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青庸众岭乃知行中洲最重要之地域，九条山脉自东往西相连。依次为：【择灭山】【非择灭山】【无所有山】【虚空山】【圣道山】【空无边山】【识无边山】【非想山】【缘起山】。被称为中洲两大武学圣地之一的相见社就位于岭东四山，近三百年以来无人能撼动。普天下习武之人，皆以出自相见社为荣，同时也被江湖中各局势力争先招揽。

　　辰时·择灭山·双溪竹海

　　修竹苍翠，碧林之间，九名门生耐心期待着。年纪最大的三十出头，最小的也有个十二三。其中之一即是莫心醉。

　　“明月姐。”

　　“嗯？”

　　今天的古今明月身着一件深蓝色紧制束腰花罗衣，提着随身佩剑“晏初”。

　　“卖力教我的老师你认识吗？”

　　“认识。”

　　“那他的武功厉不厉害？”

　　“我们相见社的老师都很厉害。”

　　“那他好欠好相处啊？严不严厉。”

　　问到此处古今明月的脸上略显一丝担忧：

　　“严师出高徒，至于好欠好相处，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时机跟他相处了。”

　　“啊！那你的意思是我还纷歧定能拜师乐成。”

　　“来了，我先走了。”

　　“哎！明月姐。”

　　功夫不大，风敲竹响中，从西边的斜径小道摇摇晃晃走来一人。三十来岁，身材修长，雪面银发，高鼻深目，穿一件水墨束腰紧绫衣，右手握着一把青布缠裹的长剑，斜搭在肩膀上，左手拿着一个盛满烈酒的四方扁平白玉壶，时不时的抿上一口。

　　“接着，一人一个分完。”

　　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小布包，顺手扔给了一名学生。

　　人手一个，仔细检察不外是一个拇指巨细的瓶子。

　　一屁股坐到地上，拿眼斜视一圈道：

　　“瓶子打开，把里面的工具倒出来。”

　　几名学生打开瓶子的同时相互嘀咕道：

　　“你闻到没有，好大的酒味啊。”

　　“这还用闻啊？看都看出来了。”

　　“对呀，一看就是喝醉了。”

　　“随着酒鬼能学什么呀？”

　　“哈哈！虽然是学喝酒啦”

　　九人各自倒出来白，黄，红，三颗枣核巨细的药丸。众人皆左右相视不知所以。

　　“我叫关河梦，是即将教你们武术的老师。然而在此之前，我需要列位做一个小小的选择。很是简朴，在你们手上划分有白，黄，红三粒药丸，是我用上百种灵芝仙草制成，妙用无比。同时我也将教授你们与之相配的内功心法。”

　　听到此处，几位学子皆喜上眉梢，没想到尚未拜师便收到如此珍贵的礼物，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拜师礼？唯有莫心醉心中暗想，此事恐怕没那么简朴。

　　“那现在——需要列位——做出选择。吃白丸的，可习我下乘内功心法。吃了之后，通气血，疏经络，固本培元。吃黄丸的，可习我中乘内功心法。吃了之后，清五脏之毒，护六腑之能。吃红丸的，可习我上乘内功心法。吃了之后，洗骨炼髓，充精化神。”

　　“我要吃红丸。”

　　“我要吃红丸。”

　　“我也要吃红丸。”

　　“虽然是吃红丸，练上乘武功啦。”

　　“……”

　　“嘘！”关河梦做出一个禁声的行动。

　　“听我说完。药虽然好，但凡事有害就有弊。食白丸者，封阳气，藏精血，一生不行泄漏。”

　　“什么意思啊，老师？”众人疑惑道。

　　“意思就是——不能与人交合，不行行鱼水之欢，就是一辈子不能娶媳妇，生孩子。”

　　话音刚落，众人皆满脸疑惑道：

　　“啊，这叫什么武功？”

　　“就是啊，我们各人辛苦练功，不就是为了成就一番事业，享受荣华富贵，享受三妻四妾吗？”

　　“对呀，我们家还等我传宗接代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关河梦似有点不耐烦，突然轻叱一声，这一声猛虎般的咆哮，震的众人耳鸣胸痹，立足不稳，很久才恢复过来。

　　几位学子见关河梦内力竟然如此深厚，心中极为惊愕。便都不敢多言。

　　关河梦吮了口酒接着言道：

　　“食黄丸者，每三十日，来我这儿领取服用中合药一次，若稍有差错，便会一命呜呼，也就是说一生一世都要顺从于我。至于——最后一个红丸吗……食用者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但是，即服用起，只有二十年寿命，二十年之后便会立刻毙命。”

　　一名学生小心问道：“那不吃药丸，就不能练了吗。”

　　关河梦瞥了他一眼说道：“如果可以，那我说这么多话干什么，我喝多了？给你们一炷香的考虑时间，虽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跟我学。”

　　话说完，关河梦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留下九名学生暗自纠结。

　　“嗨！我看，照旧算了吧，跟谁不能学啊，干嘛非得跟他学。”

　　“可是，看他的样子真的很厉害啊！”

　　“厉害管什么用，你以后不碰女人，照旧要一辈子只跟他混，又或是只活二十年？”

　　“就说是啊！”

　　“没错。”

　　“去别人那，一样学啊。”

　　一边说着，有两人就已经离开了，紧随着又有三四人走了，到最后竹林里只剩下两小我私家。一个是莫心醉，另一个看来岁数也不大，预计也就十六七，玉面高瘦，五官精致，轮廓明白，一头茂密鲜亮的橙发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他时而看向天空，时而看向手中的药丸，也许是在思索纠结应该吃那一粒吧。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关河梦坐起身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才看见两人，眼神中几多有一丝意外。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想好了没有，要吃那种颜色的？”

　　那名门生言道：“老师，我想好了，我决定吃红色药丸。”

　　话音刚落，手一动，红丸就被扔进了嘴里，顺喉咙咽了下去。

　　关河梦看他绝不犹豫的吞下药丸，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又转头蛮有兴趣的问道：

　　“你呢？”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也让这位玩世不恭的老师吃了一惊。

　　只见莫心醉手捧着三粒药丸，张大了嘴，一股脑儿的全扔了进去，吞下之后还冲着老师拍了拍肚子，傻笑着说道：“嗯！味儿还不错，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