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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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要我潜回大海
可我只是市井之中
一条落入渔夫网中的鱼
在你今天的餐桌上
我皮上的鳞和肉中的刺
正期待清扫，陪伴着你心满意足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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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如若不能逃脱那道绵延万里的岸
一条鱼的生命，又怎能属于北溟
看着自己一天天长大
连海洋也蒙受不起，要漂浮到天空之上的身躯
那是一只鲲，是鱼的神
他抛弃了还在水中游荡的鱼
而让他的眼泪，化作漫天大雨
为海洋和河流里的鱼
留下和时间一样漫长的祈祷与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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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顺流而下和逆流而上的鱼
在一挂瀑布前偶然相遇
一些鱼要去浅滩，让阳光把透彻的生命炙烤得温暖无比
一些鱼要去深海，让黑暗的严寒把生命永生永世的冻结
这是一群团结一致的鱼
因为一道悬崖上的水流，而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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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在水底仰望天空
有谁知道，朵朵白云在每个夜晚都进入我的梦里
我睡在一丛火红的珊瑚之上
那是一团没有温度的火焰
把我在水中的梦想，映照得如死亡一般的炽烈
你让我在水底幸福地在世
但我一直希望，为了飞翔
我宁愿离开水面，到风的怀抱里浅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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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在浪滔里，寻找着另一条不安份的鱼
你一直在召唤我，回到礁石底下的窟窿
那是我的家园，我的生命就降生在那里
可沙滩上另有我从未看过的潮汐
可天空中另有我从未迎接的风雨
一条鱼的命运难道就只能永远煎熬在水底
我要把你的召唤和我的呼吸
都炸响在那一朵迎向天空的浪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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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终于照旧落入你的手掌
与你一道回归市井
成为一条在炊烟里隐居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