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不等姜瑜询问姜王氏为何会在此，便被母亲拉到了柴房。
“哎，阿娘，你抓疼我了。”
姜瑜撇着嘴，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红痕。
“我果真没猜错，那衣坊里的两件就是你给剪坏的。”
姜瑜早就知道自己这些伎俩瞒不外姜王氏，也没有掩饰，直接认可：“对，是我弄的。”
她冷哼一声，“谁让她一天这么嚣张！要不是怕被拉去见官，我恨不得连她一起剪了！”
“所以你今晚呢，又想去干什么？”姜王氏低声又问，神情很是严肃。
白昼的时候，她便得知，姜素又做好了两件。
姜瑜半夜三更的起来，图的是什么，显而易见，更况且知子莫若母。
“不行，你不许去！”姜王氏拒绝的很是坚决。
“为什么？”姜瑜对此很是费解，“阿娘，你不是也很讨厌她吗？莫非你跟爹一样，也开始袒护起她了？”
姜王氏把头一摇，“怎么会，瑜儿，一直以来，只有你才是娘的心头肉啊！”
她顿了一会，语重心长道：“我阻止你不是因为袒护她，而是为了掩护你！你想想看，上次你才毁了她两件衣裳，这次做好了，非但不藏着掖着，还又放风出来，这不摆明是等着让钓你上钩吗？”
姜王氏说得很是在理，可一想到姜素上次在衣坊的反映，姜瑜便不屑的笑了起来，“我倒觉得，她不行能这么智慧！要真是这样的话，她上次早该怀疑到我了！”
就姜素这一查到底的个性，她不信她会忍气吞声这么久！
姜王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远处的犬吠声也响了起来。
“哎，你怎么知道她就没怀疑过你呢？”姜王氏皱眉，对姜瑜幼稚的想法担忧不已，“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我怕你这次去，就着了她的道了！这死丫头的花花肠子多着呢！你忘了王令郎那一回，她是怎么耍我们的吗？”
想起之前在姜素手里吃过的亏，母女二人就恨得牙根痒痒。
提及这一茬，姜瑜便有所犹豫了。
“瑜儿，别那么激动，否则到时候亏损的就得是自己了！”
姜王氏煞费苦心的劝解着，一边紧紧握住姜瑜的手拍了拍。
她们一家子已经在姜素那里讨了不少苦头。
眼下姜素又这般得势，便只能忍气吞声。
姜瑜越想越发感受窝囊，不甘问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畏手畏脚的忍着她一辈子吗？”
“不想忍那你就得争气呀！”姜王氏焦急得眉头紧皱，看着姜瑜眼底满是恨铁不成钢：“你父亲本想在未来把你许一个好人家，谁知道你又跟王令郎闹出那样的丑事，哎……”
讲到此处，姜王氏没有脸再继续说下去。
姜瑜心底一痛：“阿娘，当初王令郎那件事明明是你部署的，我……”
“好了行了！”
姜王氏截断了姜瑜的话，“总而言之你今天禁绝去！”
姜瑜两眼猩红，在姜王氏的厉色之下，逆反之心一触即发：“我要去！我欠好过，她姜素也休想安生！”
扔下这句话，姜瑜推开姜王氏，打开门冲了出去，一路跑到衣坊。
看到衣坊大门跟窗户都紧闭着，姜瑜戳破窗户纸，伸手进去从里面打开，翻了进去。
看到衣架上空空如也，姜瑜取出火折放在一边照明，开始四处翻找。
找了个遍，最后才留意到了摆放在角落的柜子。
柜子上还上了一把锁。
可以啊，变智慧了，还知道上锁了？
姜瑜心中一阵冷笑，把衣坊里能用的工具都用上了，却依旧是无法打开锁。
正当她焦头烂额，脚下恰似突然踩到了什么……
姜瑜拿着火折，蹲下身检察，这才看到在柜子底下的漏洞里，半掩着一只钥匙。
姜瑜面露喜色，心道：“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拾了起来，插进锁芯，只听清脆的一声落锁声——锁开了。
姜瑜迫不及待的把柜子打开，里面果真躺着那两件兔毛氅衣！
她拎起一件拿在手里，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诡笑。
藏的再深又怎么样，最终不照旧又落在了她的手里！
正在姜瑜想要拿剪子毁掉衣服的时候，手心却似乎摸到了什么冰凉湿润的液体，粘稠的沾在了掌心。
姜瑜松掉手上的衣服，拿在鼻尖一闻，一股树木甘苦的气息传来。
她将手拿到火折旁检察，那白褐色的汁液挂在白嫩的手心很是显眼！
再将火折探向那衣服，姜瑜伸手把布料浸湿的地方掀开，里面竟藏匿着一个缝制好的荷包。
被捏得干瘪的荷包口朝下的开着，里面的褐色汁液徐徐往外淌……
这……这恶心的玩意到底是什么工具？
姜瑜心中感受不妙。
屋后的竹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在窗外摇晃起来，似乎就像人的影子。
姜瑜愈发感应不安，也顾不得再毁掉衣物，慌忙将锁又上了回去，把钥匙塞回远处，仓皇逃了回去。
此时的姜王氏，依然在门口翘首以盼了许久。
看到姜瑜回来，忙不迭将她拉回了屋内，探出头去左顾右盼了一番，见周围没人，这才放心将门关闭。
姜瑜一头钻进了厨房吊水洗手。
姜王氏急不行耐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被人发现？”
姜瑜不说话，自顾自的伸手在盆里搓洗手上的粘液。
不知为何，这汁液染在手上之后，她就焦躁得不行，满身也开始燥热发烫。
“衣服你又给她剪了吗？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姜王氏越是问的仔细，姜瑜就越是心烦意乱，最后索性吼道：“哎呀娘，你就别问了！”
她转过头去，姜王氏看到她的脸，突然惊得瞳孔放大，“瑜儿！你……你的脸，另有脖子……”
脸？脖子？
姜瑜经这一提，忙看着水盆里的自己。
月光和烛光虽昏暗不明，但她却照旧能看清自己的脸。
而这脸乃至脖子，都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红疹又多又密集，而且开始灼热发痒。
她惊呆了，伸手翻看自己脸颊跟脖子，“啊，我的脸，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