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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谋

第十一章 偏爱

十里红妆谋 姜酒煮红豆 4033 2021-07-30 09:14:47

  “据说,商兹的先王有一个宠妃尤其爱梅,平生最遗憾之事即是没有金色的梅花。”

  满城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继续道:

  “商兹先王为泛爱妃欢心亲手将她宫内的梅花都用金箔描上了金色的花边。”

  “都描上了?”夏歌和冬舞听得目瞪口呆。

  这事多大的工程呀?这未免也太爱了吧?

  “想什么呢?”满城像是知道她们内心所想嗤笑道。

  “世间的恋爱多是世人夸大其词而已,先赵王充其量就是描了几朵而已,剩下的自是交给宫人了。”

  姒陌归客观的道:“那也是偏爱了。”

  这下满城无话反驳了,确实,比起来也算是偏爱了。这种职位的人肯为一小我私家护士心思也真是难得了。

  “那为什么喜欢金色的梅花呢?”曲嬷嬷少有的提出问题。

  “据说是那个宠妃喜欢梅之傲骨,觉得金色高尚,只有金色的高尚能配上梅花的气质。”满城道。

  “可是最后为什么是墨梅被描了金边呢?为什么不爽性全描呢?”冬舞也问。

  似乎女子大多数都市被恋爱所吸引,特别是那种君王和宠妃的隐秘二三事。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那位宠妃住的宫殿内恰好只有墨梅吧,至于为什么不描全?”

  满城状若认真的思考良久,四双眼睛都紧紧盯着他让她想忽视都不行,他挑眉道:

  “看我干嘛?”

  姒陌归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端起茶杯,自己才欠好奇呢。

  曲嬷嬷以手握拳抵在口前咳嗽几声缓解尴尬,倒是冬舞和夏歌两人直白的催他: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急死人了。”

  夏歌个暴脾气,若是换作别人她都要上手锤人了,可是现在她残存的理智还在提醒她“这是半个主子”,于是她只是道:“快说,为什么不全描金色?是不是有什么隐秘的原因?好比正宫王后这时候泛起说宠妃不配全金色什么的?”

  满城难以言明地看了姒陌归一眼:你身边的人想象力都这么富厚的吗?

  姒陌归弯眼一笑,不搭话。

  满城摊手:“你想多了。”

  夏歌:“那是为什么?”

  “可能是金箔太贵了吧。”满城道。

  夏歌、冬舞:“······”

  “行了,今日疲惫了一天了,各自回去歇着吧。”曲嬷嬷觉着自己再不开口今日这话题结束不了了。

  夏歌不情愿的被冬舞拉下去,曲嬷嬷也退出去了。

  姒陌归笑笑,“你还不走?”

  满城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边他突然回过头来:

  “我很好奇阿姊今日为什么要穿那样一身衣服?”

  换句话说她是怎么知道并提前准备那样一身衣服的?那样的绣工绝非一日两日的功夫能做出来的。

  姒陌归面上笑容一僵。

  满城似乎也不是一定要获得答案,似乎直升机随口一问,问完再不迟疑地出了门。

  倒是姒陌归定定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许久没有行动。

  ······

  隆冬总是夜长昼短的,在气候温和的姜禹都是如此,在一年四季都是冰雪的商兹更不用说了。虽然商兹一年四季都是冰雪的世界,但是照旧勉强能分四季的。

  至少春日天色早得比冬日快。

  可是对于姒陌归这种在四季明白的阵势住惯的人照旧有些不习惯。

  她凭据日常的习惯起床,天色照旧灰蒙蒙的,倒是雪地反射的光增添了些许亮色,让人感受有点黎明到来的痕迹。

  其实姒陌归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在路上是曲嬷嬷不放心所以才有守夜,如今在商兹王宫,此外不说至少宁静照旧有保障的。

  所以昨夜姒陌归不让人守夜曲嬷嬷也随了她的意。

  这就导致现在姒陌归起来没人知道的情况。姒陌归也不甚在意,自己披了件白色的狐毛大氅随意走动。

  木梓宫除却库房这个问题之外真是无可挑剔。

  宫殿宏观大气不说,前面另有一片红梅,梅花上积压着厚厚的一层雪,昨夜必是又下大雪了。

  宫殿四角划分种着白色、墨色、绿色、紫红色四株大树,粗壮的枝干有五六人合抱之粗,想来历史悠久。

  看着前面的红色梅林姒陌归兴致突然就来了。

  转身走向厨房。

  木梓宫有单独的小厨房这一点令姒陌归很是意外,虽然照旧要去大厨房拿食材,但是至少做的这一步是自己宫内的人,淘汰了人多手杂的,至少宁静性提高了几个度。

  小厨房的人究竟是卖力饮食的,虽然天色尚且朦胧,可是已经进进出出开始忙碌了。

  姒陌归突然进去把所有人吓了够呛。

  “姒长公主殿下!”

  所有人顾不得手上的事情忙乱行礼。

  姒陌归随口叫起,眼神四处飘动。

  厨房的人推推囔囔,终是有个年纪较长的嬷嬷站出来一步开口询问:

  “殿下可是饿了?”

  姒陌归摇头。

  “那殿下可是有什么事?不知女婢······”有什么能帮您的?

  她的话刚说一半姒陌归眼神定在墙壁上打断她,“本宫要那个。”

  “哈?”她愣了一下顺着姒陌归的视线看已往不确定地问:“殿下想要菜篮?”

  姒陌归颔首。

  姒陌归提着篮子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愣愣的甚至忘记了行礼,幸好姒陌归知道自己把她们吓着了,所以也没太追究。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人小声嘀咕:

  “真是稀奇,堂堂公主殿下竟然来厨房要菜篮子,难得是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欠好过先学着了解民生?”

  “闭嘴。”适才问姒陌归需求的嬷嬷横了说话的人一眼:

  “轮获得你嚼舌根?”

  说话的人瞬间噤若寒蝉。

  篮子虽然不够精美,但是胜在够大,可以装下足够多的梅花了。

  梅林的花枝在积雪绝不留情的沉压下垂弯了枝条,这倒方便了姒陌归摘花。

  地上铺着的厚厚的积雪上散落着花瓣,偶有觉着品质好的姒陌归也不嫌弃是在地上的,统统收入囊中。

  “咯吱”的声音响起来,姒陌归手上行动停了下来,适才自己脚上并没有动过。

  “谁?”她的声音带着些警觉。

  有些忏悔,自己不知不觉走到梅林深处了,早知道唤上夏歌和冬舞了。

  “阿姊倒是警觉。”少年的声音清脆中带着稚嫩。

  “满城?”姒陌归皱起的眉头徐徐放松开来:“我还以为是谁呢!”

  “阿姊既然知道畏惧还一小我私家乱跑?”

  这小我私家,骨子里就带着王室的傲气,起初那几日还装作对自己敬重的样子,如今知道自己不会把他怎样倒是肆无忌惮了。

  “你这几日越发放肆了。”轻描淡写地说着责怪的话,姒陌归摘下一朵红梅放进篮子。

  满城听到她这样说也不张皇,摘下一朵花瓣放进她的篮子。

  “我放肆也是阿姊容的。”

  见她面色毫无改变他继续道:“更况且,我这样不才像阿姊的弟弟吗?”

  说到弟弟的时候他特意加重了口音。

  姒陌归绷着的脸一下子柔和了起来,霎那间满林的红梅都成了她的配景,人比花娇也不外如此了。

  “你猜到了什么?”姒陌归手上摘花的行动不停,语气却清白温柔了几分。

  “什么也没猜到,倒是以我对长公主殿下这半月的了解,殿下应该不会做白用功,也定不会平白给我安个身份。”

  将手心捧着的花瓣放入篮子,他道:“我只用做好切合自己身份的事情就好。”

  姒陌归不答,叫他:“回去吗?”

  “够了吗?”满城看着半篮子花瓣问。

  “够了。”

  满城伸手接过篮子。

  身后的梅林越来越远,四排脚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你是我见过最智慧的人。”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哈?”满城没听清。

  姒陌归却不再说话,似乎适才的声音是他的错觉。

  踏上台阶恰好夏歌端着热水经过,见两人鞋子湿漉漉的,她惊呼:

  “殿下,你们这是一大早的去哪了?”

  随即又懊恼道:“都怪女婢,睡得太沉了,殿下出去这么久都不知道。”

  姒陌归慰藉她:

  “好了,不就是出门摘了半篮子梅花吗?这不是有满城陪着呢吗?”

  她看满城,果真还提着半篮子花瓣。

  “是我睡不着,关你什么事?”

  夏歌还想说什么姒陌归转移话题道:“走走走,恰好我也还没洗漱呢!”

  夏歌无奈端着水随着她走,姒陌归转头对着满城道:

  “花瓣给冬舞,让她先给本宫处置惩罚好,就说本宫要做唇脂。”

  慈安宫

  一大清早就有赵明清就来了,有宫人引着她进去,等了许久曹太后菜下朝归来。

  “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吃过早膳了吗?”

  曹太后解下披肩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便服。

  赵明清站起来递给她一杯热茶,闻言娇娇的道:“还未呢,等着母后一起呢!”

  “赶忙传膳,齐嬷嬷。”曹太后责备地看着她,“等哀家做什么?饿坏了怎么办?”

  赵明清跑已往挨着她,“母后不生气了?”

  “生什么气?”{令朝中大臣畏惧不已的曹太后现在就像是平常的母亲一样轻轻戳一下不听话的女儿的娇俏的鼻子。

  “母后才不会生你的气呢。”

  赵明清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母后真好。”

  “你是哀家养大的,哀家还不了解你?你那么做定是有原因的。”

  自己亲手养大的人曹太后心里有数。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就能如何的,规则就是规则,不行轻易就打破。”曹太后道。

  赵明清灵巧所在头。

  “如果昨日明父没来,母后真的会让齐嬷嬷继续吗?”赵明清突然问。

  曹太后缄默沉静许久,道:“阿清,世上之事,并非都能随心所欲的。”

  “如母后这般尊贵也不能吗?”

  “万物相生相克,这句话你记着了,岂论是对人照旧对事都适用。”

  赵明清若有所思的点颔首。

  “好了,该母后问你了。”

  瞧她一副似有所得的样子曹太后可笑隧道:

  “昨日为何那般执着?”

  赵明清还未开口她就先道:“别拿姐妹情深那一套乱来哀家,你是哀家肚子里出来的,你想什么哀家还能不知道?”

  赵明清吐吐舌头,“被母后看出来了。”

  随即她凑已往小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母后,怎么了?”

  见她久久不语赵明清突然内心揣揣的,难道自己的要领行不来?

  曹太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将她上下审察一番突然大笑作声:“哈哈!”赵明清被她的反映弄糊涂了。

  见她的样子曹太后停住了笑声,欣慰道:“阿清长大了,能为母后分忧了。”

  “母后这话说的恰似我以前很是幼稚不知事一般。”

  “倒也不是幼稚,只是从前你花样确实没有现在大。”曹太后实话道。

  从前阿清虽然行事周全,可是却没有如今的花样与眼界,如今真是大差异了,真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智慧了。

  若是没有······那她的阿清是不是也能效仿一百二十年前的姜禹阿肆?太女······

  “母后?母后?”

  曹太后猛然回过神,收住心底不为人知的惊天下的想法。

  “母后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自己都叫了好几遍了都没有听见。

  曹太后对她柔声道:“没事,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还不知道可不行行。”

  “对了,你适才说的事就凭据自己的想法做吧。”曹太后转移话题道。

  赵明清指着自己,“交给我?母后身边无人可用了吗?”

  “你这孩子。”曹太后嗔了她一句,“母后这是想锻炼你呢。”

  锻炼我?好端端的锻炼我干嘛?

  “行了,就交给你了,一切你自己拿主意,缺人缺工具就来跟母后说。”

  “母后不怕女儿让你失望?”

  “你只管放手做,真出了事另有母后给你收尾呢。”曹太后道。

  怕她压力大曹太后又慰藉了她一句:

  “你只管把它看成玩儿,不必有压力,只要不是天塌下来自有母后和你明父为你撑着呢!”

  这话说得霸气,不愧是执政一国的太后娘娘,当之无愧的商兹的无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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