛下。”来到刘辩面前，蔡琰欠身见礼。
“朕已允许送你回蔡家。”刘辩问她：“怎么又回来了？”
蔡琰回道：“臣女不能走。”
“为什么？”刘辩一脸惊奇。
“陛下其实早就知道。”蔡琰回道：“入宫已有俩月，此时再回蔡家，与未亡人何异？”
“什么意思？”刘辩冒充没明白。
蔡琰脸瞬间通红，低下头组织着语言，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刘辩虽然清楚她的意思。
入宫两个多月，外人还以为她被天子宠幸。
而且被宠幸的不止一次。
大汉朝虽不在意女子是否贞洁，想要嫁个好婆家，却也没那么容易。
“怎么不说话？”蔡琰越是说不出口，刘辩越是追问。
“臣女入宫多日，已无法回家。”她最终照旧鼓足勇气。
“朕不明白。”刘辩皱起眉头：“你又没入后宫，与朕并未发生什么，如何不能回家？”
“陛下清楚，臣女也清楚。”蔡琰说道：“可外人并不清楚。贸然回家，说禁绝会被以为不受痛爱，被驱赶出宫。”
“怎么可能。”刘辩笑着说：“朕让孙辰发出昭告，就说你从未入事后宫，只是来到宫内做客。”
蔡琰还没来及说话，孙辰插了句：“禀陛下，当初为了让蔡邕死心，我骗他说蔡小姐已被宠幸。”
他做的这些事情，刘辩早就知道。
装出一副懊恼的模样，他埋怨孙辰：“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都是我欠好。”孙辰低着头：“请陛下降罪。”
“做都做了，降罪有什么用？”刘辩问蔡琰：“你说怎办？”
“臣女不知。”蔡琰红着脸，头垂的更低。
想请刘辩把她留在宫内，实在是开不了口。
偏偏天子又可恶的很，就是不愿挽留。
“你不说，朕也不知该怎么办。”刘辩露出为难的心情：“要不先在宫内住下，过些日子再回去。”
蔡琰满头黑线。
住在皇宫的日子越久，她回蔡家的可能也就越小。
“陛下果真不愿收留臣女？”她抬起头：“若是如此，臣女告退。”
蔡琰转身要走，刘辩把她叫住。
他贱兮兮的笑着问：“你不会真想留在宫内吧？”
“陛下不愿，臣女不敢强求。”蔡琰回了一句。
“朕还以为你不愿留在宫内。”刘辩撇嘴：“既是你想，若不留下，岂不是坏了才女的一片情义？”
他付托孙辰：“今晚蔡小姐侍寝，朕明儿再行封爵，准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