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书信·凋零

　　鸦感受得出自从艾薇蜜儿从那个阁楼出来后，心情就特此外降低。

　　“蜜儿？”鸦轻声唤道。

　　艾薇蜜儿应声看向他，眉头因为心情欠好而紧皱在一起。

　　鸦想要问些什么，但看着蜜儿这样的神情时又觉得喉头似乎被什么堵住了，最后只憋出一句：“你没有找他要回来？”

　　他是说魔女之心，那小我私家类没有把艾薇蜜儿的魔女之心还给她。

　　蜜儿摇摇头：“不着急。”

　　等他想通了再拿回来也不迟，不，说不定他会自己还回来。

　　横竖她是不急，大不了离得久了，她也不外是灰飞烟灭。

　　几百年前她就该如此，就当是多活了几百年。

　　但鸦却不会消失，他是魔女力量的造物，只要魔女之心还在他就不会消失。

　　只是可怜他要换个主人了。

　　拉着鸦来到略显破败的花园，艾薇蜜儿突然一本正经的问鸦：“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鸦：“？”

　　“蜜儿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鸦的心脏倏地紧了紧，呼吸都变得有些忙乱了。

　　难道蜜儿终于发现了他对蜜儿的情感吗？

　　一时之间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是蜜儿谢绝了怎么办？又或者蜜儿接受了他，又能怎么办？

　　“啊，我看你挺紧张我的魔女之心的，就在想鸦你是不是喜欢我。”顿了顿，艾薇蜜儿总觉得没有解释清楚，继续道，“究竟，魔女之心换了主人你也要换主人的。”

　　嗯，解释了跟没解释一样。

　　就在艾薇蜜儿放弃听取鸦的答案的时候，鸦轻轻颔首，低声道：“嗯，我喜欢蜜儿哦。”

　　艾薇蜜儿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又恢复那从容的样子。

　　她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个回覆，为什么要文那样的问题呢？真是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鸦说出喜欢的时候和菲谢尔德说出喜欢的时候，艾薇蜜儿心里的感受是有所差异的。

　　菲谢尔德诉说了那么多，艾薇蜜儿心里也只剩下惆怅和替菲谢尔德感动遗憾。

　　而鸦说出喜欢的时候，她的心里蔓延出的是愉悦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

　　花园里的广告恰似一个不那么重要的小插曲，艾薇蜜儿没有为此再多说什么，鸦自然也没有再多嘴。

　　黄昏快要之时菲谢尔德才从阁楼下来。

　　早晨那蓬勃的生命力消失不见，似乎又回到了没有拿到魔女之心之前那摇摇欲坠的姿态。

　　餐桌之上是鸦为艾薇蜜儿精心准备的晚餐，热气带着香味飘散于屋中各个角落。

　　“蜜儿，我为我的过失致歉。”他走到艾薇蜜儿的身边，将那枚透亮通红的魔女之心置于桌上，眉眼低垂，一副做错了事，想要好好悔悟的样子。

　　艾薇蜜儿没有立刻收起那枚魔女之心，只是抬头看向他，看他苍白容颜，没有以前那般的气盛。

　　“我记得你除了我教你的魔法信鸟以外，没教过你此外魔法。”言下之意即是质问菲谢尔德，他是如何学会此外魔法的。

　　回复青春的魔法也不是什么低阶魔法，有特定的吟唱口诀。

　　菲谢尔德嘴角一抖，他虽然不会想要瞒过艾薇蜜儿，轻轻叹息之后就说出了原因。

　　“是灾祸教，他们前段时间找上我说是要和我做交易。”

　　“灾祸教？灾祸魔女的教团？”艾薇蜜儿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个名字，一时间有些反映不外来。

　　菲谢尔德颔首：“对，他们似乎想要搪塞你。”

　　艾薇蜜儿垂下眸子，细细追念着，自己似乎没有的罪过这位台甫鼎鼎的灾祸魔女啊？

　　“至于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就那样突然地找上我这个糟老头子，让我借……生病的缘由，偷走你的魔女之心，让你凋零。”菲谢尔德扶着额头，一脸困倦。

　　“糟老头子”这个词从他现在这个形态的嘴里说出来，真是别扭。

　　鸦狠狠瞪着他：“你不是喜欢蜜儿么？怎么会允许做这样的事情？”如果是他，他就不会这样做。

　　“正因为，我太喜欢蜜儿了啊。”菲谢尔德自嘲地说着，“他们跟我说，他们会教我魔女之力的使用，我偷走魔女之心以后可以利用魔女的力量禁锢住蜜儿，如果可以，我还能和蜜儿一起走向生命的尽头，凋零的结局。”

　　鸦缄默沉静了，他幽深的瞳孔看向艾薇蜜儿，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自己与艾薇蜜儿一起走向尽头的场景，凄凉，却又美好。

　　“但你最终没有选择这样做，不是么？”艾薇蜜儿看着尽显疲惫的菲谢尔德。

　　离开了魔女之心，虽然容貌上还没有变化，但是身体状况已经回到了生病时的状态，疲惫，疼痛一下子席卷了他，令他痛苦不堪。

　　“嗯。”菲谢尔德对着艾薇蜜儿虚弱一笑，“虽然很愧疚，但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送还我的错误了。”

　　“我能给的，也只有这个了……”说着话，菲谢尔德的身影却愈渐透明。

　　艾薇蜜儿想要触碰他的手臂，但是却扑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化作点点荧光散于空中又聚拢于桌上。

　　菲谢尔德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朵纯白的玫瑰，置于艾薇蜜儿的手心。

　　不知道为什么，艾薇蜜儿的脑中不自主的浮现出白玫瑰的花语：纯洁的初恋。

　　郁结于胸腔的言语最终只有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