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大结局(五)
杀人犯是什么,各人心知肚明。
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刽子手!
“诗锦竟然和杀人犯有关系?”有老师眼睛睁大,捂住了嘴巴。
转头立马把着赵巧的胳膊,一脸担忧:“那你可得小心点,据说杀人犯的暴力基因是有遗传性的,倘若诗锦也有,你不就危险了?”
赵巧吸了一口黄瓜汁,凉凉的瞥了她们一眼,之后挽起袖子露出结实力量感十足的肱二头肌:“你确定她是我的对手?”
老师们:“……”
也是,赵巧虽说是健美操专业的老师,可之前也是擂台冠军。
一拳头下去,两百多斤的猛男直接被揍哭,半天爬不起来。
她身高一米八,活脱脱一个行走的杀手机械。
再看看诗锦,站在赵巧跟前明显像极了迷你版的呆萌挂件。
她们应该担忧诗锦被赵巧揍的意外。
于是各人也就没当回事,转移了话题。
倒是赵巧,眼底昏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去实验室依旧没头绪后,诗锦又跑去了舞蹈室。
回忆着赵巧教给自己的细节,对着镜子憋着腮练习,像极了被迫营业。
舞蹈室有一面是落地大窗,现在室内明亮,窗帘也没拉,站在昏暗的走廊里正好可以将里面一览无遗。
“我靠,嫂子这舞跳的……真好!”
其实他想说真烂来着,但褚少在旁边,他不敢。
身旁的褚辞双臂环胸,慵懒地倚靠在墙壁。
舞蹈室内的灯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出一个明暗接壤线,一般轮廓隐匿在黑黑暗,只有一半是明亮的。
让本就深邃悦目的五官,越发扑朔迷离。
听到褚下不着调的硬夸,嘴角一顿猛抽。
夸完后,褚下还小心翼翼视察自家爷的脸色,却不小心和自家爷幽深的目光空气中相接。
他一个激灵,连忙看向一旁。
“褚下。”褚辞歪着脑袋,降低的嗓音大提琴般鼓弄着魅惑。
大冷天,褚下冷汗淋漓,他提心吊胆转了过来低着头:“在。”
“做人得真实。”
褚下一脸懵逼:“?”
咋还不能夸了?
褚辞收回目光继而看向练舞的诗锦,拖着腔调,几分无奈:“跳得烂是事实,没须要硬夸。”
不是……褚少,您是忘记了被甩的酸爽了吧?
竟然还敢当着嫂子的面说嫂子跳得烂?
完了,没救了!
褚下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纷歧会儿,诗锦似乎有了灵感,就走已往关掉音响,去易服室换好衣服后出来,就撞见了贴墙的二人。
她拉好拉链走了过来:“你们怎么在这?”
“看我家小孩跳舞啊。”褚辞诱死人不偿命地轻笑着。
诗锦:“……”
她抿了抿嘴,一脸庞大:“我知道我跳得烂。”
所以,能别用那种目光看我了吗?
诗锦心里有些无力。
“谁说你跳得烂?简直是惊鸿舞好吧!”褚辞话锋一转,顺势揽着诗锦的肩膀说。
褚下蓦然睁开眼:“!!!”
他是听觉泛起幻觉了吗?
刚刚褚少明明说做人要真实,要认可嫂子跳得烂。
这会儿咋就打脸了呢?
惊鸿舞……
诗锦额头一脸黑线:“惊悚舞才是。”
“哎呀什么都得慢慢学,你羡慕别人跳的柔美,但别人也羡慕你跳的杀伤力十足。”
诗锦:“……”
褚下:“???”
有这么夸人的吗?
但褚辞直接无视褚下诡异的眼神,揽着诗锦的肩膀兀自说着,二人逐渐走远。
等到生化学院门口后,褚辞终于说完了话,而且最后做了总结:“其实,想要让肢体越发柔美,是有技巧的。”
“什么技巧?”诗锦问。
褚辞突然眼里乍放出诡异的目光,故意倾身上前在诗锦耳边喷洒热气。
本想看看小孩怕羞的模样,可诗锦似乎感受不到,而且更太过的是,她也转过脑袋。
有些冰凉的嘴唇似有若无掠过褚辞的脸颊,褚辞满身一僵,从耳朵根开始往脸上爆红发烫。
他立马跳开几步,摸了摸滚烫的脸,也不知红了没。
瞧着褚辞又做出惊悚状,诗锦心里有了决断。
每次自己主动时褚辞都市娇羞。
那就等他主动,看看会不会娇羞,一个大男人这么不经撩?
诗锦啧啧了两声,摇头离去。
厥后的几天,诗锦以为赵巧会因为自己舞蹈天赋实在是太差而放弃,哪知赵巧对自己简直耐心百分百。
不光会耐着性子纠正自己的错误,而且还将健美操的剖析行动发送到诗锦微信上,很贴心的提醒她多练习几遍。
诗锦对跳舞不感兴趣,在看到消息后直接关掉手机,继续翻看生化系的种种课本。
争取完成抗骨癌特效药的最后一步演算。
之后就可以制药,用于试验来逐步跟进药效的各项数据。
这天,课程结束后在易服室。
换好衣服的诗锦被赵巧堵住。
诗锦客气的朝她点颔首:“赵老师。”
赵巧似乎有话要说,在等到旁边的学生也离开后,她凑到诗锦跟前,压低声音问:“你,和诗厚恩什么关系?”
诗锦如实回覆:“我舅舅。”
赵巧明显松了口气,还摸了两下诗锦柔软的卷发,笑道:“还以为你们是父女呢,吓死我了。”
诗锦:“……”
要是诗厚恩是她爹,她觉得她的身高也能长到一米八,甚至一米九。
只可惜啊,是个舅舅,没把这个基因遗传给自己。
“你问我舅干嘛?”诗锦问。
“没……没什么!”赵巧张皇的摆手,诗锦眼睛一眯,有离奇!
诗锦虽然带着墨镜,但赵巧觉得这孩子是在窥探自己的内心,于是连忙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注视着空荡荡的门口,诗锦脑袋一歪。
靠!
舅舅的桃花,终于开了?
看这样子,两人似乎之前认识。
*
因为背负着杀人犯的案底,诗厚恩已经被许多家公司拒绝了。
这天下着鹅毛大雪,天气很冷。
他站在马路边期待绿灯。
就在这时,走过来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冻得瑟瑟发抖,身上穿得比力旧。
基础抵御不了兰城的零下二十度。
牙齿都在打架。
诗厚恩往女孩身上多看了两眼。一双鞋帮有些脱胶的皮鞋,起球的裤子,另有明显是廉价质感的棉服。
脖子里空荡荡的。
兰城在华国的经济生长排名并不靠前,四周也有许多山区的孩子在城里念书。
另有四十五秒才气过马路,女孩冻得脸颊通红。
双手放在嘴边不停的哈气。
诗厚恩想了想,就把外甥女给自己买的毛呢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女孩身上。
女孩被吓了一跳,抬头露出纯洁的目光。
诗厚恩以为是自己的长相把她吓到了,于是别开脸,有些尴尬的说:“那个……把衣服穿好,别冻着了……”
“谢谢大叔!”女孩清丽的嗓音格外好听。
诗厚恩受宠若惊,这照旧有人第一次给自己致谢,他错愕的看向女孩。
女孩露出甜甜的笑容,把衣服还给诗厚恩:“但是无功不受禄,大叔的美意我领了。”
之后看着绿灯亮了,便朝诗厚恩摆摆手道了别后就过了马路。
或许,这是人生第一次做好事被致谢。
诗厚恩凶神恶煞的大饼脸上,竟然多了分呆萌的傻气,他咧着嘴摸了几下寸头。
这一幕全部李英华看在眼里。
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因为腿伤还没好,所以局里就把他调到刑事视察科去事情。
刑事视察科处置惩罚的都是些未结案或者其他案子。
很快,车便从诗厚恩旁边擦身而过。
后视镜里,诗厚恩的身影逐渐远去,李英华捏了捏眉心,闭目修养。
“适才那是诗厚恩吧!”过了许久,开车的同事才反映过来。
李英华睁开眼看向同事,同事朝他肯定的颔首:“就是他!没想到啊,牢狱里待了十年,从良了,知道给小朋友给衣服御寒……”
说话间,掏出了一个棒棒糖递给李英华。
李英华:“我不吃。”
同事:“不是给你的,帮我撕开,我吃。”
李英华:“……”
诗厚恩长相凶狠,出了门都让人以为是道上的年老,吓得小朋友们哇哇大哭,路人们也退避三舍。
说他是杀人犯,谁都相信!
*
晚上,老李回抵家后,就发现儿子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种种刑事档案。
他换了鞋盛了杯水走了已往笑道:“明天才上班,这么心急?”
李英华抬头笑了笑:“熟悉熟悉业务。”
“哈哈哈!”老李被逗笑了,看来自己当年事情狂魔的基因是遗传到儿子身上了。
他坐到一旁,拿起苹果开始削皮。
李英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电视柜上放着的照片。
照片上是四小我私家的合照。
三男一女。
站在C位的,是自己未曾谋面,缉毒历程中被毒贩枪杀的母亲,左边是父亲,母亲的右边则是文冲叔和一个面相凶狠的男人。
四人当年都很年轻。
照片是裱在玻璃里的,但却已经泛了黄。
“爸。”李英华手里端着资料开口。
老李抬头:“怎么?”
他削苹果的手法很好,从顶部转着圈削,皮就会成为一长串。
“厚恩叔当年杀人动机是什么?”
被害者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女性,脖子上的动脉被匕首切断,就地血流死亡。
但是据资料显示,厚恩叔明显和死者没有任何交集。
难道就是因为路过,所以杀了人?
太过离谱!
听到儿子提起当年的事情,老李手明显僵了一下,额头上的皱纹在灯光下十分恐怖。
他缄默沉静了一会,低冷静声音,听不清任何情绪地说:“你厚恩叔,他不是杀人犯。”
之后,老李也没有说任何原因。
证据都在档案里,说无数遍,也没有任何作用。
话题有些沉闷,老李突然话锋一转,和儿子讨论起了刑事视察科的事情。
一晃眼,就是一个月后期末考试的日子。
废了好鼎力大举气,诗锦的健美操测试勉强及格。
从台上下来的她看着某人从音乐响起就一直给自己拍手,尴尬癌都犯了。
“跳得真悦目!”褚辞凑过来不要脸的说。
诗锦:“……”
能再尴尬点吗?
*
A实验室在这天来了个不速之客。
因为后天就要放寒假,所以各人争分夺秒准备将一些事情加速处置惩罚完。
争取开学后直接进入系统制药环节。
距离黑壮实说的一个月后讥笑基地班的事情,即是今天。
来到三楼,正想措施要进入A实验室时,发现实验室的门竟然是开的!
黑壮实心里大喜,众所周知实验室不是任何人都能随便进出的。
就算进出,也要获得实验室内部人员的允许才行。
黑壮实走了进去,一块白板挡在门口,他只能侧着身子努力将肚皮吸进去才算是挤了进来。
来来回回穿着白大褂的学生,手里或拿着纸和笔,或拿着种种试剂。
空气平静的不像话。
黑壮实拉住一个学生:“你们现在还在第一步吗?”
抗骨癌特效药的系统制药法在国际上果真了三步,第一步是基础,第二步是进阶,第三步是未知。
至今为止,没人进入过第三步,究竟研制特效药太难,就连当年台甫鼎鼎的诗函院长,也被困在了最后一步。
之后便消失了。
是生是死没人知晓。
所以,黑壮实笃定这群新生预计连第一步的最前面的部门都没搞清楚。
就见学生摇摇头:“我们没做第一步。”
果真如此!
黑壮实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群逼崽子,终于轮到他来讥笑他们了!
“小刚,资助取点培养基过来。”
戴着白色手套的万俊走过来说过。
小刚点颔首,去了隔间。
黑壮实挖苦的看着万俊,万俊直接无视黑壮实。
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适才推演出来的公式。
真是装模作样!
黑壮实不屑一笑,连白板上的公式看都没看,就直接张口吐芬芳:“今晚一过一个月就结束了,看来你们在A实验室也没法呆了。”
阴阳怪气的话在一个男生嘴里说出来,真够贱的。
万俊没理他,把写出来的公式往后推演后,有拿起相关药物转身去了后面试验台。
黑壮实哂笑,看向白板。
他要看看这群傻崽子们演算到哪一步了。眼里的讥笑快速放大。
可当他的目光定在某一个公式时,瞳孔骤然一缩,壮实的身躯猛然一颤。
“这……这……”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指着白板上的公式,脑子里却飞速思考。
这些公式都是第二部门啊!
难道基地班已经完成第一部门了?
不行能!
这不行能!
脑子一阵接着一阵的眩晕催使着他往实验室里面踉跄走去。
诗锦和段宏希都站在最里面的白板前,段宏希将自己的看法写在白板上,诗锦一边看他的解说,一边借助母亲的条记本,最后点颔首,把最终结果写了下来。
其余人则是忙忙碌碌的做实验,每个手法都不逊于真正的科研者。
不夸张的来说,他们就是真正的科研者!
哪有新生的莽撞与生涩?
合上条记本,诗锦眼露赞赏:“段狗,你知不知道你是天生的生化专业天才?”
“屁!”段宏希瞪着眼珠子,一脸桀骜,“老子我是游泳天才!生化专业只不外是随便玩玩。”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整小我私家嘚瑟的不得了。
像是故意刺激诗锦。
诗锦嘴角一扯,点颔首口吻略带妥协:“好,你是游泳天才。”
段宏希噗嗤一笑,抬眼时见黑壮实站在走廊里,眉头一蹙:“哪来的野狗?给老子赶出去!”
班长发话,全班行动。
黑壮实连忙挣开他们,圆睁着眼朝诗锦二人扑了已往,诗锦下意识抄起旁边的显微镜。
就见扑过来的黑壮实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诗锦:“……”
“大佬,求指教!”黑壮实目露老实,双手合掌,太过虔诚。
诗锦一脸凌乱地看向段宏希,段宏希耸耸肩,居高临下警告道:“你得把我们叫祖宗。”
“对!祖宗!”黑壮实立即改口。
整个A实验室的人:“……”
*
“组长!组长!”
纷歧会儿,一脸兴奋的黑壮实冲进了B实验室,一进门就锁定目标,上去抓住王奇的胳膊。
王奇眉头一蹙,紧接着抬头露出温润的笑容:“怎么了?”
“组长,好消息啊!”黑壮实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基地班新生!基地班新生真的将特效药的第三部门研究出来了!预计开学就会进入制药环节!”
“果真?”王奇声音突然拔高,但很快恢复平常,眼神有些闪烁,“可真是个好消息。”
“是啊!”黑壮实没注意到组长的异常,依旧和全组的人分享这个喜讯。
黑壮实人不坏,就是架子端的太高,一直瞧不起新生。
觉得新生就是群初生的牛犊,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不经摧残。
可这一次,黑壮实是彻底佩服了!
他向来喜欢用事实说话,信守允许。
即便适才被A实验室围住,他也没有任何屈辱感,反而是很佩服的叫他们祖宗。
*
黄昏八点,A实验室的任务终于圆满完成。
教授也很是惊讶他们的进度,于是便允诺在开学之前就将所需要的种种药剂,以及活体实验动物准备好,争取开学当天正式启动制药实验计划。
诗锦在确定实验室各个电器关闭后,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
下了楼,却在拐角口遇见了王奇。
王奇已经换掉了白大褂,穿着一身名牌的他多了分贵气。
诗锦与他不熟,点颔首后径直离去,却被他喊住。
“诗锦。”
诗锦转头:“有事吗,学长?”
态度疏淡。
王奇走过来,脸上挂着笑容:“今晚一起去图书馆吗?”
之前诗锦每次离开实验室,都市去图书馆学习到凌晨12点。
所以王奇觉得诗锦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邀请。
因为自己在整个兰城大学生里,是最有钱的。
诗锦读出了他的潜台词,直接谢绝了。
王奇脸面有些挂不住,但他心情稳定:“听说你们A实验室已经将抗骨癌特效药的理论彻底完成,开学就要进入制药环节。”
诗锦扶了扶墨镜框,眼里多了丝对王奇的探究。
就听王奇继续说:“制药远比理论难得多,正好我是博士,资历比力好,而且之前也制药乐成了频频……”
“所以呢?”诗锦可笑地问。
“所以……”王奇依旧挂着温润的笑容,“众人拾柴火焰高。”
“你要加入A实验室?”
“不不不,你误会我了。”王奇连忙否认,“把推导历程与结果给我看一下,以后要是你们制药环节出了差错,作为学长的我,也可以尽一点绵薄之力。”
诗锦眼睛一眯,嘴角多了分邪恶的笑容。
众所周知,特效药的推导历程与结果是高度秘密,只能由自己团队掌握。
若是对外宣布,那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孩子拱手送人,倘若对方比自己先研制出来药物,那发现专利也是对方的。
评委可不管你们的私人恩怨,评委只想要结果!
看不出来这个王奇竟是个小人,以为自己傻吗?
见诗锦半天不答话,王奇很有耐心地说:“你可以先考虑一下。你们要知道,一个药物的降生,实践才是基础,理论不外是辅佐作用。
你们新生班没有恒久浸淫在实验室的雄厚实力,恰巧我是学长,更是博士生。小学妹,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奇的一踩一捧让诗锦觉得他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将窃取结果的意图说得如此堂而皇之。
她笑着摇摇头:“欠美意思学长,我们新生班有信心。”
说罢,便转身离去。
被一个新生班的人拒绝,王奇额头青筋暴起,怀里的书本都被抠起了皮。
敢和学长作对?
那就等着失败吧!
见小孩从生化学院大门出来,站在人行道劈面的褚辞跟个沙雕大孩子一样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诗锦的胳膊。
“怎么出来这么晚了?”
语气有些撒娇与小委屈。
他见A实验室的灯是十分钟前关的,下个楼梯用不了十分钟吧。
“碰见一个盗贼。”诗锦淡淡地说。
之后想到了什么,问:“今年的除夕你准备到哪过?”
曾经交往时,褚辞都说他小时候没怎么过年。上了大学后过年都在住校。
试想,除夕这个本该合家团聚的日子,一小我私家清清冷冷的在公寓里,何等恐怖?
“除夕啊。”褚辞低喃着,声音很轻。
他挽着诗锦的胳膊,目光落在不远处路灯下悠长昏暗的马路尽头。
四周已经没有人了,耳边偶尔吹过冬夜的寒风,吹得耳朵发疼。
两人走了许久,褚辞似乎说了句“在公寓过”,声音很轻,险些捕捉不到。
有些落寞。
褚辞是功勋世家,预计亲人们大多数,都长眠在地下。
自己这样问,简直不适时宜。
于是诗锦停下脚步,褚辞疑惑:“不走么?”
诗锦想了想,说:“我们,还没拥抱过吧?”
两人最亲密的时候,就是在去年公寓里,自己偷亲了褚辞那次。
之后除了拉手之外,没有僭越过一步。
褚辞抿了抿嘴唇,路灯下的薄唇,润色鲜亮。
最后,他点颔首,语气有些欠:“是哦~”
就很骚。
诗锦:“……”
她张开双臂:“来。”
褚辞:“……”
见褚辞没反映,诗锦脸臊得慌,看来自己太主动了,就想着继续回宿舍,放下胳膊:“走了。”
刚转身,就被褚辞拉过来,脸一下子撞入他坚硬温暖的怀抱里。
鼻子……真疼!
诗锦被磕出了眼泪花,想要用手擦,哪知脊背已经被褚辞的大手按住。
“抱抱。”
也不知说的是“抱抱”,照旧“宝宝”,褚辞用的是兰城方言,“宝宝”与“抱抱”都是一个音调,所以诗锦很难分得清。
修长的指骨穿过冰凉柔软的发丝,褚辞贪婪的嗅着发丝里的清香。
原来孤寂空洞的心脏,一下子填满了。
*
2022年的除夕夜,雪下得比往常要猛烈。
洋洋洒洒不外片刻,整个兰城就被白毛毯裹得严严实实。
暗红色的天空,格林小镇里每一棵树,都像是浇了奶油一样梦幻浪漫。
站在落地大窗前,穿着毛茸茸家居服的诗锦正歪头望着窗外的景色入迷。
其余人都围坐在沙发前看春晚。
另有两分钟,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
诗厚恩和文韬另有文冲抱着大一堆烟花来到院子里。
文韬叫诗锦,诗锦才回过神跟了出去。
“姐,你来点一个!”文韬将打火机递给诗锦。
诗锦摇摇头:“你们先来,我录视频。”
“那好吧。”文韬耸耸肩,小跑到空地处,摆弄爆竹。
诗锦的脸蛋被冻得通红,她往指尖哈出白浓浓的热气,手机屏也被热气弄得湿哒哒的。
她又将手机往衣服上一擦,这才打开微信,将置顶的聊天框点开,选择录像。
文冲目不转睛盯着腕表:“十!九!八……”
每说一个字,哈出一大堆白气。
文韬和诗厚恩一人卖力一个爆竹,期待新年钟声的敲响。
就听文冲继续喊:“五!四……”
诗锦已经准备按下录像按钮了。
两眼闪闪发光。
文玫与刘春站在一起,许梦与文韫,文中站在一起。
只有诗锦,是一小我私家站在最角落的。
“二!一——!”
“砰砰!”
紧蹙的两声炮响,格林小镇教堂里的钟声开始“咚,咚”敲响。
两朵美丽的烟花直冲天空,在暗红的天河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诗锦将这一幕录了下来。
隔邻段宏希家也在放炮,一时之间,格林小镇里百花齐放,百花争艳!
从外面看格林小镇,简直犹如万千烟火云集争艳的魔幻城堡。
录好了像,诗锦就将视频发了已往。
并配字【除夕快乐!】
消息发已往了,诗锦嘴角的笑意却徐徐凝固。
对话框里纹丝不动,褚辞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秒回。
怎么回事?
记得上次元旦,她发消息,褚辞都是秒回的。
诗锦扭头进了屋。
等再出来时,已经穿好了外套。
“姐你要出去吗?”文韬刚放完烟火。
“嗯,有点事情。”诗锦说着,取出鞋柜里的马丁靴穿好。
瞧着她急急遽的模样,文韬和文冲也没有拦她。
诗厚恩快速拿着车钥匙随着诗锦离开了。
看到最碍眼的两人离去,刘春心里好受多了。
她坐在主位,笑得睁不开眼:“今晚呢,是除夕夜……”
话还没说完,见文冲给文玫碟子里夹了许多涮羊肉,刘春立马变脸。
吓得文玫连忙推开碟子,起身:“我去取蔬菜沙拉!”
之后就跑去了流理台。
“妈。”文冲被气笑了,“今晚是除夕,还要让玫玫吃草?”
“什么叫草啊?”刘春瞪着眼珠子,“我那时为了玫玫好!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身材!倘若她变胖了,指头上的肉厚了,会影响弹钢琴的灵活度,你不懂!”
听着奶奶说着些,背过各人的文玫捏紧了手里的酸奶瓶。
眼底一闪而过的委屈与恼怒。
反观文韫,与文韬坐一起,话不多的她,一口接着一口吃羊肉,还抓起鸡腿啃食。
看得刘春嘴角三连抽,许梦想要阻止,却被文韫一个眼神给吓得说不出话。
最后,许梦不宁愿宁可:“韫儿,你少吃点,你跳舞呢。”
文韫放下鸡腿,掀起眼皮盯着母亲,嘴角挂着哂笑:“那又怎样?跳舞不用耗能量?”
许梦:“……”
被二连怼的她只能噤声,闷头用饭。
*
上次诗锦来过上庠路的勤楼公寓,因为穆沉阁当着她的面按的密码锁,所以这次她知道。
但她没有去解锁,而是按门铃。
诗厚恩跟在一侧,瞧着外甥女按了三下门铃,忍不住说:“该不会人不在吧?”
“不会啊。”诗锦眼里带着小迷糊,“他说每年除夕都市在公寓里过的。”
“或许今年不是。”诗厚恩增补。
诗锦看了舅舅一眼,思忖了一下,就拉开挡板,将密码输入进去。
“咔!”
门开了。
诗锦走了进去,里面黑乎乎的。
她脱掉鞋子蹑手蹑脚走到褚辞房门前推开门,室内一片灼烁。
电脑停留在聊天框里,诗锦走了已往,定睛一看。
备注【大伯褚勋】
褚勋?
W团体董事长?!
与此同时。华国昆仑区。
上万公里的极地冰川雪地里,放眼望去,触目惊心的红色花朵绽放在这片无人区。
空气中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现在,身着迷彩服的褚辞,比往日更多了份肃杀与铁血。
大手骨节上的冻疮触目惊心,眼角的毛细血管更是争相炸裂,染红了他的眼。
嘴唇和脸全部都冻皲裂。
被昆仑区雪地里强大的紫外线辐射,他的皮肤早已不似往日的白皙。
他手里牵着五个绳子,弯腰在每只哈士奇脑袋上拍了拍,然后松开他们的牵引绳。
瞬间,训练有素的哈士奇们纷纷四散开来,在雪地里快速寻找隐匿枪械。
这五只哈士奇,都是隆山滑雪场那五只退役哈士奇的子女。
继续了怙恃的飒爽英姿与敏锐的洞察力。
突然,一个战士看到褚辞胸口渗透出来的暗红色,走已往:“褚少,您受伤了!”
褚辞低头,摸了下右胸口被子弹穿透的迷彩服,指腹触碰,黏腻的血液夹杂着子弹的烟火味令人触目惊心!
褚辞眉头都没蹙,抬头,凤眸里反照出昏暗的冰川雪地。
嗓音微哑:“无碍。”
*
褚辞竟然叫W团体董事长为大伯。
起初诗锦以为褚勋这个名字是撞名了,可当她看到聊天框里的内容后,彻底确认这个大伯褚勋就是那个褚勋!
回到文家,因为是除夕夜,所以全家都得守岁。
凌晨一点,刘春叫来了几个一起打牌的牌友,在自动麻将桌上打得不亦乐乎。
客厅里烟雾缭绕,诗锦讨厌吸烟,更讨厌二手烟,在进门后就戴上口罩。
客厅里除了刘春和文中另有几个牌友外,其他人都不在。
于是就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去了卧室。
给白瑞德发了个消息。
对方直接秒回。
诗锦被白瑞德的速度吓到了,这么晚了没睡?
白瑞德回复【这几天不牢固,内网随时有被攻破的风险,所以董事长和你联系的日程得继续延后,欠美意思呀~~~】
自从上次和董事长对话,董事长让自己寻找诗广漠后,距离现在已经已往了两个多月。
领土不牢固?
诗锦又想起适才褚辞对话框里的内容,褚勋说昆仑区近期有异动,让褚辞领导野战队去围剿。
对话信息是三天前。
褚辞走的时候没有关电脑,看来简直是很是重要的事情。
不外,W团体制造的内网是否太过垃圾?
竟然连黑夜团体都怕。
诗锦下意识咬住嘴皮,昏暗不明的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
警察局在除夕第二天就正常上班了。
李英华是第一个来到行政视察科的,打开档案室,坐着轮椅的他穿过一排排货架,最厥后到十年前的档案面前。
准确的说,过了个新年,已经十一年了。
找到德水铁桥杀人案的纪录箱,可箱子在最高层。
他叹了口气,早知道就用手杖走路了。
他吃力的站起身,右腿还在哆嗦,一米八的大高个,在巨大的货架面前也失去了优势。
指尖努力向上伸,突然,盒子眼前一晃,然后就被人拿了下来。
“呶。”
是个新来的警察,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李英华多看了他一眼:“谢了。”
之后就抱着箱子,摇着轮椅离开档案室。
望着李英华离开的背影,新警察将帽子往下拉了一点,最后转头看向货架上的标志。
【2011.9.12德水铁桥杀人案】
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拳头捏紧。
*
除夕一过,月朔到初三都是串门的时候。
横竖现在学校里也没什么人,诗锦也就没去。
被继母一大早叫醒,说是去造访姑奶奶,二爷,舅爷之类的。
于是,四个孙辈全部都被塞到车里,去了德水南面的南关区。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刘春还孜孜不倦给孙子们教授如何要红包的技巧。
“一会儿去呢,嘴巴一定要放甜,玫玫,你来示范一下。”
文玫清了清嗓子,露出甜化人心的笑容,并说了句祝福语。
刘春很满意的颔首:“没错,就是这样。文韬,你和你姐千万不要端架子,你嘴巴越甜,人家给的红包就越多,知道吗?”
文韬文韫:“……”
没人回应。
刘春就回过头,却见三个孙子孙女竟然都抱着手机打游戏。
气得她抓起面前的一盒纸直接砸在了诗锦脸上。
把诗锦的墨镜给敲掉了。
强烈的刺光疼得诗锦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闭紧了眼。
文韬乘隙忙将墨镜给姐姐戴好。
“奶奶你太太过了!”文韬气急松弛地说。
“我”刘春知道失手,但看到诗锦被自己揍,心里莫名一爽。
诗锦的眼睛怕光?
坐在劈面的文玫死死地审察着诗锦,脸上多了份腹黑。
被刘春一搅和,三人没了玩游戏的兴趣。
刘春继续说:“一会儿他们给你红包,你们一定要嘴里喊着不要,而且将口袋拉开,这样就装的深一点,红包不掉出来。要否则掉在了地上,咱们也欠美意思捡起来,知道吗?”
文韫哂笑,双臂环胸:“咱们家有这么缺钱?”
“你个死丫头懂什么!”刘春急眼,“咱不缺钱,可也不能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